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莫謙言熾熱的目光相比,路吟風的眼神極其冷淡。
在她這裏,莫謙言永遠洗不白。
但是如果只是粉飾太平,那她願意做出些微的退讓和配合。
莫謙言淡然一笑,繼續進行下一個環節。
會場裏忽然響起煽情的音樂。
匯聚在莫謙言身上的那束燈光也慢慢散開,變得柔和。
路吟風咬緊了牙,生怕莫謙言又發瘋。
她想起身離開,卻被坐在身旁的莫文靜按住了。
“別急嘛,再等等!”莫文靜眼睛亮亮的,有一絲期待。
這下,路吟風更加確定莫謙言要搞什麼小動作了。
忽然,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下,路正穿着一身正裝,腳步侷促地朝着路吟風走來。
路吟風皺起眉頭,忍不住驚呼一聲,“爸。”
“吟風。”路正聲音顫抖得厲害。
路吟風錯愕地擡起頭看向臺上的莫謙言,用眼神質問他到底在搞什麼鬼。
莫謙言拿着話筒,在悠揚又煽情的音樂聲中開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“在我出事之後,我一度不能接受,想要放棄自己。”莫謙言目光深沉,言辭懇切道,“但是,那段時間,一直有個人陪在我身邊。”
“她鼓勵我振作,教我接納不完美的自己……”
知情人已經紛紛地將目光投向了路吟風,路吟風臊得厲害,臉上很燙。
路正手裏拿着一個信封,站在路吟風面前,深情慈愛地看着路吟風。
路吟風咬着牙,壓低聲音問道:“爸,這怎麼回事?這是什麼環節?”
路正眼裏閃爍着星星淚光。
他沒開口,就等着莫謙言說到關鍵環節。
這是他們特意謀劃的驚喜。
莫謙言的聲音忽然顫抖了一下,神情也變了。
他看見白芷蘭身穿一身簡約的白色婚紗樣式的禮服,向着臺子的方向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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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謙言心裏泛起了嘀咕,不是已經將她送出國了嗎?怎麼會來這裏!
不過莫謙言只慌亂了幾秒,就恢復了鎮定。
他預想到白芷蘭會鬧,但她鬧不出什麼風浪。
除了他之外,沒多少人留意到白芷蘭的出現。
莫謙言照常宣講。
白芷蘭陰冷發狠的目光,一直鎖定在莫謙言的身上。
越走越近,終於停下腳步。
她走到路吟風跟前,路吟風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不速之客身上。
“白芷蘭,你……”
路吟風還沒來得及說出第五個字,就聽“噗”的一聲輕響,一把利刃沒入她的體內。
那瞬間,路吟風其實並沒有沒有多大的感覺。
她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白芷蘭
白芷蘭狠戾的表情上瞬間浮現出一股癲狂的神情。
她迅速抽出刀,又狠狠地再次刺入路吟風的腹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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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”路吟風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在體內蔓延,她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吶喊,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。
瞳孔中,映出白芷蘭瘋狂猙獰的模樣。
她腹部噴涌而出的鮮血,染紅了兩人的白裙子,像是綻放的紅玫瑰。
驚叫聲後,衆人也反應過來發生了慘事。
只是事發突然,大家的腦子還沒有轉過來。
白芷蘭再次抽刀向路吟風捅去。
路正離得最近,最先有了反應。
他大步上前抓住了白芷蘭的手腕,想將她拉開。
然而白芷蘭殺紅了眼,瘦弱的身體力氣卻大得出奇。
路正只將她拉離了一點,轉了個方向。
她沒有收力,那沾滿血的短刀就這麼直挺挺地刺進了路正的胸膛。
路正瞪大了眼睛,雙手死死握住白芷蘭的手。
他要白芷蘭再也抽不出刀子,也就再也不能將刀刺入路吟風身體。
“啊——爸——”路吟風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發生,發出了絕望的吶喊。
她自己的身體仍在不住往外淌血,但是她顧不上自己。
這一切,發生得太快!
終於,有人衝上來,將白芷蘭拉開,按倒地上。
會場裏,尖叫聲不絕於耳。
那些膽小的人們四散奔逃,生恐鮮血沾染自身。
但只要有一個勇士冒了頭,大部分人還是展現出了英勇的一面。
不少人圍上去,將瘋狂的兇手壓制住。
路吟風流血過多,已經失了大半力氣,癱軟倒地,她咬着牙朝着路正爬去。
路正心口插着那把刀子,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,嘴巴一張一張,好像要說什麼。
路吟風用盡全身的力氣,到了他的身邊。
“爸!爸!沒事的,沒事的!來人啊!救救我爸爸!”路吟風聲嘶力竭地吼着。
而不遠處被人按在地上的白芷蘭,爆發出一陣猖狂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路吟風……都是你應得的!你活該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閃光燈不停地閃爍,在場媒體沒有哪家想錯過這麼震撼的新聞。
桃色事件和血色事件的碰撞,絕對是重磅新聞。
他們一擁而上,將路吟風和路正圍住,不停地拍攝着。
“救人吶!快讓開!”
“……”
而臺上的莫謙言,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。
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人。
而且,他也深刻地知道,白芷蘭是因爲自己才會對路吟風痛下殺手。
現場有許多嘈雜的聲音,路吟風充耳不聞。
她只注意到路正嘴巴張張合合,像是在說什麼。
路吟風努力將耳朵湊上去。
“吟風……爸爸……對不起……你……”路正氣若游絲,瞳孔漸漸擴散。
“爸爸……”路吟風悲痛地哭喊。
她的臉上沾滿了路正的血,腥氣濃厚,還帶着些溫熱。
路吟風冷極了。
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一點一點地流逝。
但她還是盡力地呼喊着:“來人啊……快救救我爸爸……救救他!”
“莫律師……莫南澤……幫幫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
哭到最後,路吟風已經發不出一丁點聲音。
她抱着路正漸漸涼下去的身體,心一點一點地沉下去。
在一系列的混亂之後,路吟風和路正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。
路正早就停止了呼吸,醫生正式宣告了他的死亡。
而路吟風,出血嚴重,急需搶救。
還在擔架上被推去急救室時,路吟風滿臉血污,透出的皮膚青白。
她對着跟來的莫謙言和莫知衍,幾乎是哀求地說道:“叫莫律師來……莫律師……南澤……”
路吟風一邊說,一邊流淚。
這種恐懼,是無與倫比的。
在失去最後一絲意識之前,路吟風喃喃地念着:“爸爸……別……南澤……救救我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