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玥擡眼，認真瞧着墨辭。
在對上男人沉重目光時，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“從今日之後，這幾日我便不再過來了。”
“清玥，若是墨延對你做什麼？一定要小心。”
“他在朝廷之上必定會針對我，我也得盡力而爲，只有爬得更高，才能保護好重要的人。”
此話一出，沈清玥心中咯噔一聲。
她心中十分明白他口中“重要的人”到底是何人。
那這也就意味着兩人可能見不了面了。
沈清玥緊抿着脣，猶豫片刻後直接道：“好。”
她展顏：“王爺也當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可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，沈清玥有些窘迫地移開目光。
從上回在山洞之中表達心意後，還真未單獨相處過。
莫名的，竟然有些羞怯。
墨辭忍俊不禁，伸手撫平沈清玥輕輕蹙起的眉心。
“等我將此事解決之後，替你解除這婚約。”
沈清玥點頭應下，感受着墨辭的指尖在額頭上的觸感，那點點溫熱才提醒着她這一切的真實。
恰好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，沈清玥偏頭看去的瞬間，再回過頭來時便發現墨辭已然不見。
而後，門外傳來敲門聲，是青黛的聲音。
……
翌日，皇宮。
墨玄一拍桌子，臉上滿是怒意。
他陰鬱的目光緊盯着兩人，臉上盡是不悅。而後伸手指着墨辭：“看你們昨日做的那些好事！”
“如今帝都都在傳，你們二人和沈小姐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？”
“瑞王，你分明已經知道沈家千金與宸王有了婚約，還要湊這種熱鬧幹嘛？你知道外面現在到底是怎麼傳你們的關係嗎？”
墨辭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兒，聞言緩緩擡起頭來。
遂，不緊不慢道：“父王，兒臣與沈小姐就是普通朋友，之所以會前去也是聽聞的醫館之中遇到了許多難事，這才想着過去幫忙。”
“如果這一點兒臣做錯了，兒臣向百姓道歉。”他語氣裏帶着幾分沉重。
沒想到墨辭絲毫不解釋，墨玄這心裏沒來由地有些生氣。
又只能將矛頭落在墨延身上。
“還有你，你們二人去也就去了，如今帝都百姓都湊在一起議論，說你這個王爺不作爲，去那裏也只是爲了賺點名聲。”
“你們二人怕是要氣死朕！”
墨延垂眸，緊跟着解釋了一句，卻也不過都是一些幌子。
墨玄呼吸沉重，此刻緊緊的盯着二人。
“父皇。”墨延突然開口：“兒臣也有話要說。”
說罷，他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墨辭身上。
“雖然兒臣與沈小姐並未成婚，但此時此刻關係也算匪淺。瑞王與沈小姐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親近，反倒讓兒臣有些爲難。”
他輕嘆了口氣，有些無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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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兒臣也想當着父皇的面問問，瑞王到底是何意思？”
墨辭輕笑：“皇兄此話差矣，即便是夫妻，妻子也應當有自己的朋友罷？況且我與沈小姐什麼也沒做。”
眼看着兩人就要爭執，墨玄的臉上愈發不耐。
隨後大手一揮，冷冽目光落在墨辭身上。
“對了，鹽城杜大人送了書信過來說如今百姓鬧事難以平復，既然你這幾日也沒什麼事情，就去那裏跑一趟。”
“之前你們在鹽城與杜大人還算熟悉，竟然要將這件事情處理好，不要出了意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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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大人？
杜懷？
提起此事，墨辭臉色凝重許多。
看他半天沒有給出一句回覆，墨玄臉色更加不悅：“之前疫病的事情，傳出消息的就是你們。”
“如今該由你來解決此事，杜懷雖然做了一些錯事，但罪不至死，這件事情你務必解決好。”
“罪不至死？”墨辭蹙眉，心中帶着幾分不悅：“父皇，杜懷做的那件事情，如果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，或許罪不至死。”
“但是當時民不聊生，父皇當沒有看到那些百姓重病之後是什麼模樣？他們所受到的痛苦，杜懷死幾回都是應該的。”
“閉嘴！”墨玄呵斥：“看看你如今這副嘴臉，人應當有大局觀，而不是像你這般，就因爲幾條百姓的性命就要讓杜懷去死，他管理鹽城這麼久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，若是他死了，還要換一個人上去。”
“那你覺得應該換誰呢？”
他語氣不善。
墨辭拳頭緊握，此刻只能作罷。
他故意沉重，眯了眯眸子，隨後直接收回視線。
幾條人命？
就那焚屍坑裏每日燒燬的百姓就有數十人，又是多少個夜晚啊……
但他心中清楚，說再多都沒有任何的意義。
而後，才淡淡收回目光，整個人也平靜下來，接下了此時。
從御書房出來時，他面色沉重複雜。
“瑞王。”
正欲離開時，身後傳來墨延得意的笑聲。
“你說你，好端端的非要跟我過意不去，如今這般，可開心了？”
墨辭冷眸深沉，淡漠地盯着墨延，而後緩緩說道：“既然是父皇下的旨意，儘管去做就是了。”
“我與你並不熟識，不至於對付你。”
說罷，他收回視線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餘下墨延站在原地，眸中盡是恨意，連同目光中也多了不悅。
果然，最是無情帝王家。
看看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，全然不顧別人生死。
輕而易舉地將別人的性命視如草芥，死了便是死了。
果然，他對誰都這樣。
墨辭回王府後，便也開始準備。
“安排下去，命人盯着沈府，保護好沈小姐的安危。”
輕舟應下，瞧着墨辭卻是猶豫不決。
“主子，此次出去，再回來怕是……”
怕是京城的天要變了。
墨辭自然也心知肚明，卻無比坦然道：“無礙，我自有判斷。”
輕舟也只好應下，可臉上還是帶着幾分擔憂。
收拾好東西后，墨辭即刻出發。
他身邊除去輕舟之外，什麼人也沒帶。
而就在兩人出城後。
沈府。
青黛急匆匆進了院內，瞧着坐在院子裏出神的沈清玥，她緩緩靠近。
“小姐，王府傳來消息，瑞王出城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