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此刻的雷霆之怒,江凝晚從未見過。
帝王無情,說翻臉就翻臉。
蕭瀾雖滿頭大汗,但仍想求情,“皇上,夫人她並無加害之心……”
“誰若求情,以同罪論處!”
凌厲的聲音格外震耳,房中院中皆是靜悄悄,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。
“皇上,若我要加害楚王,何必如此大張旗鼓?這只是以毒攻毒的治療之法!等楚王醒來自能證明我清白!”
江凝晚極力辯解。
但是氣頭上的皇上卻根本不聽,怒斥:“帶走!”
見辯解無用,江凝晚認命地被侍衛帶走,關進天牢。
……
幽暗的牢房裏,瀰漫着一股潮溼的腐氣。
江凝晚走進牢房,牢門上鎖後便靠牆坐下,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秦霜遲的身體。
也不知道秦霜遲何時能醒。
救她出去。
就這樣,她在牢房裏關了三天。
期間無人來過。
楚王府裏,周聽煦奉命照顧楚王,日日守在楚王牀榻邊。
三日後,楚王終於醒了。
周聽煦激動得紅了眼眶,“王爺,你終於醒了,也不枉費我幾日沒閤眼。”
在蕭瀾的攙扶下,秦霜遲緩緩坐起,下意識運氣調息,發現之前服用九轉生元丹帶來的經脈阻塞感,已經通了。
“怎麼是你。”秦霜遲劍眉微蹙,拂開了周聽煦伸來攙扶的手。
周聽煦有些委屈地低下頭,“王爺,這幾日都是我在照顧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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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凝晚拿毒蛇咬傷你,差點害了王爺的性命,還好我與太醫齊心救治,才救回王爺性命。”
聞言,秦霜遲臉色陡然一變。
“江凝晚呢?”
蕭瀾急切開口:“被皇上關入天牢了!”
話一出,秦霜遲臉色難看,“進宮!”
周聽煦微微一怔,救治楚王可有她的功勞!她也得進宮!
……
御書房。
皇后端着蔘湯送入御書房,“皇上可還在爲楚王憂心?”
皇上揉了揉眉心,略感疲憊,“母后得知十六的事,急壞了,一下子病倒了,朕能不憂心嗎。”
聞言,皇后笑了笑,“那皇上可以放心了,方才聽煦來了,說楚王已經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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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剛進宮呢。”
此話一出,皇上一驚,驚喜不已,“當真?他進宮了?怎麼還沒過來?”
皇后笑道:“許是去壽春宮了看太后了。”
“他醒了朕就放心了。”皇上神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,慢悠悠端起蔘湯喝了一口。
這時皇后趁機開口:“這回可是辛苦了聽煦,方才臣妾見她,眼下青黑一片,守在牀邊照顧楚王已經數日沒閤眼了。”
“她對楚王這份心實屬難得。”
皇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讚賞道:“這次是多虧有她,聽聞她和太醫一起研究藥方,十六弟能安然無恙,這麼快就能下地進宮,可見此女醫術精湛。”
聽到這番讚賞,皇后眼眸一亮,“既然皇上也如此讚賞,那臣妾斗膽,替聽煦求一道賜婚旨意。”
“也好全了她對楚王這一片深情。”
皇上沉思一會,隨後點了頭,“也好……”
皇后心中一喜。
只是還來不及高興,忽然海公公快步進入御書房,“皇上,不好了,太后去天牢了。”
“什麼?母后去天牢那種地方做什麼?”
“楚王……楚王把自己關起來了!”
……
天牢。
當看到秦霜遲出現時,江凝晚懸着的心總算落下,“你終於醒了,身體如何?”
“無礙。”
秦霜遲眉頭緊鎖,坐着輪椅進入牢房,而後讓獄卒把牢門鎖上。
獄卒嚇得不輕,“王爺,屬下怎麼敢把您鎖起來!”
“本王說鎖上就鎖上!”
秦霜遲面色冷冽,銳利的眼眸帶着極強的壓迫感,令人不敢直視。
獄卒冷汗直冒,只能照做,把鐵鏈掛上,但沒敢真的鎖住。
江凝晚不解地看着他,“你犯什麼事了?”
“幹嘛把自己關進牢房?”
看着被關了三天的江凝晚,髮絲微亂,略顯狼狽,秦霜遲心中怒火難消。
“夫妻一體,你若有罪,那本王也有罪。”
聞言,江凝晚一怔,心中微微一動。
不多時,太后來到了天牢外。
牢中獄卒紛紛前來跪請楚王出牢房。
但秦霜遲不爲所動,態度堅決。
“牢房髒污之地,請太后回去吧,別髒了腳。”
“我是戴罪之身,恕我無法去跟太后請安。”
見楚王不肯出去,而太后又等在天牢外,一衆侍衛獄卒跪了一地,不敢起身。
天牢外,太后深吸了一口氣,眉目間難掩怒意,“他倒是有擔當,那哀家就在這兒等着他們出來!”
宮人連忙去搬來椅子,不敢讓太后久站。
“哀家不坐!”
匆匆趕來的皇上正好聽見太后這生氣的聲音。
“母后,您身體要緊,不能久站!”皇帝快步而來,扶住太后。
太后面色慍怒,語氣凌厲:“誰讓你把江凝晚關進天牢的!”
“這下好了,十六也把自己關進去了!連哀家叫他,他都不肯出來!”
太后極少如此生氣,這憤怒的質問讓皇帝有些難堪,“母后息怒,想必是個誤會。”
此刻皇上心中也不免焦急。
楚王爲大寧國立下汗馬功勞,名震天下,如今卻被關進了天牢,這要是傳出去,豈不讓人議論他這個皇帝昏庸無道?
立即下令道:“來人,江凝晚無罪,立刻釋放!”
“是朕錯怪了她,讓她和十六弟趕緊出來!”
消息傳到牢房裏,江凝晚眼眸一冷,不急不緩地坐下了。
獄卒急得滿頭大汗,就差給江凝晚跪下了,“姑奶奶,您快領着楚王殿下出去吧。”
江凝晚翹着腿,漫不經心道:“既然我不曾加害楚王,那陷害我的人,總不能毫無責罰吧?”
趁着太后在這兒,得把周聽煦這個麻煩解決掉。
獄卒出去傳話。
很快再次趕來,“皇上說,定會還你一個公道,莫要讓太后等久了,出去再說!”
江凝晚這才推着楚王離開了牢房。
在昏暗的牢房裏待了兩天,一走出天牢,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。
兩人上前行禮。
太后心疼地拉着她的手,“都瘦了。”
皇上神情凝重地看着她,“那日你當真是在給楚王治病?用毒蛇治病?”
江凝晚看向秦霜遲,“你自己說,我是不是在給你治病?”
“是!”
“是不是你自己願意讓我用這個方法醫治的?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