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4章 喫不到煮熟鴨子的遺憾

發佈時間: 2025-02-28 06:5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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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王……”

“全都滾出去。”

即便氣息不穩,聲音奄弱,兩個侍女也在瞬間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。

兩人一聲不吭正要退出去,“等等。”

君非笑擡頭,聲音冷到極致,“封鎖城門,一只蒼蠅都不準放出去。”

那丫頭身上不可能有星牙胎記,一定是她看錯了,一定!

她和師弟沒關係,對,沒關係,和那個女人更沒關係。

那個女人已經死了,是她親眼所見!

不斷的心裏建設,彷彿連自己都信了,就如同這麼多年,她也是這麼說服自己,也深信不疑。

那個女人早在二十年前墜下懸崖,深不見底,她不會武斷然不可能活着,更不可能留下遺腹子。

時間是良藥,師弟已經忘了她,他身上的情蠱已經十多年沒發過了便是最好的證明。

再過半月,便是帝心蠱成熟之日,就能解開師弟的情蠱,他會看見站着他身邊的人是誰。

帝心蠱……

她猛地擡眼,因爲急切,剛起身人便栽了下去,低頭看着大腿動脈上的銀針,牙關一咬,直接拔了下來。

這一拔,氣血如開閘般失了控,她捂着胸口,伏在地上痛地痙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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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那股錐心蝕骨的痛感漸漸淡下去,她摸出一顆漆黑的藥丸嚥進了嘴裏。

手腳緩過了力氣,她強行撐了起來,推開門,踉蹌跑向毒物池,水晶盒已經破潰,但裏頭的東西還沒散架。

她臉色一喜,綢帶從手中飛出,轉眼便將盒子捲了上來。

如獲至寶般忙翻開一看。

這一看,她整個人都愕住了。

盒子裏頭躺着一條又白又胖的蟲子,卻不是她的帝心蠱,而是真真正正一只蠶,還是即將成繭的狀態。

牙根近乎磨碎,君非笑手心一收,整個盒子連着那條蠶都碎成了齏粉。

“既然你們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找死,本尊成全你們。”

與此同時的宮門口,燕今已經跑的氣力不濟,焦急等着的秋森終於看到裏頭跑出的身影,沉冷的眸子溢出絲極快的喜色。

他迎上前,才察覺燕今的狀態有些不對勁。

只是還沒開口,燕今便截了話,“別問,我們快走,不出所料,今晚的城門就會被封。”

“好。”

上了早等着的馬車,幾人幾馬行動利落迅速,很快便消失暗夜之中。

馬車內,容煜的狀態越來越差,燕今從身上摸出解藥,片刻不敢耽擱給他餵了下去。

藥是嚥了,可沒有好轉的跡象。

她心急如焚,狠狠咬牙,不死心抽出銀針,容煜喘着重氣,握住了她的手,觸及的體溫高的似要燒起來,“沒用的,這毒過了時辰便是解藥也無用了。”

說着,感受到手心摸到的溼濡,他眉頭一皺低頭看去,視線不清明,但燕今手腕上鋪開的血紅讓他強行撐着坐直了起來,“你受傷了。”

“只是小傷,你別擔心。”她扣住他的手,察覺到指骨僵化的跡象,呼吸繃緊,“預止,不會有事的對不對,一定還有法子能救的對不對?帝心蠱行不行,我們還有帝心蠱。”

容煜半昏半醒地看着她,他很努力想看清,但眼前重影不斷,“別傻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
話才落音,高大的身軀直直倒下。

“預止!”

燕今驚呼一聲,慌忙扶住往下栽的男人。

“秋森,掉頭,找個下榻的地方,快。”

外頭趕路的秋森已經聽見馬車裏頭的聲響,眼見着大敞的城門就在不遠處,他手中繮繩猛地一收,幾乎沒做猶豫就掉了頭。

君非笑提醒過她,沒有解藥便是女人,既然解藥已經失靈,那便只剩下女人。

她低頭看着臥在腿上的男人,指尖輕輕撫過,細細描摹着無可挑剔的五官線條。

眼眶漸漸紅了,直至溼出了淚意,這個傻子到死都在爲她着想。

這般好看,還怕委屈了她不成。

“你若死了,我要這貞操何用。”

秋森和虎嘯軍速度很快,效率也高,不到一盞茶的功夫,已經尋到一處隱蔽之所。

也難怪,這城中草木皆兵,虎嘯軍來大焱這麼多天,也沒有誰暴露了。

“秋森,去準備浴桶,冰塊,水,越多越好。”

秋森的目光從被虎嘯軍扶進來的容煜,緩緩移到了燕今身上,他是聰明人,很多事,細節已經說明一切。

便如現在,他看着燕今的目光早沒了初見的偏見,到後來因爲她的逃跑而怨恨怪責,哪怕在出發前,因爲主子爲了她捨身赴險的由頭,依舊對這女人存了不滿,甚至覺得她惺惺作態。

可這一刻,他認真肅正甚至有些恭敬的態度,已經在無聲說明,他對她的默認。

“屬下,這便去。”

他是耿直不懂轉彎之人,也絲毫不會扭捏,既然認定了,就已經將眼前女子當了主子。

主子之命,就是他的金科玉律。

浴桶中盛滿了水和冰塊,秋森等人照着燕今的意思將只穿了裏衣的容煜放進去,隨後盡數離開。

燕今扣好門,轉身看向他因爲刺激和疼痛而深深凝眉的痛苦模樣,她不再遲疑,將頭髮卸下,衣帶鬆開,踩着蜿蜒一地的布料,緩緩踏進浴桶。

清鬱熟悉的藥香灌入鼻尖,容煜掀了掀眸,還沒看清來人,只覺脣上一熱。

“啊滿……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你不……”

燕今伸手往前一靠,便貼進了他懷裏,緊緊抱着,“我要救你,我一定要救你,解不了毒你會死的。”

容煜貼着她的鬢腮,笑得聲線低啞,“我不是要阻止你,只是想說,解不了毒確實會死,但是也不用非要走那一步。”

他的氣息微微一沉,扣住她纖細的指,“還有旁的法子……”

燕今:……

外頭的天已經大亮,燕今像條死魚一樣,攤在牀上。

她扭頭,看着正站在牀前,利索穿着衣服的男人。

誰能想到,孤男寡女,乾柴烈火了一晚上,居然只打了個擦邊球。

似是察覺到身後的目光,容煜轉身,對上她一臉怨念的表情,走過來,捏了捏她的小臉,“有這麼遺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