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,顧綿綿還用顏色最深的那一支口紅,在自己的脣上層層疊加。
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齒,在這般濃重色彩的渲染下,看上去彷彿是一只豔麗的女鬼一般。
不是說不好看,只是怎麼看怎麼像是了無生機,死去多日的人一般。
“裴小姐,您還需要什麼化妝品嗎?”另外一個化妝師看着顧綿綿將自己‘糟蹋’成爲這個樣子,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問,只能給她找她喜歡的化妝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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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竟人家裴先生都沒說什麼,而且還是他們的婚禮,她一個小小的化妝師怎麼可能會冒着送命的風險,去給顧綿綿建議呢?
上一個滾出去的化妝師,就是個典型的例子。
“不需要了,至於其他的,你們可以開始了。”顧綿綿說完之後,便閉上了眼睛,什麼話都不再說。
然而,她的心情是愉悅的。
算算日子,她體內散發出去的那些毒氣,已經將裴天身體裏面的五臟六腑,蠶食得差不多了吧?
連她擁有特殊體質,都不能夠去清除身體裏面的毒液,更何況是一個平平凡凡普通人呢?
裴天的權勢再怎麼如日中天,可實際上,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特殊性可言。
這一種喜悅,是由內而外散發出去的。
打扮的時間,花費了四五個小時,等到一切都結束,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。
顧綿綿跟裴天的婚禮,在九島別墅裏面舉辦。
平日裏面,整個九島別墅都非常的安靜,甚至偌大的別墅裏面,真正的主子,說話有權利的,一只手都能夠數得過來。
而今日的九島別墅,顯得格外的熱鬧。
甚至道路上面,都能夠看到聊天的人。
前來接顧綿綿的人,是裴雲憶。
在裴雲憶的身後,跟着一大批的人。
因爲顧綿綿蓋着頭紗的緣故,她看不清其他人臉上的表情,可是卻很敏銳的聽出裴雲憶話語裏面的冷漠。
“我父親,已經在外面等着你了。”說完,裴雲憶率先往外面走去。
顧綿綿跟在裴雲憶的身後,攙扶着她的人是九島別墅的傭人。
在走出去的時候,有風輕輕的吹起了顧綿綿的頭紗,她用餘光看到了外面的景象。
整個九島別墅張燈結綵,尤其是裴天,明明快五十的年紀,可是他身穿紅色的婚服,騎在汗血寶馬的身上,而在他的身邊,一頂非常精緻大氣的花轎在那裏停着了。
裴家的婚宴,從來都是八擡大轎。
擡的是未來的裴家主母,許的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。
這般盛大的場面,哪怕是裴雲憶的母親,都沒有資格享受的。
而裴天用八擡大轎來迎娶顧綿綿,這也足以證明,顧綿綿在裴天心目中的重要性。
坐在汗血寶馬上的裴天居高臨下的看着身穿紅色嫁衣的顧綿綿,可是對於他而言,早就已經將顧綿綿當成了另外一個人。
這是自己幾十年的夢想啊,今天終於實現了。
裴天看着顧綿綿上了花轎,只覺得心情也變得非常的舒暢起來。
“染月,我終於娶了你了。”裴天喃喃自言自語,哪怕現在的他是無比清醒的,可是他也願意沉睡在這一場自己親手編織的夢境當中。
花轎緩緩擡起,耳邊是刺耳的嗩吶聲。
可是顧綿綿依舊聽到了花轎外面那些跟着的人,在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聊着天。
“新娘子的命實在是太好了,這是被裴家的家主八擡大轎擡回去啊,以後榮華富貴,享之不盡啊。”
“聽說裴家的那一位女主人,以前結婚也只是西式婚禮啊,現在的年輕女人,手段實在是太多了,否則怎麼會讓這麼聰明的一個男人,也栽了跟頭呢?”
“你們剛剛沒有看到新娘子那一張絕塵的臉嗎?不化妝都那麼好看,我要是男人,也心甘情願將我自己擁有的一切給她。而且裴家是什麼家庭,哪怕是來一百個敗家子,說不定幾百年內,也不會將家產給敗光。”
……
顧綿綿聽着這些人的聊天,不知不覺中,已經來到了婚宴舉辦的核心地點。
因爲新郎跟新娘都來了,這些人的注意力,也轉移到他們的身上。
顧綿綿從花轎下來,隨後便任由裴天牽着她的手,繼續往前走。
“如果你現在想要逃的話,你還有機會。”裴天的聲音不大,可是顧綿綿卻聽得一清二楚。
顧綿綿什麼話都不說,裴天倒也不再囉嗦,直到他們走到了裴家的祠堂裏面。
周圍的一切,彷彿都變得安靜起來。
而顧綿綿哪怕是戴着頭紗,都能感覺到祠堂的安靜肅穆。
成親的這一天,是不應該進祠堂的,然而裴天選擇這般做,其實也只不過是爲了折辱所有裴家的祖先罷了。
裴天的變態之處就在於,活着的人,他要折磨;就連死去的人,他也會變着法子折磨。
就在顧綿綿跟裴天剛剛進入祠堂不到一分鐘的時間,顧綿綿的耳邊,就響起了一道蒼老卻又充滿怒氣的聲音來,“滾出去,你給我滾出去,這裏你也配過來?裴天,你這個惡魔,把我們裴家折磨成這般模樣,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,爲什麼要跟你合作!如果不跟你合作,你也不會有機會接觸我的大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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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叔,幾年不見,我還以爲你早就已經死了,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,不錯啊,看來這些年的痛苦都沒有把你折磨死,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啊。不既然如此的話,今天就好好看看,我是怎麼迎娶你們裴家的女人。”
裴天口中被稱爲‘七叔’的這個男人,以前就阻礙過裴天跟花染月的事情,甚至還爲了讓花染月跟裴浪在一起,一直在虐待裴天。
裴天后來得勢,根本就沒有立刻將這個七叔殺死,反而是讓他好好的活下去。
讓他睜大眼睛好好看着,他曾經當成狗一樣對待的人,如今已經成爲了泰山一般的存在。
“裴天,你雙手沾滿了鮮血,你會不得而死,不得而死,只要我活着一天,我就會詛咒你!”這個老人因爲裴天的話,氣的說話的時候,胸口都在劇烈的起伏着。
甚至顧綿綿沒有看這個老人的樣子是什麼,都能夠從他的聲音裏面,聽出此刻的他,已經是非常的憤怒了。
好像一口氣喘不上來,隨時都會嗝屁一樣。
只是顧綿綿內心卻沒有多大的波瀾,她也不會同情任何一個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