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他爲公主去了禁地

發佈時間: 2025-10-10 14:24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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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是這麼說,李霽還是吃了幾戶閉門羹的。

寧滬敲了好幾戶的門,裏面半點動靜也沒有。

屋子裏悄無聲息的,也不知是真沒人,還是裝沒人。

他們也不可能“破門”而入。

李霽沒放棄,也不再挨個屋子的上前敲門,而是吩咐寧滬等人凝神打探,看哪家似有孩子,再前去敲門。

屋內若只有大人,要裝不在很簡單,若有孩童,尤其是嬰幼兒,那是不能藏住的動靜。

約莫過了一刻鐘,終於隱隱約約聽到一戶人家傳來了孩子的哭聲。

李霽目的明確,擡步邁過去。

小孩子啼哭不已,聽着敲門聲哭聲越發響亮。

“誒,難道這戶人家裏都沒有個大人在麼?怎麼光留小孩子一個人在家?”李霽朝着屋子的方向揚聲,“這可不行,可別是這個小孩跌倒摔傷了,太危險了,寧滬,給我破門!”

“是,主子!”

話音一落,屋內立即有了急切的腳步聲,有大人的聲音着急忙慌地響起:“來了來了,誰人在敲門?稍等——”

旁觀的江元音不禁感慨,要論損招,李霽真真是不少。

可惜門開的同時,他們身後也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“嘎吱嘎吱”的踩雪聲,在寂靜的屋外格外響亮。

他們一行人循聲側頭,便見藍青大步邁來。

李霽只當藍青是一路尾隨他們,見他們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,心虛上前來阻攔了。

他用摺扇敲手,面色不善地冷哼:“陰魂不散。”

隔着一臂遠的距離,藍青停下,單手撫胸行禮:“見過王爺、公主。”

李霽笑容和這屋外的雪一樣冰冷:“你怎麼又來了?到底是怕我們迷路,還是怕你自己跟丟啊?”

“我有事要稟。”

“說,”李霽沒好氣:“不是‘要事’的話,‘處置你’就是接下來的要事了。”

藍青面色不變,看向江元音,直截了當道:“公主殿下,您帶來的那位叫做‘阿粟’的少年,只身去了西南禁地。”

“什麼?!”江元音面色驟變:“阿粟不是和你們大祭司在一處嗎?”

藍薩萊帶走阿粟後,她只當他們要商議“引蠱”的事,便沒有多問。

“大祭司應當是去尋妙妙了,”藍青回道:“先前王爺、公主拒絕我隨行,我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,未多久這位叫做‘阿粟’的少年來詢問我,西南禁地在何處,如何去。”

江元音蹙眉:“你給他指路了?”

“是,”藍青點頭:“他說要爲公主去尋血藤花,我有勸他,那裏很危險,他去了不僅找不到血藤花,還會賠了命,可他態度堅決,並不害怕。”

江元音怒道:“你既知曉這般危險,爲何不攔住他?”

經歷過防護林傀儡蠱一事,再有給夜七試毒爲她拿護身的毒藥,她毫不懷疑,阿粟真的會爲了她,不顧安危,去西南禁地找血藤花。

她原本惴惴不安擔心齊司延爲她冒險,沒成想這冒險的人卻是阿粟。

……這個笨蛋!

藍青倒沒什麼惶恐之色,回道:“他不是苗疆人,是公主殿下的人,我無權干預,只能趕來送信。”

他沉聲接着道:“他一走我便來報信了,公主殿下若想保住他性命,還是儘快派人追上去阻攔吧。”

青鳶與沉月幾乎同時開口:“我去吧。”

江元音眼前浮現阿粟蹲在她房門口的身影,和他凍紅的鼻子與臉頰,沒有猶豫地開口:“我去。”

阿粟很執拗,不是誰的話都聽。

“胡鬧,”李霽低喝,瞟了藍青一眼無聲暗示江元音,“那般危險,你去作甚?”

雖說苗疆肯定沒膽子做出傷害他們的事,但藍青來得這麼巧合,他免不得懷疑,這是不是阻止他們繼續打探消息的藉口。

那阿粟真的去西南禁地了?

江元音明白他的顧慮,但此事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

若阿粟真爲了她去了西南禁地而丟了性命,她餘生難以心安。

“我不會一人前去,”她冷靜做出安排:“皇叔身子不便,就不要折騰了,繼續在此處歇腳緩緩,沉月同我一道去追阿粟,青鳶,你去尋大祭司過來幫忙。”

最後她看向藍青:“你帶路吧,速速去追阿粟。”

若阿粟去西南禁地是假,這般安排,既不會耽擱李霽繼續同苗疆人探話。

萬一是真的,她若沒來得及趕在阿粟進入西南禁地前阻止他,只能請求大祭司藍薩萊的幫助了。

李霽仍有猶疑,看了眼藍青接着道:“若依他所言,阿粟一人去西南禁地怕是快要半個時辰了,你們就靠雙腿,能追上他?”

