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章 侯爺受傷了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25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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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岫離開後,李霽再同齊司延與江元音溝通了一番。

放下了對苗疆的猜忌,也拿到了血藤花,李霽鬆了口氣道:“看來的確是要離開苗疆了,我去隨便逛逛。”

他餘光瞟了眼牀上的阿粟,善解人意道:“你們就不必陪我了。”

江元音能看出李霽面容上有悵惘之色,約莫也能猜想出是爲何。

之前在離開柳州蘭城時,三人就回宮一事並未談妥,因爲要先來苗疆,而暫時擱置。

如今要離開苗疆了,免不得要再思慮此事了。

李霽是否願意再回汴京,成爲下一任君主?

若換做平時,江元音會想要陪李霽逛一逛,順勢勸解幾句,可此時阿粟爲了她再次昏迷過去,她想守着。

不想阿粟再似昨夜一樣,半夜醒來,身邊沒個熟人,可憐兮兮地蹲坐在她房門口。

她於心不忍。

齊司延看出江元音的糾結,適時出聲:“阿音,你守着阿粟,我陪王爺去逛一逛,一會便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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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可不必哈,”李霽擡扇婉拒:“本王遊玩時喜佳人相伴,沒有讓大男人陪同的愛好哈。”

都不是蠢人,他能不知道齊司延爲何要“陪”他?

他本就是心亂,想一個人靜靜。

齊司延半點不惱,淡聲道:“佳人相伴有佳人相伴的愉悅,我陪有我陪的樂趣,王爺試試便知。”

他看似口吻淡淡,但已然替李霽做了決定,根本不給其再推拒的機會,側身引路道:“請吧,王爺。”

李霽眼角跳了跳:……?

待到李霽與齊司延離開,屋內除了江元音和榻上的阿粟,便只剩下沉月與青鳶了。

江元音打量二人:“你們可有受傷?”

先前出禁地時,她粗粗掃視過兩人,不見二人有甚傷口或不對勁,便沒過多的詢問。

青鳶搖頭,她在禁地外和藍青短暫的打鬥,他便清醒了過來,隨後她進入禁地,被瘴氣所困,尋不到江元音,但萬幸沒有受傷。

沉月:“些許擦傷,不礙事的夫人。”

“那便好,”江元音問道:“你和阿粟是被藍青推入禁地的嗎?”

她當時並未耽擱太久,在青鳶制住藍青後,她撿了刀隨後進入,卻找不到他們了。

可她分明是有聽到他們聲音的。

沉月搖頭:“不是,我追隨着腳步到禁地外時,剛好看見阿粟走了進去,想着剛進去還能將他拉回來,沒有想到一進去便是另一番景色,且來路竟不見了。”

江元音表示瞭然的點點頭。

看來被藍青推入禁地的那兩人,或許就是被藤蔓困在樹幹上的,障眼法吧。

沉月:“我差點被藤蔓所困,是阿粟救了我。”

“夫人,阿粟……挺厲害的。”

江元音輕“嗯”:“是,阿粟一直很厲害的。”

之後,沉月便將阿粟是如何在禁地裏爲她找尋血藤花,一次次駕馭體內的“蠱王”,脫離險境,最後採摘到血藤花找到江元音與齊司延的事,一一告知。

江元音聽得認真,直到有人敲響了房門。

是曲休熬好了解藥回來。

曲休如捧珍寶似的,捧着那碗藥入了房間:“夫人,解藥熬好了。”

青鳶上前去端。

江元音溫聲:“辛苦了。”

“不辛苦不辛苦,應該的,”曲休環顧屋內,疑惑道:“侯爺呢?”

他似是想到了什麼,又問:“看郎中去了?”

江元音剛伸手要去接青鳶手中的藥碗,聞言動作一頓,收回了手。

“看什麼郎中?”她緊聲問道:“侯爺受傷了?”

曲休一怔,暗叫不好,恨不能擡手掌嘴。

……死嘴,又說漏了。

曲休腦子一轉,隨即擺出一張疑惑臉,鸚鵡學舌一般,道:“是啊,看什麼郎中?侯爺受傷了?”

他試圖含糊帶過這個話題,目光落在青鳶端着的藥碗上,殷切道:“夫人快些把解藥喝了吧,侯爺離京前,特意去尋張御醫要了方子和熬煮事項,我剛剛也是目不轉睛地盯着,完全按張御醫的要求來熬製的。”

江元音沉臉,蹙眉盯着曲休:“你不必糊弄我,侯爺是何時受傷的?傷到何處?”

