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色慍怒,厲聲呵斥:”鬧夠了嗎!”
“孩子鬧沒了!”
“我官職也降了!“
“你還想怎麼樣?拆散這個家嗎!”
秦北荒心中憤怒難忍,他每天都想方設法把陸清珩留在家中養胎。
親自燉湯做飯給她吃。
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她。
忍受她越來越差的脾氣。
他自認爲已經做的夠多了,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而已。
可陸清珩總能找到理由,執意要出門,執意要進宮。
陸清珩被吼得渾身一顫,心中悲痛與憤怒交織,讓她心如刀割。
“你怪我?”
“孩子沒了你怪我?”
秦北荒眉頭緊鎖,眉間怒意難忍,“不然怪誰呢?”
“第一個孩子就沒留得住,如今……”
“難道我命中無子嗎?”
那些話語如刀子,陸清珩又憤怒又心寒,惱怒之下,拔下頭上的簪子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玉鳴,我們回家!“
“是!”
玉鳴立刻喊來銀喚,兩人把陸清珩背出了房間,備好馬車直接回了陸家。
直到陸清珩走了,秦北荒在原地愣了許久,才回過神來。
慢悠悠蹲下身,心情複雜地撿起那支斷裂的玉簪。
不由自主地想,若今日懷上身孕的是江凝晚,她應該會以孩子爲先吧。
但轉念一想,江凝晚本就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,根本不會發生這些事情。
他自嘲一笑。
現在發現江凝晚的好,似乎也來不及了。
回過神來,他忽然發現摔斷玉簪的地方,地面竟有些粉末。
再一看玉簪斷裂處,竟也有粉末。
仔細一看,裏面竟有一個小孔,他在掌心倒了倒,還倒出來了些粉末。
聞了聞,不知是什麼藥粉。
藏於這玉簪之中,這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!
秦北荒回憶起這支玉簪,是凌錦瀾放在回春堂的。
說是江凝晚贈她的。
凌錦瀾看起來不像是精於算計的人,這簪子難道是江凝晚動的手腳?
他心情複雜,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收起簪子,沉思許久。
外面忽然傳來陸凌松憤怒的聲音:“秦北荒給我滾出來!”
秦北荒微微一驚,起身快步走出去,“二哥……”
話音剛落。
陸凌松卻已是狠狠一拳擊來,落在秦北荒臉上,打得他踉蹌幾步。
“別叫我哥!你不配!我好好的妹妹在你們家被折騰成什麼樣了?孩子沒了,你不幫她找出兇手,竟還怪罪於她!”
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她嫁給了你,受盡委屈!”
“懦夫!”
一頓暴打後,陸凌松揚長而去。
……
翌日,住在寺廟的逸王妃和秦漸漸被接回了逸王府。
當得知陸清珩的孩子是怎麼沒的,逸王妃氣得當場暈倒。
等到醒來後,臉色蒼白拉着秦北荒的手,語重心長地說:“北荒,你若還認我這個娘,就休了陸清珩!”
“她闖下這塌天大禍,是要毀了我們家啊!”
“你晉升多麼不容易,硬生生被陸清珩給連累了!”
逸王妃顫抖着手撫摸着秦北荒淤青的臉,“陸凌松還這樣打你,欺負到我們頭上來!我死也咽不下這口氣!“
就連宣威將軍府也被收回了,那宅子才翻修一半還沒住過呢……
秦北荒面色凝重,“母親,清珩沒了孩子,若在這個時候休了她,我們秦家便是無情無義,是要落人口實的。”
逸王妃緊緊揪着心口,悲痛落淚,“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……”
……
陸家。
陸清珩日日以淚洗面,聽不得孩子兩個字,也聽不得屋外有孩子打鬧聲。
陸凌松派重兵駐守街道,不讓小孩靠近。
養身體的這段時間,陸清珩沒日沒夜的睡,渾渾噩噩。
常常夢魘,滿頭大汗揮舞着手亂抓,“是江凝晚!是江凝晚害我!”
陸凌松心疼地抓住她揮舞的雙手,“清珩,醒醒!”
陸清珩猛然驚醒,看到二哥,委屈地哭出聲,”二哥……是江凝晚害的!可我沒有證據……“
陸凌松紅了眼眶,眼中泛着淚,抱着她拍拍她的背,眼底殺意瀰漫。
“再等幾個月,容貴妃快要生了,江凝晚的死期也快到了!”
“籌謀這麼久,我要讓江凝晚生不如死!“
……
幾日後。
秦北荒找到一位江湖遊醫,將藥粉遞給他,“你看看這些藥粉是何作用?”
遊醫接過藥粉查驗了一下,又嚐了一口。
“這裏面好幾樣藥都是做妹藥的,但是份量很輕,能讓人氣血躁動,若長期接觸,令人情緒不安易怒,習武之人作用更強,運行內力練功時,容易走火入魔。”
聽到這話,秦北荒臉色陡然大變。
“若是有孕之人接觸會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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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醫答道:“當然碰不得!有孕之人最忌諱情緒起伏過大,接觸這藥更會心神不寧,嚴重的話孩子會保不住的。”
秦北荒心中一沉。
攥緊了手心。
清珩是因爲這藥才小產的……
難道真是江凝晚?
證據已經在手,他該怎麼做?
一時間秦北荒心亂如麻。
……
楚王府。
隨着冬日積雪漸漸消融,府中花園煥發了新的生機。
一襲墨袍的秦霜遲拄着江凝晚做的柺杖,緩緩地行走在花園小徑,已經無需人攙扶。
江凝晚靜靜跟在後面,心中緊張又高興。
他能獨自走很長一段路了。
不遠處蕭瀾抱臂靜靜看着,不禁感嘆:“太厲害了!”
“這輩子都沒想過王爺還能站起來。”
梨春端着茶水靜靜站在一旁,笑道:“那是我們小姐醫術厲害。”
蕭瀾豎起大拇指,毫不吝嗇地誇讚道:“那是!不愧是丘神醫的親傳弟子!”
“照王爺這個恢復速度,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行走自如了。”
江凝晚攙扶着秦霜遲坐下,“歇會吧。”
“我打算明日給你換新的藥方,用上一個月,便可開始練功,以內力疏通腿部經脈,會好的更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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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凝晚興致勃勃地說着自己的計劃。
秦霜遲清冽的眉眼泛着笑意,請示問道:“過幾日我要去皇陵一個月。”
“醫治中斷一個月可以嗎?江大夫?”
聞言,江凝晚微微一怔,“去皇陵做什麼?”
“每年清明我都會去守皇陵一個月,去年是因爲受了傷才沒去。”
江凝晚心想他應該是去悼念太上皇,不禁問道:“要我陪你一起嗎?”
“不必了,時間太長,我怕你待不住。”
江凝晚也不強求,“好吧,那醫治中斷一個月,你在皇陵裏沒事也可以走走,活動活動。”
算算時間,計劃差不多要開始了。
秦霜遲不在京都城也好,讓他遠離紛擾。
秦霜遲出發這天,江凝晚備足了藥和吃的,多帶了幾件厚衣服。
馬車裝得滿滿當當。
江凝晚把他送上馬車,揮手告別。
”王爺保重!”
“你也是。”秦霜遲不捨地放下簾子。
江凝晚目送着馬車離開,漸行漸遠,心裏忽然有些空落落的。
但也只是片刻,她便打起精神,前往了驚鴻閣。
“你來信說我要的東西找到了?這麼快?”
沈瀲意從容自信地笑着,擡手一揮,紗簾緩緩而起,“看看,這是不是你要的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