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當然，輸人不輸陣。”靈兒脫口而出。
蕭陽不禁一笑，這種久違的歡脫笑聊，讓他心裏頓時一陣輕快暢意，溫和道：“路上奔波辛苦，先休息下吧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許是未料到她會來，想起倆人最後一次見面時的不歡而散，以及他當時“拒絕”出兵援助的事，不知她是否對他有怨，蕭陽一時間有些躊躇，還未想好如何面對。
“表姐，走，我帶你去。”榮寶樂呵呵的拉着靈兒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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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呦，你慢點。”被他拖曳的有些踉蹌，爬了這麼長的臺階，腿還虛軟着呢，“注意些，摔壞我要你賠的！”
這榮寶，向來風風火火的，估計也就諾敏能跟他過一塊兒了。
“咦？”靈兒目光瞥過城下時，好奇道：“那是何人的車駕？”
身邊人們也都聞聲望去，只見一隊百餘人的車馬隊緩緩行至城下，隊伍皆清一色的侍衛裝束，中間一頂華貴的鸞鳳車輦尤爲顯眼。
看這儀仗，應該是什麼大人物。
見此，蕭陽眉宇一皺，心裏隱隱猜到了是誰人。
片刻，
城樓下的侍衛前來稟報。
什麼？柔嘉長公主！她竟然來了！
靈兒和榮寶一臉驚訝，但看皇上一臉陰沉，都不好出聲。
蕭陽對侍衛交代了句後，轉身看向這邊的人，平靜道：“你先去安頓休息，晚些時候我們再聊。”
“是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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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時議政殿中，
“誰允許你私自出宮前來的！”蕭陽盯着面前的人，幾分慍怒。
面對蕭陽的不悅，柔嘉並不在意，這些都是預料中的，於是淡淡的回道，“是我自己要來的。”
“簡直胡鬧，這是行軍打仗，不是逛園子，湊什麼熱鬧！”
蕭陽實在是生氣。
“我不是湊熱鬧！”柔嘉柳眉倒豎，絲毫不示弱，“我此番前來，就是要親眼看着那東胡王是怎麼死的！”
大口喘着氣兒，一字一句，滿是憤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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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，把臉瞥向一側，平復着滿腔的怒火。
蕭陽嘆了口氣，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。
那個東胡王，簡直就是柔嘉的噩夢，也是毀了她一生的人。
走進兩步，緩了緩語氣，“朕明白。你的仇恨，皇兄會給你討回，不需你親自來。”
柔嘉深呼吸了下。
見她不說話，蕭陽繼續說道：“你自作主張前來，實在是有些不像話。”
“臣妹已經來了。”柔嘉清冷的說道。
知道她此番就是故意先斬後奏，蕭陽無奈的嘆息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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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間
蕭陽安置好柔嘉後，與靈兒在殿中相見。
“皇上，我先給你請罪了。”靈兒一來，便主動開口道。
“請何罪？”
小半日了，終於與她單獨相處，看着面前朝思暮想過的人，此刻，心無限輕柔。
這段時間忙碌於戰事的準備，沉悶許久的心，如夏日裏的雨後清風，得到了暫時的清涼和愜意。
白日裏，她一身戎裝，灑脫幹練，此刻換回常服，飄逸柔美。總覺得她似有千面，怎麼都看不夠。
“我那時答應過皇上不會一走了之，到底是食言了，給皇上丟下了個爛攤子。”
蕭陽淡淡一笑。
今日見到她時，心裏還有些忐忑，擔心她會有怨恨，沒成想，她倒是這個模樣。
於是，調侃道：“是啊，那你如何謝罪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靈兒有些鬱悶，小臉兒一垮，低聲嘟囔着，“我就那麼一說，皇上就那麼一聽就行了，客套下還來真的啊……”
聽着她的竊竊私語，蕭陽忍不住笑出聲，“就知你沒有誠心！”
靈兒捂嘴燦笑着。
忽的，蕭陽一手搭在她肩上，拉住衣衫，輕輕往下褪。
見此，靈兒下意識的按住肩上的衣服。
“別動。”蕭陽淡定的說道。
不知他要做什麼，但見其一臉認真，不似輕挑戲弄之意。
靈兒怔怔的看着他，蕭陽繼續褪了下一些。
素肩露出，當看到那道傷疤時，蕭陽停下了手，靜靜的看着。
“是朕的錯。”蕭陽驀然說道。
“啊？”
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整蒙了，見他一直看着她肩上的傷痕，靈兒隨即明白了過來。
“這不關皇上的事，是我自己跑回去的。”
察覺到他眼底的黯然神傷，靈兒趕緊就說道：“岱欽部能抵抗住數倍的敵軍，避免了滅族之災，全憑皇上，應該我們謝皇上的。”
蕭陽輕輕一笑，“與朕何干，是榮寶私自出兵。”說着，幫她把褪下的衣袖搭了回去。
“榮寶能到邊境任職，能手握兵權，自是皇上的心意。”
蕭陽眼眉一挑，嘴角噙着笑意，“原來你們早就看透了。”
靈兒笑而不語。
“朕一直都擔心，你們會對朕有怨恨。”
“皇上運籌帷幄，洞察人心，我們很感激你。”
“也怪朕，當時應跟你說些清楚，也不至於你失望離開，後來還受了傷。”
靈兒笑了笑。
“那晚朕對你的斥責……言語有些過了。朕明白，你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自她走後，每每一想到倆人最後一次見面的不歡而散，便如鯁在喉。
她帶着對他的失望離開，這是他一直以來不能釋懷的事。
“這個沒什麼的，其實當時也是我舉止不當，皇上斥責的也沒有錯。”靈兒回道。
當時的不告而別，就如赤烈堯所說，留給對方的，只有折磨。
聽他這些話，想必這麼久來，他心裏一定也不好受，靈兒惆悵着。
“聽諾敏說，你被禁足的次日，有人在飲食裏下毒，這事兒你爲什麼不告訴朕，是因爲小公主中毒的事，朕當時禁足了你，讓你失望了，所以不再信任朕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當時只是着急回草原，宮裏的那些人，那些人，真相清白的都不重要，與信不信任無關。”
“宮裏的人和事都不重要。”蕭陽悽然一笑，“也包括朕嗎？”
靈兒愣了下神。
蕭陽自嘲道：“朕也是多此一問，你若覺得重要，也不會不辭而別，讓朕這麼久來心裏備受煎熬。”
“皇上，以前的事都過去了，我們不用再糾結過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