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凌錦瀾梳完妝,換上了從前的打扮,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,卻不見從前的純真明妹,整個人變得安靜許多,眉間多了幾分憂鬱。
可想而知她這三年吃了多少苦頭。
江凝晚心疼不已。
凌朝聞倒是變化不大,除了皮膚變黑了些,瘦了些,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樣子。
“你們可真磨蹭啊,等半天了,我快餓死了。”凌朝聞埋怨着,立刻轉頭出發,趕着去吃飯。
幾人坐上馬車前往了登鵲樓。
凌朝聞一路上都往馬車外頭探望,看着熱鬧繁華的街道感嘆:“還是京都繁華啊,街上都是香的。”
“哪像北地那破地方,每天睜眼就是挖礦,渾身黢黑,到處都是石頭,除了石頭還是石頭。”
“我連酒是什麼味道都忘了……”
“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破地方了。”
他閉上眼嗅聞着街道上的香氣,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。
聞言,江凝晚目光落在凌錦瀾抱着她胳膊的手上,原本的纖纖玉手已經變得粗糙乾裂,還有一道道已經癒合但細小的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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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牽過凌錦瀾的手,暗下決心,再不讓他們受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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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錦瀾,你們在北地的時候,可知道裘成這個人?”
凌錦瀾還未答話,凌朝聞便搶着說: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
“這傢伙最壞了,每次都欺負我們!剛到北地的時候,我們不熟悉礦場上的活,外祖父還被他一頓毒打!”
“他還總是去騷擾姑姑,明裏暗裏威脅姑姑夜裏去他房間,卑鄙又齷齪!”
聽到這話,江凝晚眉心一跳。
霎時背脊發涼。
“你說,我娘去了北地,在那裏挖礦?”
凌朝聞不明所以地看着她,“對啊,咱家流放了不就是去北地挖礦的嗎,還能讓我們好吃好喝的待着?”
江凝晚臉色難看,不禁攥緊了手心。
前世死前,秦北荒可是說,她娘在流放的路上就死了。
連這也是騙她的?
回過神來,她迫切問道:“你們到了北地都發生了些什麼,一五一十告訴我!”
她要知道真相。
要知道外祖父和娘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!
凌朝聞嘆了口氣,回憶起了那些年的苦難折磨,正欲開口時。
忽然凌錦瀾按着胸口咳嗽了起來,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江凝晚一驚,關切把脈,“怎麼了?”
凌錦瀾抽回手,逐漸平復下咳嗽,說:“沒事,就是挖礦的時候,灰塵太多了,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咳嗽。”
“咳一會就好了。”
江凝晚若有所思點點頭,“那你少說話,回頭我給你開點清肺潤喉的藥調養調養。”
秦聞禮在一旁也憂心忡忡,心疼道:“你們在北地受苦了,今後有任何需要就跟表哥說。”
“母妃給你們準備了些東西,她現在懷着身孕不便出宮,只能託我給你們送去。”
凌錦瀾懂事地點點頭,“謝謝表哥。”
凌朝聞猶猶豫豫地開口:“那我現在就有需要……”
“你需要什麼?”秦聞禮立即問道。
凌朝聞眼神往江凝晚看去,“我要國公爵印。”
“你能讓凝晚給我嗎?”
此話一出,秦聞禮面色一僵。
爲難地看向江凝晚。
這東西是江凝晚保管的,他怎麼好去要。
江凝晚臉色一沉,態度堅定,“爵印我會給你,但不是現在。”
“就你現在這個樣子,給你爵印也守不住!”
時隔多年未見,她並不瞭解現在的凌朝聞,至少表面看上去不太靠譜。
國公爵印這麼重要的東西,她還不能交給凌朝聞,他若是當上國公,這麼年輕的國公,是要成爲別人眼中釘的。
何況林清來這個慘痛的教訓就在眼前,她怎麼敢輕易相信凌朝聞。
凌朝聞心中一沉,靠在車窗不滿嘟囔道:“不是現在那是何時啊,總不能等個十幾二十年吧。”
“等你有能力守住爵位的時候。”
凌朝聞不說話了。
很快,馬車停下了。
已到登鵲樓外。
幾人相繼走下馬車。
酒樓掌櫃熱情來迎,“三殿下,酒菜已備好,樓上請。”
江凝晚帶着凌錦瀾正要進酒樓,卻瞥見酒樓旁邊一個攤位,買花生的婦人。
正給客人裝着花生,“這個下酒可香了,您嚐嚐,要是好吃再來買,我以後每天都在這兒擺攤。”
江凝晚一驚,榮娘?
她緩緩走了過去,見榮娘一身布衣,已經換成了從前的打扮。
“榮娘,你怎麼在這兒?”
榮娘擡起頭來,擦了擦額頭的汗水,“是你啊姑娘,你們要買點花生嚐嚐嗎?可香了。”
江凝晚拿出銀兩買了些,問道:“齊家同意你出來擺攤嗎?”
她不禁有些擔心榮娘在齊家的處境。
榮娘苦澀一笑,“我已經離開齊家了。”
“爲何?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要一個名分嗎?”
提起此事,榮娘眼眶泛起淚光,“我想要名分,不是爲我自己,是想讓清來今後能有個候府千金的身份,尋個好人家,下半輩子能過上好日子。”
“我苦了一輩子,不想讓清來跟我一樣受苦。”
“哪想到,她竟然害了凌家,如今獲罪押入了大牢,我爭的名分又有什麼意義……”
說着,榮娘哽咽了起來。
一旁的凌朝聞聽見這個名字,微微一驚,快步走來,“你說誰?清來?林清來?”
榮娘疑惑地看着他,“你也認得清來?”
凌朝聞臉色大變,激動了起來。
“林清來還活着?她在哪兒?我要見她!”
見狀,江凝晚臉色一變,與秦聞禮對視了一眼。
秦聞禮神情凝重拉住了凌朝聞,“先上樓,我慢慢跟你說。”
凌朝聞震驚萬分,“表哥,你也知道清來在哪兒?”
隨後秦聞禮把凌朝聞哄着上了樓。
等到凌朝聞走了,江凝晚才看向榮娘,“我答應了林清來要照顧好你。”
“你離開了齊家也好,齊家那種豺狼窩,不是什麼好地方。”
“清平巷三十二號的宅子現在空置着,你回去住吧,地契我改日讓人給你送去。”
說着,江凝晚又拿出一張銀票塞給她,“以後不必這麼辛苦。”
榮娘大驚,連忙拒絕,“不行,我們母女受你很多恩情了,不能再收這些。”
“姑娘心意我心領了,原先的宅子我就按以前的租金交給你。”
江凝晚見她態度堅決,也不強求,“好吧。”
榮娘眼底泛着淚,忽然朝江凝晚跪下。
“你這是做什麼!”江凝晚連忙把她扶起。
榮娘卻不肯起身,哽咽道:“清來對不起凌家,我替清來給你磕個頭!”
“這麼多人呢,快起來吧。”
江凝晚強行扶起了她。
拉着凌錦瀾往酒樓裏去。
凌錦瀾回頭看了榮娘好幾眼,低聲問道:“姐姐,林清來對不起凌家是怎麼回事?”
“凌家被陷害,跟林清來有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