沒一會,顏語曦走了進來,洪金安等人見到她,紛紛行禮道:“見過熙昭儀,熙昭儀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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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語曦走到上座坐下,方才說:“免禮”,隨後,視線在他們幾人身上打量一番,然後漫不經心的說:“可知本宮找你們來所爲何事”。
洪金安是幾個管事裏資歷最深的人,故而開口道:“還請娘娘明示”。
顏語曦看向他,問:“洪公公,御膳房平日裏是誰負責採購的”。
洪金安回答道:“回娘娘的話,是王洋”。
隨後,顏語曦看向其他人,問:“尚務局和尚衣局呢”。
聽到她這樣問,張青海和蔣嬤嬤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,心虛不已,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的慌張之色。
張青海往前走了一步,一副奴顏婢色的模樣,說道:“尚務局副總管張青海見過熙昭儀,回熙昭儀的話;,尚務局乃是奴才負責採購”。
緊接着,蔣嬤嬤亦往前走了一步,說:“尚衣局副管事蔣雲燕見過熙昭儀,回熙昭儀的話,尚衣局是奴婢負責日常採購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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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語曦找的便是他們,故而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們二人,威嚴盡顯,說:“這麼多年,貪了這麼多的錢,可還滿意”。
張青海和蔣嬤嬤不由得有些慌張,但是很快便鎮定下來,心想,熙昭儀一個高門貴女,又怎會知道物價,故而說:“娘娘,冤枉啊,奴婢/奴才忠心耿耿,絕不會做貪贓枉法之事,還請娘娘明查”。
顏語曦冷哼一聲,怒斥道:“忠心耿耿,好一個忠心耿耿,你們的忠心便是欺上瞞下,弄虛作假,以權謀私嗎”。
張青海和蔣嬤嬤隨即跪下,喊道:“娘娘,冤枉啊,奴婢/奴才絕對沒有弄虛作假,以權謀私,還請娘娘明查”。
“查,你們還敢讓本宮查,若不是本宮查了,都不知道你們竟如此膽大包天,肆無忌憚”顏語曦咬牙切齒的說。
張青海和蔣嬤嬤對視一眼,臉上滿是慌張。
顏語曦問:“張青海,你告訴本宮,普通的茶葉是多少錢一斤”。
張青海毫不猶豫的說:“回娘娘的話,五兩一斤”。
顏語曦冷哼一聲,說:“據本宮所瞭解,普通的茶葉一斤最多也只需七十文錢,而你買的卻要五兩一斤,你告訴本宮,你這茶葉是從哪裏買的,啊,這樣的無良商家,竟還存活於世,這不是爲禍百姓嗎,這種人就該死”。
張青海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,他總不能說這茶葉只需六十八文一斤,是他謊報價格吧,這不是找死嗎,故而沉默不言。
顏語曦沒有理他,隨即看向蔣嬤嬤,問:“蔣嬤嬤,你告訴本宮,絹每匹多少錢,布每匹又是多少錢”。
蔣嬤嬤說:“回娘娘的話,不管是絹還是布,都有很多種,每種的價格都不一樣”。
“最普通的呢”顏語曦問。
蔣嬤嬤回答道:“最普通的絹大概要七兩一匹,而布稍微便宜些,大概五兩一匹”。
顏語曦怒不可揭的說:“你們真以爲本宮好糊弄是嗎,事到如今還不肯說實話,你們莫不是忘了本宮的三舅舅是做什麼的了,絹一匹只需八百五十文錢,你卻說要七兩銀子,而布一匹只需五百文錢,到了你的手上,就成了五兩一匹,怎麼,你們買的東西都是鑲金邊的嗎,比別人的貴那麼多”。
張青海和蔣嬤嬤這下是徹底的慌了,他們沒想到顏語曦會這麼清楚物價。
同時心慌的還有王忠,他是知道張青海的所作所爲的,但是因爲收了不少的好處,故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全當做沒有看見,如今這事被揭穿,他深怕自己受到牽連,故而一直往外冒虛汗。
顏語曦看了一眼春蘭,春蘭會意,往前走了兩步,然後翻開手中的賬簿,說道:“尚務局張青海共賺取白銀七百五十八萬兩,尚衣局蔣嬤嬤共賺取白銀三百二十五萬兩,御膳房王洋共賺取白銀九百六十一萬兩”。
聞言,洪金安,莫嬤嬤和王忠三人皆震驚不已,瞪大了眼睛,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。
對此,張青海和蔣嬤嬤並不意外,因爲他們自己也有一本賬簿,專門記錄這些年他們貪贓的錢財,自知如今報出來的數與實際相比只少不多,但是兩人都知道絕不能承認,不然等待他們的便是死路一條,故而喊道:“娘娘,冤枉啊,娘娘,奴婢/奴才沒有謀取私利,請娘娘明查”。
顏語曦冷笑道:“你們的意思是本宮誣陷你們了,那你們告訴本宮,爲何你們買的東西與實際差那麼多,還是說這些賬簿都不是你們記錄的,而是有人模仿你們的筆記代替你們籤的名”,接着又說:“你們一個月的俸祿是八兩銀子,一年不過九十八兩,就算平日裏有主子賞賜,一年也不可能賺到一百五十兩,可是你們家中不僅有奴僕伺候,還能穿金戴銀,那生活堪比本宮這個娘娘,你們告訴本宮那錢是從何而來,難不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”。
張青海和蔣嬤嬤沒想到顏語曦還查了他們的家裏情況,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。
隨後,顏語曦不怒自威的說:“這七年來,你們以權謀私,虛報價格,賺取差價,數目之龐大,簡直是罪無可恕,本宮以將此事稟告於皇上,現傳皇上旨意”。
聞言,其餘人隨即跪下聽旨。
顏語曦繼續說道:“張青海,蔣雲燕,王洋三人弄虛作假,以權謀私,即刻杖斃,財產充公,家中三代不得參加科舉,不得爲官”。
蔣嬤嬤原本打算再過幾年便求皇后讓她的孫子到浩瀚學院讀書,以求金榜題名,光宗耀祖,但是如今告訴她,他們家三代都不能參加科舉,不能爲官,這比殺了她,更讓她難受,故而激動的說:“不,不,求娘娘開恩,奴婢認罪,但求娘娘放過奴婢的家人,求娘娘開恩,求娘娘開恩”,一邊說,一邊磕頭。
張青海也有同樣的想法,雖然他這輩子註定沒有後代,但是他的哥哥有三個兒子,而就在兩年前,他的哥哥已將二子過繼於他,於是他便求皇后將他的兒子送去浩瀚學院讀書,如今聽聞學有所成,將來很有可能金榜題名,他做夢都等着這一天,故而求饒道:“求娘娘開恩,求娘娘開恩,奴才再也不敢了,求娘娘開恩”。
顏語曦面無表情的說:“此乃皇上的旨意”,接着喊道:“來人,帶下去”。
隨即,餘福帶着幾個太監走了進來,然後將他們二人帶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