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明靜靜的望前方,林雲汐讓他守門,他就盡責守着,對於玄蒼的問話,連思考都不曾,一本正經的給出答案。
“主子讓做什麼,就做什麼,你查出什麼,告訴主子什麼,如何做選擇全憑主子自己。”
玄蒼頓時一噎,覺得自己多餘問玄明,沒有得到想得到的答案,反受了氣。
人啊,思想轉變就是奇怪,明明前幾日巴不得林雲汐從楚宴曄身邊離開,可現在卻是迷茫糾結。
時間一點一點消逝,轉眼快要到天亮。
林雲汐疲憊的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,給楚宴曄傷口全部處理完。
她從裏側出來,叫玄明玄蒼將用過的熱水端走,換了乾淨的牀單,再讓人打掃了一遍,並且點上薰香,整個房間那股難聞的血腥味總算是消除。
沒了異味,人待在房間裏全心身覺得輕鬆不少。
玄明玄蒼兩人並肩站在牀頭,看着換了牀單,清理乾淨過的後楚宴曄重重地呼了口氣,覺得這樣的楚宴曄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主子!
玄明玄蒼之前也想過要幫楚宴曄換牀單清理,由於鑲陽郡主有話在前,連換衣服都會損傷心肺,換牀單就更怕了。
因此才會一直沒有理會,只是日常用帕子擦擦臉跟手,可這樣做根本不起什麼作用,身上該爛的地方,還是會繼續爛。
想到這幾日楚宴曄都泡在血水中,玄明跟玄蒼都忍不住要淚目。
他們明白,同樣身爲大夫,林雲汐能給主子換衣服牀單,鑲陽郡主說不可以,只能說鑲陽郡主根本就沒有心給主子病治!
“林大小姐,主子……他怎麼樣了?”玄蒼率先開口。
雖說,林雲汐的醫術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,可楚宴曄這次傷得實在是太重。
“我已經將他的外傷都做了處理,但他的傷勢的確拖延得太久,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期,我能做的都做了,只能保證他暫時性命無憂,至於什麼時候會醒,我也不知道!”
林雲汐眼裏透着憂色,給楚宴曄蓋了蓋被子。
玄蒼玄明不約而同對視一眼,臉上不約而同閃過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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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怪他們不好,沒有看鑲陽郡主對楚宴曄的怠慢,沒早點將林雲汐請來。
“林大小姐,您辛苦一晚上了,屬下送您到右廂房去休息,這裏由屬下照顧吧!”蒼松繼林雲汐跟楚宴曄矛盾爆發,玄蒼是難得的對林雲汐有好眼色。
林雲汐目光在房間裏掃過,落在窗邊的榻上說道:“不必了,我就在房間裏的榻上休息,你去幫我準備被子!”
“可你懷有身孕!”玄蒼擔憂,也是第一次開始正視林雲汐肚子裏的孩子。
“我心裏有數,不用擔心!”林雲汐掃了一眼肚子說道。
孩子在肚子裏跟着她一路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風險,都平安無事,這就證明這個孩子就該是她的。
再者楚宴曄還沒有醒,接下來需要換藥,喂藥,吊營養針消炎針之類的,她待在房間裏方便一些。
玄蒼聽林雲汐說心裏有數,也沒再說別的,畢竟他是有私心的,林雲汐能親自照顧楚宴曄求之不得。
爲了表達心中謝意,準備的被子都是最好的,吃食也是照顧林雲汐的口味。
皇太后目前希望楚宴曄是能醒來的,所以在這些生活用度上都是需要什麼給什麼。
一整晚上,從外看起來,這偏殿的寢殿就沒有消停過,宮女太監來來往往地送着東西,卻又不能進入寢殿內,多少有些神祕。
鑲陽郡主起來,聽了心腹宮女的稟報,優雅地攏了攏身上的外衫,嘴上說着這新請來的大夫辛苦了。
內心裏充滿鄙夷,這無知的婦人,行事如此高調,等人沒有救活,有她好果子吃,到時就算她有心撈她,也怕是要徒增不少麻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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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去看看!”鑲陽郡主起身,出了左廂房。
寢殿外,玄明玄蒼左右守着,就像是兩座雕像,阻止鑲陽郡主的進入。
“鑲陽郡主,您還是去休息吧,這幾日照顧我們家主子辛苦了,裏面有齊大夫在,我們家主子不會有事!”
玄明身體站的筆直,幸好他臉上一向也沒有什麼表情,所以鑲陽郡主也看不出玄明對她的憎惡。
玄蒼性格不同,害怕泄露自己的情緒,所以一直都垂着頭。
“太子殿下被救活了?”鑲陽郡主心中一驚,一時沒有注意用詞。
什麼叫被救活了,意思就是認定楚宴曄必死。
情緒不外泄的玄明這時臉色也黑了三分,冷冷的道:“主子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!”
昏迷不醒,那就是生死未知,她還以爲楚宴曄真被救活了,嚇她一跳,鑲陽郡主提着的心收回,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失了言,連找補補的笑了笑。
“看來還是老樣子,這也不必着急,齊大夫那般有能力,一定能讓太子殿下醒來的,就算暫時齊大夫沒有辦法,只要繼續吊着太子殿下那口氣,等我師父來了,也會沒事。”
玄明敷衍的點頭,根本沒有將鑲陽郡主的話放在心中,只想要她儘快離開。
一連過了三日,鑲陽郡主都沒有想過要闖寢殿,照例住在左廂房,每日晨時來門口問問楚宴曄有沒有醒來,僞善的問問需不需要幫忙,得到否定的答案後離開。
皇太后那邊她也是模棱兩可的回覆,楚宴曄還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,並沒有稟明林雲汐在給楚宴曄治病。
她的想法很簡單,若是讓皇太后知道林雲汐在給楚宴曄治病,皇太后一定會阻止,這樣一來林雲汐就沒有辦法犯錯。
不犯錯,她又怎麼光明正大從林雲汐那裏將治療腸癰的方法拿來呢。
在她看來楚宴曄這麼久還沒有醒,是絕對不會再醒來,一口氣吊這麼久,不過是命硬罷了。
命硬的楚宴曄的確還沒有醒,林雲汐獨自待在房間裏,給楚宴曄吊營養針,一邊用棉籤沾了點水將楚宴曄的嘴脣打溼。
北方的天氣太乾燥,尤其屋裏還燃着炭。
“你什麼時候才能醒啊?”林雲汐給楚宴曄脣瓣打溼後,嘆了口氣用指甲戳了戳楚宴曄的脣角。
都說脣瓣薄的男人薄情,楚宴曄薄不薄情她暫時還不知道,但她知道楚宴曄嘴巴刻薄,從他嘴裏很少能聽到好話。
“快醒來嘲諷我啊,你都躺了八天了!”
林雲汐又忍不住再戳了戳嘴角,像是要將楚宴曄戳醒。
可楚宴曄就是沒有反應。
“無聊!”
林雲汐暫時死了心,起身將用過的棉籤收進空間戒指裏,吊瓶空了她又將吊瓶等一切能暴露她空間戒指的工具都整理收好。
完全沒有注意到,楚宴曄的兩個眼珠子短暫地動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