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，江凝晚腦子嗡嗡的，難以置信地看着他，不斷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直到秦北荒又繼續說：“我願意幫你這一次，就當還了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這個孩子是野種，你必死無疑。”
“但這個孩子若是我的，那也是皇族血脈，不管怎麼樣，你和孩子都能保住性命。”
“若今後楚王不要你了，你和孩子我會負責。”
“我說到做到！”
認真說出這番話，秦北荒像是做出了一個天大的鄭重決定。
他願意認下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。
世上哪個男人還能做到如此？
可他看到江凝晚愣了愣之後，神情卻沒有出現預想中的動容，反而眼神更加冰冷。
甚至厭惡更多了。
江凝晚挑眉譏笑：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偉大呀？”
“認下這個你口中的野種，你是不是覺得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？”
“我一定會感動得涕泗橫流吧？”
“楚王不要我了，你負責？”說到這裏，江凝晚都忍不住嗤笑出聲。
“你負責？你腦子被驢踢了吧！”
看到她的反應，秦北荒很震驚，很詫異，以爲江凝晚是不相信他的話。
“我沒有騙你！答應你的這些，我能做到！”
他神情格外堅定。
江凝晚輕蔑一笑，目光落到廣場上與謝塵淵打鬥的陸清珩身上。
“你答應過的事應該不少吧？曾經答應過我的，答應過陸清珩的，你捫心自問做到了什麼？”
“還是說，你跟陸清珩合起夥來算計我？”
秦北荒現在的每一句話，她都只當是放屁。
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。
秦北荒卻抓住了她的手臂，語氣沉重：“當初……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孩子的事情，我是真心給你出主意，沒有要害你的意思。”
“雖然我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，但有一個皇族血脈的父親，好過一個普通人吧？”
明明這是最好的辦法。
江凝晚厭惡地甩開他的手，神情不耐煩。
“夠了！你算什麼東西也想當我孩子的爹？”
真是晦氣！
江凝晚快步回到大殿內，秦北荒才不敢再追上來。
屋檐下的秦北荒一拳狠狠捶在牆上，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！
江凝晚怎麼就這麼倔呢！
等她待會有孕之事暴露就知道後果嚴重了！
很快，謝塵淵和陸清珩等人都回到了殿內。
皇上疑惑問道：“你們誰輸誰贏啊？”
陸清珩低着頭，神情黯然，“我輸了！”
“二皇子身手果然不一般！”
謝塵淵也有些不好意思了，“是二位讓我了！”
皇上臉上帶着笑意，神情卻顯然不太高興。
連輸兩人，豈不讓人笑話大寧國無人？
“對了，你不是想跟江凝晚切磋切磋嗎？你們去比比看？”
皇上親自點到江凝晚，江凝晚微微一僵。
“回皇上，臣……近日身體不適。”
皇上臉色一沉，“你的傷這麼久了還沒好嗎？二皇子遠道而來，你就與他切磋一下，點到即止不礙事。”
皇上的用意，在場很多人都聽出來了。
不能丟了大寧國的臉面，江凝晚必須得切磋，還必須要贏！
但江凝晚卻仍舊不肯答應。
“皇上恕罪，臣最近確實身體不適，與二皇子切磋恐怕也一樣會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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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如派其他人再與二皇子切磋切磋。”
江舟野立刻站出來解圍，“皇上，臣願一試。”
謝塵淵也聽出不太對勁，連忙說：“今日我也乏了，切磋不急於一時，改日我再去找江將軍切磋也行。”
但江凝晚接連拒絕兩次，皇上已經心生不滿。
這時皇后又說：“江將軍身體不適也不強求，不過大意不得，萬一之前的傷留下病根呢，還是傳個太醫過來看看。”
說着，便暗示了秦承乾一眼。
秦承乾立刻去傳太醫。
沒一會太醫就來了，來的還不是徐太醫和張太醫。
江凝晚眉頭緊鎖，神情緊張了起來。
“江將軍，煩請伸出右手。”太醫恭敬等候在一旁。
“不必勞煩太醫了，我身體無恙。”江凝晚低着頭，不肯伸出手。
殿內許多人都留意着這一幕，不明白江凝晚爲何不肯伸手把脈。
陸清珩煽風點火道：“把個脈而已，江將軍怎麼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樣子？”
“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，不能公之於衆？”
話音剛落，宮人們端上了新的菜餚，江凝晚也有一份。
當蓋子揭開，一股羊羶味飄來。
江凝晚根本忍不住，犯惡心，掩面乾嘔。
這一下，整個大殿的人都驚了。
聞了一下面前的羊肉，也沒有那麼大的羶味嘛，怎麼江凝晚反應這麼大？
陸清珩驚呼一聲：“江將軍，你這症狀，不會是有了身孕吧？”
此話一出，殿內傳出了壓低的議論聲。
“有了身孕？不可能吧。”
“我記得江凝晚服用過凝金方，無法生育啊。”
“而且楚王不是……他們兩個不可能有孩子啊！”
聽見這些議論聲，皇上不禁皺起眉頭，臉色難看。
皇后立即呵斥：“世子妃可要慎言！有孕本是喜事，但發生在江將軍身上，可就是殺頭大罪！”
“楚王雙腿有疾，太醫曾說過他不可能有子嗣！江凝晚不可能懷上身孕！”
陸清珩低下頭，“是我失言。”
“不過，太醫就在這兒，不如就把個脈，澄清此事，也好堵住悠悠衆口。”
“免得因爲我失言，傳出些對楚王不利的流言蜚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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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點點頭，“也是！江凝晚，你就讓太醫把個脈吧！”
“也好證明你的清白。”
江凝晚緊緊地攥着衣袖，緊張不已，額頭滲出冷汗。
低着頭遲遲不肯伸出手。
秦北荒緊盯着她的神情，無奈嘆息，已經瞞不住了，看她怎麼辦！
見江凝晚遲遲沒有動作，皇上也冷聲下令：“江凝晚！讓太醫把個脈！”
皇上下令，江凝晚也只能伸出手腕。
太醫立刻給她把脈。
整個太明殿一片寂靜，所有人都緊盯着太醫，等着結果。
只是片刻，太醫臉色驟變。
連忙起身朝皇上跪下，緊張地聲音都在顫抖——
“江將軍，確實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