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清楚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誰之後,霍沉梟危險的眯了眯眼睛。
至於其他人,同時也變得無比警惕起來。
因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,竟然是段白跟裴燼。
這兩個人本身就不是個正派的人,如今又呆在一起,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。
“你們怎麼會在這?”霍西洲率先開口問道。
段白則非常恭敬道,“霍二少,我是擔心霍太太的安全,所以就一路跟了過來,裴天這人陰險狡詐,詭計多端,這次他的計劃落空,我怕他會尋找機會報復。”
段白倒是很真誠,雖然他長得一副狠人的樣子,然而實際上當他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,卻又給人一種很憨厚的感覺。
如此強烈的兩種矛盾氣質卻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,簡直奇了。
而站在段白身邊的裴燼卻只是反問道,“我爲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裏,我關心我的親妹妹不行?”
前段時間,裴燼一直都活在非常沉重的自責當中,甚至還想了多次自殺,自己竟然做出了那麼多傷害親妹妹的事情,簡直無法原諒。
可是如果他死了,在這個世界上妹妹就沒有親人了,沒有人會保護他的妹妹了……
所以他決定換個角度思考問題,用餘生的時光,來保護自己的妹妹。
“保護?你當初差點就把我大哥大嫂雙殺了,你現在來保護?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你。”
霍西洲根本就不相信裴燼這傢伙能夠真的去保護顧綿綿,甚至覺得這傢伙之所以故意靠近他們,完全就是因爲他跟裴天還是一夥的。
裴家的人,除了大嫂之外,其他人都不能夠相信。
“我說過的話,我就會做到,如果做不到,那就請你用槍把我給殺了。”裴燼對着霍西洲發誓,這無比認真嚴肅的模樣,倒是讓霍西洲一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如果不是因爲裴燼認錯了妹妹,他確實是對自己的‘親妹妹’非常好的,否則也不可能在洛傾宴跟檸小萌的訂婚宴上面,爲了薛音音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。
“夏夏的母親應該等急了吧,我們先過去見她母親一面吧。”
顧綿綿沒有精力繼續跟裴燼他們折騰,只是對着霍沉梟如此說道。
“好。”霍沉梟牽着顧綿綿的手,繼續往前走。
而霍西洲則眯了眯眼睛,看着走在前面的自家大哥大嫂,怎麼突然間就有一種大嫂才是女王,而大哥彷彿是最忠誠的騎士一般呢?
明明在此之前,霍西洲一直認爲自己的大哥,是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帝王啊!
這一定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。
大概十多分鐘的時間,顧綿綿就見到了黎盛夏的母親。
是一位很慈祥卻又很瘦的中年婦女。
因爲長期被病痛折磨的緣故,她的膚色看上去很是蒼白,然而即便是如此,還是可以從她的五官中看出,她也曾經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。
黎盛夏的母親在見到黎盛夏的遺體時,直接撲了過去,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夏夏,我的好女兒,你怎麼就扔下媽一個人獨自離開了呢?”
“沒有你的日子,你要讓媽怎麼活?”
“媽媽當年生病的時候,是你一直陪在媽媽的身邊鼓勵媽媽,可是現在……夏夏……”
黎盛夏的母親泣不成聲,她試探性的掀開了白布的一角,看了眼自己的女兒之後,又像是遭受到了更大的打擊一般,立馬就將白布給蓋上。
因爲身體的緣故,黎盛夏的母親身子都站不穩。
還是賀蘭簡上前攙扶住了她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顧綿綿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無比詫異的行爲來。
只見她當着所有人的面,跪在了黎盛夏母親的面前,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,如果不是因爲我,夏夏也不會出事,不管您怎麼責罰我,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。”
黎盛夏的母親將詫異的目光落在顧綿綿的身上,哪怕是臉上有萬分的悲痛,可是她還是知道,這件事情只是一個意外,最可惡的人不是顧綿綿,而是那個裴天。
黎盛夏的母親心裏面也是怨恨顧綿綿的,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每天提起最多的人就是顧綿綿的時候,她很難再去怨恨自己女兒的朋友。
如果夏夏在天有靈,也一定會告訴她,讓她不要去恨顧綿綿的。
黎盛夏的母親輕輕推開了賀蘭簡,走到顧綿綿的面前。
正當所有人以爲她要給顧綿綿一巴掌的時候,沒想到黎盛夏的母親卻將顧綿綿給攙扶起來。
“我想,夏夏應該會希望我這樣做吧。”黎盛夏的母親強忍住哭泣的衝動,對着顧綿綿說出了這番話,“在我有生之年,我希望能夠將害死我女兒的罪魁禍首找出來,你能做得到嗎?”
冤有頭,債有主。
所有人都爲黎盛夏母親的識大體而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“會的,阿姨,我一定會爲夏夏報仇的。”顧綿綿說完了之後,竟然再次跪下,然後朝着黎盛夏的母親磕了一個頭。
這一次,黎盛夏的母親再也沒有攔住她,而是把頭給撇到一邊,不忍看。
很快,黎盛夏的屍體便被送到了火葬場。
一行人都在等着屍體被火化,而賀蘭簡則在火葬場的周圍走着。
哪怕是深夜,火葬場依舊人很多。
賀蘭簡忍不住感嘆,其實醫院,火葬場這兩個地方,是這個世界上聽到最多祈禱的地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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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賀蘭簡還在思考着一些人生感悟的時候,身後卻被人重重的撞上去。
賀蘭簡立馬回過神來,便看到了三四個工作人員運送着一具嶄新的屍體,欲要往另外一邊走去。
因爲剛剛的那一撞,屍體被撞到了一邊,裹屍袋的拉鍊竟然往下滑了滑。
一雙纖纖玉手,竟然從裹屍袋裏面露了出來。
這一雙纖纖玉手實在是太好看了,賀蘭簡還看到了在食指的位置,有一道淺淺的月牙形的疤痕。
然而也只是匆匆一瞥,其中兩個男人便快速將這個裹屍袋的拉鍊再次拉上了。
“實在是很抱歉,這兩個是新來的,沒有撞疼吧?”年紀稍大的工作人員態度謙和的跟賀蘭簡道歉,賀蘭簡連連搖頭。
“沒事。”說完,便目送這幾個人離開。
賀蘭簡卻看着這幾個人消失的方向,遲遲沒有收回目光。
感覺這麼晚了這幾個人出現在這個地方特別的奇怪,但是具體哪裏奇怪,賀蘭簡又說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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