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錦瀾猛地掐住了手心。
砰——
房門被狠狠踹開。
江凝晚憤怒衝進了房間裏，晴雲大驚失色立刻來阻攔，“江將軍豈能這樣擅闖小姐臥房！”
江凝晚怒火中燒，一把掀開了晴雲。
晴雲猛地撞到櫃子上暈了過去。
當看到江凝晚那滿身殺氣的樣子，周聽煦心中生出一絲懼意，“你放肆！”
看到凌錦瀾跪在地上給周聽煦洗腳，江凝晚怒不可遏，一把拉開凌錦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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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起洗腳水便狠狠潑到了周聽煦的頭上。
周聽煦瞬間溼透全身。
痛呼連連：“啊！我的傷口好疼！”
江凝晚怒意難消，一把掐住了周聽煦的脖子。
用力到周聽煦滿臉脹紅，窒息得拼命掙扎，瞬間被死亡的恐懼籠罩。
“還敢動我妹妹？”
“今日讓你好好長長記性！”
眼看着周聽煦快要窒息，江凝晚才鬆開了她，毫不客氣扇了她兩巴掌。
習武之人的力道，讓周聽煦的臉立刻腫了起來，她摔趴在牀上，大口地呼吸着，眼底滿是恐懼和憤怒。
“你……你敢動我，我姑母不會饒了你的！”
“你有本事就讓皇后娘娘天天到楚王府來。”
江凝晚眼神充滿殺氣，令人膽寒，周聽煦心中生畏移開了視線。
隨後江凝晚拉着凌錦瀾離開。
凌錦瀾因跪了一日，走路踉蹌，江凝晚索性將她背了起來，回到了房間裏。
就在江凝晚走後，周聽煦立刻哭着跑去找楚王，“王爺，救命啊王爺……”
回到房中，江凝晚把凌錦瀾放到椅子上。
捲起了她的褲腿。
凌錦瀾緊張地按住了她的手，“姐姐……”
“讓我看看！”
江凝晚執意捲起她的褲腿，膝蓋已經滿是淤青，破了皮都是血印。
看得江凝晚火冒三丈。
忍着怒意拿來藥膏，給凌錦瀾上藥，一邊開口：“梨春說你非要去周聽煦房裏待着，你爲什麼非要湊過去讓人欺負？”
“你不去霏雨院，周聽煦也不能怎麼樣，皇后最多逼我把周聽煦接進府，但府中大小事，她不會事事都干涉。”
皇后有多心疼周聽煦嗎？
當然不。
真心疼就不會把周聽煦放到楚王府大門前，丟盡臉面。
周家只是把周聽煦當做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，皇后要的也是周聽煦嫁入楚王府後的利益。
只要周聽煦不死在楚王府，受了再多委屈那也只能受着。
今日她在外頭找了凌朝聞一整天，回來才從梨春口中得知凌錦瀾還在霏雨院伺候周聽煦。
帶着怒意說完這一番話，卻遲遲沒聽到凌錦瀾的回答。
她擡頭一看，凌錦瀾已經滿臉淚水，雙眸通紅。
“怎麼哭了？”
江凝晚頓時心一軟，連忙拿出手帕擦去她的眼淚。
“對不起姐姐，我又給你添麻煩了。”凌錦瀾愧疚低下頭。
江凝晚不禁嘆息，起身將她抱在懷裏，“錦瀾，我沒有怪你給我添麻煩，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。”
“得知你們還活着，我真的很高興，我只想把你們接回來過好日子，再也不受苦。”
“你是凌家千金小姐，你是回來享福的，不是來當丫鬟的，我不想看見你那麼卑微的樣子。”
以前的凌錦瀾最愛笑了，如盛開的花明妹又燦爛，這些年受了多少磨難，才變得這樣謹小慎微，戰戰兢兢。
想到這兒江凝晚就眼眶酸澀。
凌錦瀾流着淚說：“我改。”
江凝晚再也忍不住，眼淚掉了下來。
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凌錦瀾得到安全感。
“錦瀾，你不用改，姐姐不想強迫你做任何事情，姐姐只想讓你過得好，你想要的，姐姐都給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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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的就是你的！你不必爲了我去討好任何人！”
凌錦瀾點點頭，緊緊地抱着她。
忽然響起敲門聲。
江凝晚這才鬆開凌錦瀾，擦去眼淚，上前開門。
沒想到門外竟是秦霜遲。
“王爺怎麼來了。”
秦霜遲一眼便留意到她眼眶紅紅的，哭過。
抓着椅把的手不自覺用力了幾分。
“凌錦瀾怎麼樣？”
“膝蓋傷了，沒什麼大事，是周聽煦去跟王爺告狀了吧？”
秦霜遲微微頷首。
江凝晚不知他的來意，不禁問道：“我傷了周聽煦，王爺不會生氣吧？”
秦霜遲不急不緩地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她，“你手傷了。”
聞言，江凝晚一驚，伸出手一看，右手指甲不知何時撇到了，滲出了些許血跡。
回想了一下，應該是端水盆潑周聽煦的時候，動作過於激動，不小心撇到了。
“王爺怎麼知道的？”
秦霜遲沉聲道：“周聽煦的脖子上有血。”
“下次找人教訓她就行，不必親自動手。”
江凝晚接過藥瓶，心裏說不出是種什麼奇怪的感覺。
她今晚差點掐死周聽煦，本以爲秦霜遲雖不至於責罰她，但肯定會提醒她別再傷了周聽煦。
卻沒想到，他會給自己送藥來。
“若今晚不是周聽煦傷了錦瀾在先呢？我平白無故打傷了周聽煦，你會生氣嗎？”
秦霜遲忽然嘴角泛過一絲笑意，“留她在府中不就是給你出氣的嗎。”
“只要不鬧出人命，都隨你。”
畢竟鬧出人命了不好跟皇后與周家交代，勢必惹出一堆麻煩來。
“那你知道皇后此番把她放在楚王府，就是要你納她爲側妃的嗎？”
“周家和皇后想逼你爲周聽煦負責。”
秦霜遲卻不以爲意，淡淡道：“本王婚書答應過你，不會納妾。”
“側妃也不會有。”
江凝晚不禁追問：“那要不盡快把她送走？不然等她傷養好了，皇后定會催着你納側妃，事關周家的臉面，皇上定然向着皇后。”
“無妨，本王別的不敢保證，但納妾一事絕不會發生。”
況且他也不一定能活到周聽煦傷養好的時候了。
不知爲何，有了秦霜遲的這句話，江凝晚便感覺天塌下來也沒關係了。
原本還因周聽煦進府而頭疼，似乎這件事也沒那麼重要了。
只要秦霜遲自己不答應，也沒人能按着他的腦袋逼他納妾。
“夜深了，早些休息。”
“別再哭了。”
秦霜遲清冽的嗓音透着一絲溫柔。
如一片羽毛飄落在江凝晚心頭。
“王爺也早些休息。”
房間裏，凌錦瀾貼着窗戶，默默地觀察着門外的動靜，聽到了所有對話。
黝黑的眼眸中，泛過一抹寒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