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可不認,伸手主動環住他的脖頸,軟聲道:“侯爺,這是閨房樂趣,怎麼會是折磨呢?”
兩情相悅,自然會想親密相貼。
這沒什麼不能承認的。
可惜她還是低估了齊司延的體力,一句“閨房樂趣”便有燎原之勢。
次日醒來,身體的痠痛遠勝這些時日的趕路。
江元音是有些後悔的,畢竟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。
齊司延同樣如此,是以清晨的相擁溫存過後,他幫她掖好被子,便躡手躡腳準備起牀。
江元音卻也隨之坐起了身。
“吵醒你了?”齊司延溫聲:“時候還在,我要出府一趟,你再睡一會。”
江元音搖頭:“不睡了,今日還有事要忙。”
他昨夜便提過,要去同關嘯、陸遲等人見上一面,但又因爲冊封的詔書應當是上午時分來府上,所以他得早些出門,早些回來。
因此,她沒多問他出府作甚。
齊司延只當她是要爲接旨做準備,便道:“下了早朝還有大臣議事,冊封的詔書到侯府估摸着要巳時後了,尚早,可以補眠。”
“不是爲了等冊封的詔書,”江元音回道:“昨夜侯爺在書房忙公務時,我給了李管事列了個採購清單,雖說東西沒那麼快買齊,但我看不部分東西,府中庫房裏都有。”
齊司延來了興趣,挑眉問道:“阿音要忙活什麼?”
“裝扮侯府,準備過年啊,”江元音掀被下牀,“眼看不過三日就是除夕了,府中竟半點喜慶的裝扮也沒有,侯爺南下的時候,沒吩咐李管事準備嗎?”
往年這個時候,江家早就熱熱鬧鬧地籌備得差不多了。
猶記得在柳州蘭城時,崔府早就張燈結綵的,崔老爺子還招呼他們一道寫“福”字對聯。
而侯府冷冷清清,看不出一點新年將至的喜慶來。
齊司延微頓,方道:“阿音,我有十多載沒過過年了。”
父母殉國後,他便“病”了,之後府中一切由陸氏做主。
每年新年,其實都是齊文臺一家歡慶的時候,他只會和曲休,獨坐青松院。
他早已忘記過年是什麼滋味,又要做什麼。
新年於他,和尋常普通的日子沒有差別。
江元音恍然,一陣心疼。
她湊近爲他更衣,莞爾道:“以後,都有我陪侯爺一起過。”
“好。”
“侯爺忙完了早些回來,府中的‘福’字對聯,就交由侯爺來寫了,可不能讓我一人忙活。”
“好。”
夫婦倆各自忙活去了。
很快,便是巳時。
齊司延回了侯府,先是給江元音帶來了一個好消息。
昨日李彥成給了李霽“神隕形消”散的解藥,令其在王府修養。
他們清楚李彥成這是沒徹底對李霽打消疑慮,先將其“軟禁”在王府,邊觀望邊打壓其心志。
但這於他們而言,其實是個挺好的消息。
李霽看似被“困”在王府,要做其他事,反而不引人注目,也自由很多。
確定李霽拿到了解藥,江元音懸着的一顆心,終於徹底落了地。
之後兩人便一道佈置起了侯府。
未多久,曹學良領着浩浩蕩蕩的一行人,提着滿滿當當的賞賜,便來侯府宣旨了。
“定寧侯夫人江氏江元音聽旨——”
江元音下跪:“臣婦聽旨。”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,定寧侯夫人江氏江元音,乃先帝遺孤,皇家子嗣,流落民間數十載,今被尋回,朕心甚慰,雖落民間,終歸貴胄,今冊封其爲“棲梧”公主,賜之金冊,入宗廟,正位皇籍,於三日後的祭祖大典上,行冊封之禮,血脈歸宗,撫慰舊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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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賜蹙金雲錦、珍珠霞帔禮服一襲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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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賜鑲金點翠頭冠一頂——”
“三賜汴京東街公主府邸一座,良田千頃,佃戶三百家——”
“四賜金頂朱輪車一輛,隨從三十人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欽此——!”
光是這賞賜單子,都足足唸了一刻鐘。
曹學良宣旨完,樂呵呵地躬身捧着聖旨,上前衝江元音道:“公主殿下,快接旨吧!”
江元音領旨謝恩,曹學良攙扶着她起身。
滿院的人紛紛下跪,朝着江元音行禮高呼:“拜見公主殿下,叩請公主殿下金安——!”
連同齊司延,也跪地行了禮。
江元音此時此刻,方對“公主”之位有了確切的真實感。
她頷首,示意衆人平身免禮。
曹學良又笑銀銀道:“公主殿下,一會禮部右侍郎要同公主覈對年初一祭祖以及冊封典禮的流程事項,這幾日,公主殿下會有些辛苦,皇上說了,公主殿下明日無需入宮謝恩,好生準備年初一的祭祖、冊封大典即可。”
“哦,皇上還說了,今日便會派人去修繕公主府邸了,公主殿下若得閒,可去趟公主府,看看新府邸,有甚要求想法儘管同修繕的工匠們提便是,一切隨公主殿下心意,他日公主殿下搬過去,也好住得舒適些。”
江元音應聲點頭,就近從賞賜的端盤裏,拿起一對玉如意,遞給了曹學良,溫聲道:“曹公公,辛苦了。”
曹學良近身侍候李彥成十多載,無論是李彥成賞的,還是後宮妃嬪給的,他見過的好東西並不少。
江元音出手闊綽大方,但他對禮物本身並沒多大興趣。
可因爲是她給的,依舊誠惶誠恐般擺手,拒絕道:“不辛苦不辛苦,這都是老奴分內之事,公主殿下莫要破費。”
“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罷了,”江元音堅持地遞了遞,淺笑揚脣,大大方方地送禮,道:“是爲了感謝曹公公昨日爲我備的手爐,也感謝曹公公昨日在婕妃面前護我,這些我都記在心裏了。”
她面上不見半分討好之意,也道明瞭緣由,表明不是爲了“求”他辦事。
她的目的只是爲了和他交“好”。
“誒,使不得使不得,護公主殿下乃是老奴分內之事,不敢受禮,愧不敢當啊……”
這玉如意畢竟是李彥成賞賜給她的冊封禮,她轉手就賞賜給他了。
江元音淡聲道:“曹公公若是不肯收,我也就不勉強了,但這不是什麼厚重的禮,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罷了。”
話已至此,曹學良不再推拒,恭敬雙手接過玉如意:“老奴謝公主殿下賞賜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