單就藍青或是沉月等會功夫的人,或許還能追上,江元音怕是難吧?

藍青目光沉靜,並不心虛慌亂,顯得格外誠心,回道:“我知曉些沒法形容的近路,應當是可以趕超的。”

“行,那是最好的,”江元音不再耽擱,催促藍青,“快帶路吧。”

見江元音態度堅決,李霽倒也沒繼續阻攔,而是迅速回應道:“讓青鳶也隨你一起去,我會去知會大祭司趕過去。”

江元音訝然,眸光閃爍。

“得了,那孩子好歹幫我試了藥,我也不能不管,”李霽擺手,“你快些走吧。”

人命關天,找苗疆人探話的事,只能往後緩緩了。

江元音不再浪費時間,趕緊讓藍青領路離開。

雖然現下沒有下雪,但積雪沒過了腳踝,行動自然受限。

藍青在最前方引路,而沉月和青鳶就着江元音的步速,不緊不慢地跟着。

一路無言,只有沉悶的踩雪聲。

江元音神經緊繃,不敢有片刻的鬆懈,拼盡全力,只想要自己跑得更快些。

一定要追上阿粟,一定要阻止阿粟。

他們好不容易來到了苗疆,他一直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,只要等藍薩萊爲他引了蠱,他就能開啓全新的人生了。

可以不被蠱蟲所擾,能過自在隨心的日子。

可千萬不能爲了她,死在這苗疆的西南禁地啊。

江元音繃着一口氣,馬不停歇地小跑。

約莫過去了兩刻鐘,藍青領着她們橫穿了一個小林子,再繞到正路時,便看到了一串腳印。

因爲沒有繼續下雪,所以這些腳步的痕跡沒有被覆蓋。

江元音湊近觀看,心裏僅有的一點僥倖煙消雲散。

阿粟生得高,鞋碼遠超常人的大。

他在人牙子那時,一直穿着雙露着腳趾和腳後跟的破鞋。

她買下他後,讓清秋、雪燕給他換了新衣、新鞋。

然而也不知道是他這個年紀還在長身子,還是跟了她以後,好吃好喝,沒有再餓過肚子。

在蘭城待了一陣,他那鞋子又小了。

出發來苗疆的前兩日,她才親手給他換了雙合腳的鞋子。

是以,此刻她一眼便認出了阿粟的腳印。

這不是藍青想阻攔他們“閒逛”苗疆而編造的理由,阿粟是真的爲了她,一個人去了西南禁地。

她緊聲詢問藍青:“距離西南禁地還有多遠?”

藍青稍作思索:“以公主的步速,大概還需……三刻鐘左右吧。”

江元音的心一沉,看到阿粟的腳印後,她有了新的念頭。

她看向沉月道:“你和藍青追上去,若是追到了阿粟,就攔下他。”

先前沒看到腳印,不確定這是否是藍青的謊言,不便分頭行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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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篤定了,又有腳印指引,也不怕跟丟,分開行動是最好的。

沉月頷首,請示道:“他若不聽我的,我如何處理?”

“把他敲暈,在原地等我過去。”

江元音知道阿粟很倔,旁人的話是不怎麼聽的。

他若一門心思要爲她去西南禁地採摘血藤花,是不會聽沉月的話停下來的。

沉月應下,接着問出另一個可能:“如果已經追趕不上,阿粟已經進入到西南禁地了,作何處置?”

江元音面色沉重起來。

沉月面色沒甚起伏,無懼無畏:“我是在原地等夫人,還是直接進去尋阿粟?”

她本就是護衛,一切行動聽從江元音的指令。

夫人這般在意阿粟的性命,阿粟的性命自排在她前頭。

“在原地等我,”江元音幾乎沒有猶豫,重聲叮囑道:“沉月,你的性命安危也很重要,不要隨意冒險。”

沉月微怔。

江元音接着道:“若阿粟已經進去了,便等大祭司過來,你莫要再獨自冒險了,明白嗎?”

沉月躬身垂首,遮住眼眸裏的動容:“是,夫人。”

於是四人又分成了兩撥行動。

江元音和青鳶追隨着沉月與藍青的腳邊繼續前往。

她一刻也不敢歇息,不到三刻鐘,便抵達了腳步盡頭。

遠遠地,她瞅見了三個眼熟的身影。

阿粟、沉月與藍青。

他們立在一處陰沉、霧靄沉沉的林子外。

她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懈,慶幸在危險發生前,終於趕到。

然而側頭看向她的第一個人,不是阿粟也不是沉月,而是藍青。

他眼神冰冷,同先前那種不苟言笑的冷漠不同,這會是陰森瘮人。

像極了……防護林裏那些個傀儡。

他朝她笑了笑,將沉月與阿粟一把推進了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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