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枕月閣,江凝晚檢查了一下梨春的傷勢。
雖然只是皮外傷,但傷在臉上,不能大意,便帶她去回春堂拿了點藥膏。
臨走時叮囑了徐嬤嬤看好枕月閣的兩件雪狐裘。
回來時,徐嬤嬤也剛從錦華居趕回來,“夫人,你今日可真是大顯神威!”
“聽說逸王妃又病倒了,說是頭疼病又發作了。”
江凝晚淡淡道:“逸王妃這頭疼病是好不了了。”
回春堂還有天山佛蓮,但不會再便宜賣給他們,正常的市價,逸王妃不一定吃得起。
“以前真是沒看出來,夫人發起脾氣來真嚇人。”
“但是府裏已經有人去找將軍了,估計他很快就要回來了,到時候……”
江凝晚拿出藥包和藥方,“徐嬤嬤,你去讓人把藥煎上。”
“若是秦北荒要來枕月閣,你就把藥方給他看,他是行軍之人,看得懂裏面止血續命的藥材。”
“就說梨春被打得口中吐血止不住,恐怕命不久矣。”
“他若是敢踏入枕月閣,我就敢點了將軍府。”
去回春堂的路上她就想好此計了,比慘誰不會。
她的陪嫁丫鬟若是死在將軍府,看秦北荒怎麼跟國公府交代,怎麼堵得住悠悠衆口。
她不在乎顏面,可逸王妃名節有損,將來怕是都沒資格葬入皇陵。
當年逸王臨終前可是拿出了太上皇賞他的一幅字,才求得皇上答應將他葬入皇陵。
梨春也很快回房間裏躺着休息。
不多時,外面傳來怒氣衝衝的腳步聲,以及秦北荒憤怒的聲音。
但被徐嬤嬤給攔住了。
按照江凝晚所言,拿出藥方給秦北荒看。
江凝晚在房間裏悠閒地看着書喝着茶,她就知道秦北荒肯定要來,她真是應付夠了,眼不見爲淨。
明明討厭她,還總是要跑來找她。
明知道找她不會有任何結果,卻仍舊執着來噁心她一番。
秦北荒在院門外站了一會之後,忍下怒火離開了。—
天氣日漸寒冷。
江凝晚早早地起身更衣梳妝,今日是武伯侯千金的生辰,準備了那麼久的大禮,得今日送出去。
披上雪狐裘,江凝晚便出了門。
在門外撞見了秦漸漸和陸清珩,她們兩人也是去赴宴的。
“快快快裝車!”秦漸漸低聲催促。
見下人將禮品搬到馬車上,秦漸漸轉頭剜了江凝晚一眼,看到她身上的雪狐裘更是咬牙切齒。
“咱們府裏就一輛馬車,我們的東西已經裝上去了,坐不下你這尊大佛。”
說罷,便攙扶着陸清珩上馬車,“嫂嫂,外面冷,我們先上馬車。”
陸清珩斜睨了江凝晚一眼,暗暗攥緊了手心,今日是去參加別人的生辰宴,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。
“看她沒馬車怎麼去,去晚了可沒人給她留位置。”
見陸清珩和秦漸漸已經上了馬車,車伕準備駕車時,江凝晚上前,朝車伕做了個噓聲的手勢。
利落地解開了馬車,翻身上馬。
脫落的馬車猛地往下一摔,馬車裏傳出驚呼,兩人險些摔出馬車,禮品散落一地。
穩住身形後,陸清珩立刻走出來,“怎麼回事!”
擡眸便見那抹雪色身影策馬而去,恣意的身影如脫繮之馬,無比瀟灑。
甚至還隱隱透着幾分得意。
陸清珩心中一緊,她騎馬竟騎得那樣好。
明明她一個深閨女子,從未上過戰場……
“嫂嫂,你管管她!”秦漸漸從馬車裏出來,氣得直跺腳。
陸清珩不禁攥緊了手心。
她不想管嗎?
就連秦北荒都拿江凝晚沒辦法了。
只能等那血竭草起作用了。—
江凝晚策馬,特地繞行僻靜的街道,卻正好遇到楚王府的馬車停靠路邊,車伕正在檢查馬車。
蕭瀾在一旁催促道:“快點,王爺還有事呢。”
馬車內,秦霜遲正閉目養神,只聽見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忽然停了下來,一道清冽如泉的聲音響起——
“十六皇叔。”
睫毛微顫,他緩緩睜開眼。
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漫不經心撩起簾子,露出那清雋眉眼。
明亮的陽光下,一身雪白的身影竟有些刺眼,那張明妹的笑臉如夢般綻放眼前。
“十六皇叔可是去武伯侯府?馬車壞了,不如我送皇叔過去吧?”
“不必了,本王信不過你的騎術。”秦霜遲淡淡地掃了一眼她身下的那匹馬。
江凝晚一怔,小瞧她?
“那王爺慢慢等吧。”
“駕!”
策馬揚鞭,塵土飛揚。
那抹張揚的身影卻滾燙的烙印在秦霜遲眼裏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蕭瀾揮了揮塵土,望着那抹策馬而去的身影,“都好久沒見過這江大小姐騎馬了。”
車伕上前提醒:“王爺,馬車修好了。”
“進宮!”蕭瀾立刻跳上馬車。
一旁卻悠悠傳來:“改道武伯侯府。”
蕭瀾震驚地轉過頭。—
武伯侯府。
裴家祖上有從龍之功,是開國功臣,到了這一代武伯侯,年輕時也曾立下過汗馬功勞,在朝中地位極高。
而裴尋枝是武伯侯唯一的掌上明珠,今日十八歲生辰宴,武伯侯府大肆操辦,來的都是京都權貴年輕一輩,如此熱鬧又氣派,也是京都頭一份了。
庭院中已經坐滿客人,各自交談。
江凝晚找了個位置坐下,靜等着宴會開始。
正喝着茶,忽然秦漸漸的聲音傳入耳中——
“裴姐姐今日可真美啊,這衣裳是繡羅閣新出的料子吧,百金一匹,裴姐姐可真捨得。”秦漸漸又羨慕又嫉妒。
同是武將之家,武伯侯府怎麼這麼有錢。
裴尋枝淡淡一笑,“我哪捨得買這麼貴的料子,是太后賞的。”
聽到這話,秦漸漸臉色一僵,隨即又連忙拿出錦盒打開。
“裴姐姐,這是我和嫂嫂特地爲你挑選的生辰禮物,這是嫂嫂南征繳獲的碎星鞭,威力巨大,贈予裴姐姐做武器!”
裴尋枝接過來看了一眼,“南征繳獲的武器啊,意義重大,我可不敢收。”
“這鞭子意義非凡,嫂嫂可是花了心思的。”秦漸漸剜了座位上的江凝晚一眼,譏諷道:“可不像有的人,穿的那麼好,卻空着手就來了,也好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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衆人聽見這話,都順着目光望向了江凝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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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漸漸得意洋洋,即便大傢什麼都不說,但那些目光足以讓江凝晚難堪,這就夠了。
裴尋枝語氣冷了幾分:“我請大家來赴宴,圖個熱鬧開心,可不是圖你們禮物的。”
“若以爲我武伯侯府辦宴會是爲了收禮,那今日我可什麼都不敢收了,這斂財受賄的罪名,武伯侯府擔不起。”
說着便將鞭子塞回到了秦漸漸手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