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朝聞也說：“是啊，這裏有我們呢，你去忙你的。”
一切都處理乾淨了，即便秦淮照懷疑他們，也找不到證據證明人是他們殺的。
江凝晚想了想，雲渡山的事也很緊迫。
一共五十多條人命。
“好，那我先走了，我會盡快趕回來的。”
兩人點點頭。
隨後江凝晚策馬離開了曲水鎮。
趕回軍營的路上，她回憶起前世。
第一次見到晏迴雪她們，是在刑場上，齊齊砍頭。
大雪紛飛的天氣，遍地白雪被大片的鮮血染紅。
她們殺人無數，惡名昭著，從被抓捕開始，對所有人命案供認不諱，卻到死都堅持她們沒有錯。
面對砍頭視死如歸，眼神中的悲涼與惋惜，讓她久久無法忘懷。
她們是秦北荒奉命抓捕歸案的，她後來在秦北荒的書房裏看到了關於她們的案卷。
震驚地發現，她們殺的全是男人，沒有一個不該死。
那之後她特地去了解過。
這個叫焚心樓的組織，必死的罪責是殺害縣令之子，以及拐賣良家女。
她們並不承認拐賣良家女，但有人證。
焚心樓被全部處死後，時隔多年拐賣案還在發生，後來才查出，曹縣令與人勾結拐賣良家女，謀取利益。
而曹縣令之子，也是參與者之一。
因此死的並不冤。
倒是焚心樓的人，背了個黑鍋，五十多人齊齊砍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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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的她也只能惋惜，做什麼都來不及了。
但這回，是有機會救下她們的。
只要阻止她們殺縣令之子，她們就能活。
盯了這麼久，雲渡山才終於有動靜，她得儘快趕去。
阻止她們殺縣令之子。
回到軍營，帶着五十多人，直接趕往了雲渡山。
……
雲渡山。
黑夜籠罩着的山林中，一個不大不小的院落，徹夜燈火，寒夜裏透着幾分溫馨。
直到有人上山，打破了寧靜。
“快來人幫忙！”
一名傷痕累累的姑娘被背進房間裏，沿途滴了一地的血。
衆人都紛紛圍到了房間外。
“這是從亂葬崗背出來的，我看她還有氣，看看能不能救活！”
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，燒水的燒水，煎藥的煎藥。
包紮的包紮。
房間裏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。
晏迴雪看着牀上的姑娘，雙眼被挖，兩個可怖的血窟窿，腿也被砍斷一條，正用大量的止血藥止血，將牀鋪都染紅大片。
便知性命難救。
蹲在牀邊，她低聲問：“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？”
受傷的姑娘倏然握緊了拳頭，滿腔恨意，儘管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，但仍舊咬牙怒道：“曹暉那個畜生不死，我死不瞑目……”
此話一出，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這也是她們所有人的心願。
“湯藥來了湯藥來了！”外頭的人急匆匆端着湯藥入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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蹲下身想給姑娘喂藥時，卻發現，她已沒了氣息。
勺子頓時僵在半空。
氣氛變得沉重。
晏迴雪嘆息道：“安葬了吧。”
衆人情緒低沉地繼續忙碌，沉默着將該打掃的打掃了。
也給那個姑娘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。
準備安葬時，忽然有人忍不住開口：“閣主，別等了吧。”
“曹暉已經毫無人性，他們在乾陽城有權有勢，我們追查這麼久也不能將他繩之以法，再拖下去，還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受害。”
話一出，其餘人也燃起了殺意。
“是啊，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，但卻不是最後一個！”
“他們的密室裏還關着多少人，我們根本不知道。”
“殺了曹暉這個畜生，替天行道！”
羣情激奮下，晏迴雪也難以再保持冷靜，尤其是看着牀上剛嚥氣的姑娘。
她不禁握緊了拳。
目光掃過衆人，她神情嚴肅地說：“若殺了曹暉，早晚會查到我們，這是一條死路，諸位姐妹現在退出還來得及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格外堅定。
“既入焚心樓，生死拋腦後。”
“從一開始這就是一條必死的路，但能在死前替天行道殺了那麼多禍害，我這條命早就夠本了。”
“生死與共，不忘初心！”
衆人相繼表態，沒有一個人退縮。
晏迴雪眼眶微微泛紅，笑了笑，“不忘初心！”
“這次任務，我親自去。”
立刻便有兩人站了出來，異口同聲道：“我也去！”
其他人再想去的時候，已經慢了一步。
晏迴雪只帶了三個人，連夜下山。
勢要取曹暉項上人頭！
……
趕路數日後，江凝晚等人終於抵達雲渡山附近。
遠遠的已經能望見那座隱於雲層的山峯。
蕭負雪問道：“咱們是直接去山上嗎？這附近沒荒涼無人，亂草叢生，怕是沒地方歇腳。”
冬日裏寒冷，若能尋個避風處也能住。
但他們連日趕路已經沒有食物和水，這荒郊野嶺的怕是難以尋找充飢的食物。
江凝晚想了想，“直接去乾陽城。”
先打探一下曹縣令之子和焚心樓的消息。
已經到了這附近，也不差一日半日了。
中午時，衆人抵達乾陽城。
因爲人多，個個氣勢凌厲，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，所以入城時還被盤查了一番。
江凝晚不想多生事端，便借了千秋商行的名義，聲稱是來尋藥材的。
一行人才能順利進入乾陽城。
直接包下了一家客棧，五十多人住了進來。
先飽餐了一頓。
吃飯時，蕭立冬站在窗戶旁觀察了一會，隨後走了過來，“城中士兵在附近盤旋，看來是盯上我們了。”
“沒想到他們倒是挺謹慎。”
“吃過飯後，大家先去附近醫館和藥鋪轉轉，打聽下藥材，再悄悄打探一下曹縣令之子在何處。”
幾人點點頭。
飯後，派出了二十多人分散開去醫館和藥鋪。
而江凝晚則留在客棧，畫着畫像，順便觀察街道上盯着他們的士兵。
等到蕭負雪他們回來後，天已經黑了。
“去了一趟醫館之後，那些盯着的人就沒再盯了，看來是打消疑慮了。”蕭負雪坐下倒了杯茶。
江凝晚將畫好的畫像遞給她們，“記住畫像上的人，若看到她出現，直接拿下。”
幾人傳閱了一番。
“對了，曹暉的消息打探到了嗎？”
蕭立冬答道：“曹暉白天一直在家裏，傍晚後去了玉音閣，約了范家大公子範成松。”
話一出，旁邊的陳玉珠臉色一變，看着畫像說：“我經過玉音閣的時候，好像看到這畫像中的人了。”
“但她是男子裝扮。”
江凝晚一驚，猛然起身。
晏迴雪去玉音閣殺曹暉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