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醫院裏面。
顧綿綿躺在急救室裏面被搶救着,血袋不斷的往裏面輸送着,彷彿站在走廊裏面,也能夠聽得到裏面儀器搶救的聲音。
平時寬敞的走廊,如今顯得格外的擁擠。
整個霍家的人都驚動了,霍沉梟,霍西洲,賀蘭簡,他們站在一起,而手纏着紗布的時念安,如今一副魂不守舍般的模樣,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,不知道想些什麼。
還有最爲淡定的洛傾宴跟暖玉,主僕倆就站在一邊,彷彿周身隔着一道屏障,將所有的不安都給阻擋了。
“顧丫頭千萬不能有事,如果出事的話,我也不活了。”坐在輪椅上的霍鋒氣得說話都在顫抖,甚至在顧綿綿搶救的這一段時間裏面,霍鋒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,如今還在吊着點滴呢。
“沉梟,我們告訴過你多少次,一定要好好的看着綿綿,可是你怎麼就這麼大意呢?”
薛淑靜又氣又無奈,早知道今晚的晚宴會發生這樣的事情,她就不讓顧綿綿去了。
現在好,寶貝兒媳婦如此危險,她真的是無法想象,如果寶貝兒媳婦出事的話,霍家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。
可能霍鋒也跟着去了,自己的長子這輩子也廢了……整個霍家雞飛狗跳。
“霍老,阿姨,綿綿一定不會有事的。”賀蘭簡不知道該怎麼安慰,畢竟顧綿綿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。
“念安,這些年來我們霍家待你也不薄啊,你怎麼就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來,綿綿沒有害死黎盛夏,黎盛夏的死,綿綿比誰都難受,她的父母,她的朋友,她的親人,都死在了裴天的手中,你怎麼能夠對這般無辜善良的孩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呢?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,如果可以選擇的話,她也不想要這樣,她寧願死的是她。
黎盛夏去世之後,綿綿的身體狀況就很不好,後來慢慢的恢復,可是……你把我們的所有希望都毀了……”
薛淑靜走到時念安的面前,哭訴着,責備着。
“阿姨是看着你們一起長大的,這些年來,已經把你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對待,可是你怎麼能這樣?你真是……太糊塗,太讓阿姨失望了。”
時念安慢慢的擡起頭來,目光短暫的迷茫之後,便是後悔跟愧疚。
“阿姨,對不起,我爲我的行爲道歉。”時念安的語氣裏面滿是頹敗,爲什麼現在自己無論做什麼,都變成了那麼的糟糕呢?
想象中的他,跟現實中的他,已經越走越遠了。
時念安無比厭惡跟痛恨現在的自己,當顧綿綿和他一起從山上掉下去的時候,時念安才知道,他其實恨的不是顧綿綿,他恨的是自己,這些年來,明明可以有很多次機會跟黎盛夏好好在一起,可是他都浪費了。
等到他終於想通了要在一起的時候,黎盛夏卻不在了。
所以,他的恨其實更多的來源於對自己無能懦弱的恨!
“道歉,又有什麼用呢?如果綿綿出事了,那該怎麼辦?”
薛淑靜看着時念安一副無比自責的模樣,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,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下了。
這個孩子,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呢?
“霍大少……”醫生從急救室裏面出來,手上拿着一個家屬簽字的單子,他穿着的白大褂上面,已經染上了鮮血。
鮮血的面積很大,讓人看着非常的觸目驚心。
醫生一出來,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鎖定在他的身上。
尤其是霍鋒,催促着薛淑靜連忙將輪椅推到了醫生的面前,用着非常卑微而又蒼老的聲音問道,“醫生,顧丫頭現在如何呢?請您一定要保住顧丫頭的性命。”
“霍老,我們一定會盡我們所能。”顧綿綿的情況,就連醫生現在也沒有幾分把握。
“醫生,我妻子現在的狀況如何了?”霍沉梟詢問。
男人素來沉穩冷靜的俊龐上面,此刻也是一片焦急。
而洛傾宴在醫生跟霍沉梟他們談話間,也已經放下了臉上的紈絝,整個人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。
暖玉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少爺,只感覺他更加的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了……
“霍大少,我們現在建議拿掉孩子,否則孕婦的生命也會有危險。”
醫生的話,並沒有讓所有人放下心來,甚至每個人的心頭,都像是壓着一顆大石頭。
“醫生,爲什麼要拿掉孩子?爲什麼不能兩個人都保住!”霍西洲不明白,爲什麼一到醫院,就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呢?
“難道你們就不能努力一次試試,孩子跟大人都要保住。”
霍西洲說完,醫生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的爲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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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霍二少,不是我們不想要保,而是我們現在的能力,還達不到這麼高。只能選擇保住其中一個人,如果兩個一起保的話,可能……可能會失敗。”
醫生將真相告訴給了他們,保住一個的話,成功率會更高,兩個那簡直就是太難爲他們了。
“保住兒媳婦,孩子沒有了可以生,必須要保住兒媳婦。”薛淑靜立馬衝到醫生的面前,如此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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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生這一次沉默了,他不敢回答,因爲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把握。
整個走廊裏面,除了沉默之外,就只剩下薛淑靜的啜泣聲了。
醫生嘆息一聲,“我們盡力吧,但是……把握不大,在必要的情況下,我們會選擇拿掉孩子。”
說完,就在醫生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,時念安卻開口說話了。
“讓我來試試。”
時念安剛說完,就遭受到了霍西洲強烈的反對。
“不行,時念安你現在到底是打着什麼心思,難道不看到我大嫂心跳停止,你就真的不能罷手嗎?我大嫂已經很慘了,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啊!”
霍西洲說話的同時,已經要往時念安的身邊衝去。
“霍西洲,你給我冷靜。”賀蘭簡眼疾手快的將霍西洲給攔住了。
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的混亂了,而他不想要讓情況變得更加的混亂。
“念安,我們不管你是好心還是其他,綿綿的事情,還是交給醫生吧。”
薛淑靜擦了擦眼淚,太難聽的話她還是說不出來,可是時念安太危險了,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讓時念安再去碰顧綿綿的。
與此同時,洛傾宴的眼神也危險的眯了眯,露出了濃濃過的殺念。
原本以爲時念安只是一個小嘍囉而已,不需要去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