“你不如實以告,這解藥,我一口不會喝。”

曲休聽了這“威脅”卻如釋重負。

侯爺最在乎的便是夫人的身子了!

他是爲了夫人的身子着想,可不是隨便違背侯爺的命令“泄密”!

曲休立馬將憋了許久的話宣之於口。

之前,他們在藍岫的陪同下,再次去雪山上確認是否還有幸存的血藤花,還真找到了一株。

長在懸崖峭壁的山縫裏,一抹扎眼的紅,在這雪山裏,是怒放的危險。

或許正是如此,才免遭了毒手。

齊司延卻沒有片刻的猶豫,要去採摘這朵血藤花。

他跳下了山縫,可惜一塊積雪是覆蓋在枯木枝上,底下懸空,沒有山石。

齊司延右腿踩空,整條腿都陷進去,他疼得抽氣,卻沒有放棄那朵血藤花。

因爲他從始至終一聲不吭,沒有發現異常,連曲休都沒有。

直到他摘下血藤花上來,深色的褲子遮掩了血跡,但鮮血滴在潔白的雪地上,甚是惹眼。

曲休這才知曉了他受了傷。

原本是要馬上下山回室內包紮傷口,但剛一下山就得知江元音追隨阿粟去了西南禁地,齊司延便直接來了禁地。

再與江元音在禁地碰面時,估計腿上的傷口都凝固了,沒再大出血。

曲休說道:“夫人,侯爺當是見你正憂心忡忡阿粟的情況,才沒和你說受傷的事,但也應該只是皮肉傷,未傷及筋骨,才能正常行走。”

他頓了頓,有些欲言又止,一番掙扎後才道:“夫人,我不是讓你別關心阿粟,就是……夫人能否多留意下侯爺?”

“侯爺之前一直‘病’着,‘病’好後這一年,其實常常受傷,但他好像常常忘記自己受了傷。”

曲休撓了撓頭:“我嘴笨,形容不好,夫人最是聰慧,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江元音點頭,喉間一片溫熱:“我明白的。”

她當然明白。

第一次見到齊司延身上的傷,是他五月離開侯府,去了塢城那一次。

陸氏來青松院找茬,他剛好趕回來,一身黑衣泡在藥浴池裏。

那時兩人第一次起了衝突,可哪怕她的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碰到他的胸口的刀傷,他也沒喊疼。

直到她發現碰過他胸口的手掌泛着紅,才知道他受了傷。

再後來,她因爲誤會他隱瞞利用自己那一回,他也是在兩人誤會加劇,爲了解除誤會,脫下衣服,向她展示他腰間的傷。

回憶交疊,江元音自責不已。

在禁地裏,她心思全在江雲裳身上,完全沒留意齊司延右腿受了傷。

而那個時候,他甚至用他自己的身體去幫她抵擋蠱蟲的啃咬。

出了禁地,阿粟昏倒時,曲休也是搶在齊司延之前去攙扶阿粟。

後來他拿出阿粟採摘的血藤花,讓曲休去熬製解藥,曲休數次開口卻被他打斷。

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,偏偏她卻毫無所察。

她甚至發現了李霽在爲回不回京而悵惘,也未發現齊司延受了傷。

……她這個妻子太失職。

江元音將自己從傷感的情緒中抽離,不再多話,自青鳶手中接過藥碗,將解藥仰頭喝完。

隨後吩咐青鳶:“你去找人,幫忙備點熱水。”

又吩咐沉月:“你去找藍族長,看苗疆內有沒有郎中一類的,若有就將人領來,若是沒有,就要些跌打損傷的傷藥來。”

最後才落在曲休身上:“侯爺陪王爺閒逛去了,也不知出了這宅院沒,你速去尋侯爺回來。”

她若早知道他傷了腿,一定不讓他陪李霽“閒逛”。

三人領了吩咐,便利落地辦事去了。

約摸過了一炷香的功夫,齊司延率先回來了。

緊接着沉月、青鳶領着了人,提着熱水與傷藥一類的回來。

齊司延並未碰上曲休,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掃了衆人手中的東西,墨眸明明暗暗,諱莫如深。

喉結一番糾結的上下滾動後,還是難以剋制心中酸澀,沉聲確認問道:“阿音,你別告訴我,你這是要爲阿粟洗澡上藥?”

他的確很感激阿粟救了她。

也知曉這種情況下,不該和一個少年計較。

但讓她給阿粟洗澡上藥。

……不行,他忍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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