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榕林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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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攤主拿着昨日那匹駿馬來到榕林堂,站在門口,猶豫不決,過了好一會,才下定決心走進去。

掌櫃見到有人進來,露出燦爛的笑容,但是,當他看到攤主的穿着時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,反之露出嫌棄的表情,“走走走,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,是你能來的嗎,趕緊滾,別弄髒我這地”。

“我……”,攤主有些不好意思開口。

“我什麼我,滾”,掌櫃見他不走,於是伸手去推他。

攤主沒站穩,直接摔倒在地,手上的駿馬正好掉在掌櫃的腳邊。

掌櫃嫌棄的一腳踢開。

見狀,攤主顧不得疼痛,趕緊爬去要回,然後檢查有沒有損壞,當看到有劃痕時,心疼不已。

就在這時,蘇仟柔走了進來,見到攤主跪在地上,不由得問:“怎麼回事”。

掌櫃見到她,隨即擺出一副討好的姿態,諂妹的走上前去,“小姐,可要買些什麼”。

“你是這的掌櫃”。

“是的”。

“他是你推的”。

“不過是個不長眼的東西,小姐不必在意……來人,把他給我轟出去”,掌櫃吩咐道。

聞言,一旁的雜役隨即上前。

“我看誰敢”,說完,蘇仟柔走到攤主的身邊,扶他起來,“你沒事吧,有沒有受傷”。

“我沒事,多謝小姐”。

“抱歉,讓你受辱了”。

“沒有,小姐不必道歉,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,只是……”說着,攤主看了一眼手裏的駿馬,嘆了一口,“可惜了”。

“放心吧,我會補償你的”,說完,蘇仟柔看向掌櫃,“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”。

掌櫃見她不像是來買東西的,更像是來找茬的,於是也不再客氣,“小姐,如果你是來買東西的,我們榕林堂歡迎,但是,如果你是來鬧事的,那不好意思,你來錯地了”。

蘇仟柔輕笑一聲,“是嗎,如果我非要找事呢”。

“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”。

“放肆,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誰”,春竹大聲呵斥道。

“我管她是誰,敢來榕林堂鬧事,那就是找死”。

“呵,真是好大的口氣”。

“我看找死的是你,竟敢這樣對主子說話”。

“主子,就憑她,真是不知死活,我老實告訴你們吧,這鋪子乃蘇夫人的,蘇夫人知道吧,揚州知府蘇大人的妻子,你不會是想告訴我,她就是吧”,掌櫃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“小姐,我知道你是想幫我,但是你這……實在是不妥”,攤主顯然也覺得蘇仟柔此舉是不知輕重。

蘇仟柔看了一眼春竹。

春竹會意,拿出地契,舉到掌櫃的眼前,“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”。

掌櫃接過一看,“這怎麼可能,你怎麼會有榕林堂的地契”,隨後,想到什麼,“好啊,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拿假的來糊弄我”,接着,吩咐道:“去,去把衙役叫來,讓他們把這幾個鬧事的全都給我抓起來,關進大牢裏去”。

“是”,雜役應道,然後就要去報官。

蘇仟柔不緊不慢的開口道:“不用了,他們稍後便到”。

雜役愣住,看向掌櫃。

“笑話,無緣無故,衙役怎會來”。

“我讓他們來的”。

“可笑,你以爲你是誰啊,你讓他們來他們便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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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笑的是你,老實告訴你吧,我們小姐乃是蘇大人的嫡女,也就是蘇家大小姐,別說是縣衙的衙役了,便是府衙的衙役,我們小姐照樣能使喚”。

“你說什麼,她是蘇家大小姐”,掌櫃不可置信的看着蘇仟柔。

“不然你以爲這地契是怎麼來的,那是我家夫人給我們小姐準備的嫁妝,蠢貨”。

“這不可能,她怎麼可能會是蘇大小姐”,掌櫃不相信,或者說,不願信。

而就在這時,兩個衙役走了進來,同時還有李安。

李安走到蘇仟柔的身邊,喊了一聲,“小姐”。

衙役則喊道:“蘇大小姐”。

“有勞你們了”。

“蘇大小姐客氣了,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”。

“你真是蘇大小姐”。

“是不是,你很快就知道了”,說完,蘇仟柔給了衙役一個眼神,示意他們抓人。

衙役沒有猶豫,隨即將掌櫃逮捕。

掌櫃不由得慌了,“小的雖是有眼不識泰山,但是並未犯錯,小姐這是何意”。

“這幾年在榕林堂貪墨了多少,怕是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吧,李掌櫃”。

“小的沒有,小的對夫人忠心耿耿,又怎會做出貪墨之事,小姐定是誤會了”。

“有沒有,你去縣衙說吧,帶走”。

“是”。

“小姐……”,掌櫃還想說什麼,卻被衙役壓着走了出去。

“你真是蘇大人的女兒,蘇大小姐”。

“嗯”。

“難怪你讓我來,那你……”,攤主恍然大悟,隨後想要問些什麼,卻不好意思開口。

蘇仟柔知道他想說些什麼,但是沒有拆穿,“如今我這缺一個掌櫃,你可有興趣”。

“我……做掌櫃”,攤主大爲震驚。

“嗯,你可願意”。

“爲何是我”。

蘇仟柔看了一眼他的手中的東西,說道:“你的手藝不錯”。

攤主低頭看了一眼,猶豫不決,片刻後,還是開口道:“這個……不是我雕的,是我兒子”。

蘇仟柔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,並沒有太大的反應,更沒有生氣。

久久沒有等到她說話,攤主不由得擡頭看向她,就看到她正看着自己,明明年紀不大,卻有一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,不由得移開視線,心虛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。

蘇仟柔淡淡開口道:“說說吧,爲何要隱瞞”。

攤主沉默了一會,才開口,緩緩說道:“小姐有所不知,這間鋪子,原本是我們家的,只是,十年前被人搶了去,那個時候蘇大人還只是知縣,而當時的知府有一個兒子,叫劉啓,爲人囂張跋扈,從不顧老百姓的死活,當時,我們這鋪子的生意甚好,也正是因爲這樣,被他給看上,欲搶了去,我自然不肯,他便天天帶人來鬧事,有一回,我兒子來這裏找我,恰巧看到他推我,於是上前與他理論,結果卻被他打斷了腿,以至於我兒至今都無法正常走路,而那日,正好是我兒考上秀才的大喜之日,他本是來給我報喜的,可……從那以後,我兒便變得一振不撅,自暴自棄,我和他娘廢了好大的力氣,才讓他重新燃起些許的希望,學起雕刻這門手藝”,說着,看了一下手裏的木雕,又道:“而這個,他僅用了三年的時間,便做出來這樣精美的作品,可想而知,他的天賦有多高,但是,至今七日過去,卻沒能賣得出去,我本想騙他,奈何被他發現,以至於他又開始懷疑自己,將自己關在房間裏,三天三夜,直到現在都不曾出來,而且不吃不喝,我這才不得已……”,說到最後,攤主有些不好意思,不管怎麼說,撒謊就是不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