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章 無條件的愛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25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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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元音注意力都落在齊司延的右腿,驟然聽到他這話,尚未來得及迴應,又見他硬邦邦地自問自答:“不行。”

復而又怕她不悅,補充道:“待曲修熬好了解藥,讓曲休幫他。”

江元音聞言瞭然,想來曲休還未尋到齊司延,所以齊司延還不知道她知曉他受傷了。

難怪會離譜地以爲這滿屋子的熱水、藥膏都是爲阿粟準備的。

她張脣試圖解釋,齊司延卻又搶先一步開口了:“你若不放心曲修,我來也行。”

他目光沉沉,堅守住了底線:“總之……你不可以。”

他不是大度的人,他坦然承認。

沉月和青鳶都面色古怪,頗有些無語地望着齊司延。

……侯爺腦子到底在想什麼?

齊司延在想什麼,江元音一清二楚,更生出動容與愧疚來。

在這種時候,他也沒有因爲她沒發現他受傷而生氣。

他甚至在以爲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安排都是爲了阿粟後,持續不斷的讓步。

齊司延蹙眉,不滿她的沉默,沉聲重複強調道:“阿音,這件事我不會答應。”

江元音沒急着迴應,示意沉月、青鳶等人放下東西離開。

她迎上去:“不是要沐浴,也不是爲了阿粟。”

她挽住他的手臂,攙扶着走他往木椅走:“是爲了侯爺。”

齊司延微怔。

……爲了他?

江元音回想起曲休形容的畫面,悶聲埋怨道:“侯爺分明答應過我,安全第一,若遇險阻,不可以爲了血藤花去冒險,要毫髮無傷回來的。”

齊司延恍然:“……曲休來過了?藥端來了?”

比起曲休這漏風的嘴,他更在意其有沒有寸步不離地守着熬藥。

這解藥若有半點差池,他非得教訓他不可。

江元音不願他又將話題從他的傷口扯遠,一口氣回答了所有要點:“曲休來了,解藥我喝完了,我知道你爲了摘血藤花右腿受傷了,讓他去尋你回來處理傷口。”

她將他一把按坐在木椅上:“苗疆沒有郎中,只有巫醫,大祭司便是苗疆的巫醫,藍妙妙命懸一線,他脫不開身。”

“我來給侯爺處理傷口吧。”

之前在侯府,他受了刀傷便是她包紮的。

從禁地到陪李霽閒逛,他的腿是正常的行走的,當無大礙,她能搞定。

語罷,她便蹲身,伸手探向他的右腿,“讓我看看你的傷。”

齊司延握住她的手,阻止道:“皮外傷,估計都結疤了,沒甚好看的。”

“皮外傷也不能小覷,”江元音很堅持,“侯爺,讓我幫你清理上藥。”

感受到他手沒挪開的意思,她仰頭對上他的墨眸,聲音很輕:“是不是其實很嚴重,所以侯爺不給我看?”

“沒有,”齊司延眸光裏有掙扎,知曉她的脾性,最終還是鬆開了手,未雨綢繆地補充:“許是看着嚇人,但不嚴重的。”

江元音緊繃着臉,小心翼翼去掀開他的褲腳,這一掀,心便一沉。

他定是流了不少的血,不知是血跡凝固了,還是在冰天雪地的室外被凍結住了,使得褲腳有些黏在腿上,難以輕易脫落。

強行扯開,一定會牽動傷口,會很疼。

江元音一瞬沒耽擱,起身去拿清理傷口的工具,剪刀、紗布、藥膏一應俱全。

又折返端了銅盆和帕子過來。

她沒再詢問齊司延的意見,輕手輕腳剪開了他右腿的褲腳,再拿熱水一點點暈開布料和傷口粘合上的邊緣。

全程,兩人心思各異,未發一言。

片刻後,江元音看到一條觸目驚心的劃痕,從他的腳踝處一直往大腿蔓延。

可以想象,他在踩空積雪的那一霎,有枯枝或是堅硬的石塊,就這麼順着他的腿劃上去了。

她眼眶瞬間通紅,擡眸看他:“明明就很嚴重,侯爺爲何不早說?”

齊司延看着她溢滿心疼的杏眼,心裏之前那點微妙的酸澀早就消散。

“只是看着瘮人罷了,未傷及筋骨,”他溫聲安慰道:“否則,我如何能走出禁地,還能陪王爺閒逛?”

“侯爺以爲自己是鐵人還是銅製的?受傷了爲何不說?爲何還要似無事人一般行走?爲何……”江元音聽完簡直要被愧疚淹沒,哽咽起來:“怪我,我問一問你就好了,是我不好,是我疏忽了。”

她關心了藍妙妙,關心了阿粟。

從藍岫那問清楚了阿粟的身世。

關心了李霽,關心了沉月、青鳶,獨獨忘了問一問爲了她去尋血藤花,又爲了她入了禁地的齊司延。

就因爲他從不喚疼,永遠是一副無堅不摧的模樣。

“傻瓜,我沒有怪過你……”

“我知道侯爺不會怪我,是我自己做得不好,”江元音吸了吸鼻子,壓下翻涌的情緒,眨巴眼擠掉眼眶中的淚花,讓視線恢復清明,“不說了,我先給侯爺處理傷口。”

她垂首,開始專心致志地爲他處理腿上的傷。

用熱水帕子清理擦拭了污血,再爲他塗抹上傷藥,包紮好傷口。

全部弄好後,江元音取了毛毯幫他蓋住腿,餘光觸及仍別在他腰間的那朵血藤花,鼻子又一陣發酸。

齊司延看破她心中所想,不願見她這副憂心忡忡的自責模樣,開解道:“你莫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,阿粟入禁地找尋血藤花,完完全全是爲了你,但我跳入山縫去摘取這朵血藤花,有我自己的私心。”

江元音並不信,悶聲應了句:“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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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司延握住她的手,“因爲我也很想,和阿音有個女兒。”

五月初四,她喝了一壺桃花釀,醉眼朦朧地攬住他,主動說,想和他生個女兒。

他便一直,記在了心裏。

其實他對生孩子一事,並沒有渴求與執念。

但一想想,有個生命是他與她血脈的結合,這股子撇不開的親密牽連,卻很佑人。

江元音當然知道他這般說,是不想她自責,半是戳破半是疑惑地問:“那侯爺怎麼選了阿粟尋的那一朵作爲藥引?”

眼前的男人有多小心眼,她深有體會。

他連李霽的醋都沒少吃,竟會主動退讓,而不是“浪費”掉阿粟那一朵。

這着實令她詫異。

齊司延回道:“因爲我不想讓你愧疚爲難,覺得對不起阿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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