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 二叔與公主

發佈時間: 2025-04-14 18:31:4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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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,哥哥帶你回家!從今往後,不許叫她皇祖母!她爲了保全自己的名聲,竟然狠心到要取你性命!”

寧肅這句話,將寧嘉心中最後一點希望摧滅。

她沒想到,從小最寵愛自己的皇祖母竟這般惡毒。慫恿自己去謀害沈清月,失敗之後竟然推自己頂罪赴死。

世間,怎會有如此歹毒的外祖母。

“站住!”

太后被兩個婢女架着,匆匆趕到。

“來人!將定王妃捆起來,聽候處置!”

“誰敢!”寧肅張開手臂,護在妹妹前頭。

“太后,陛下旨意是,送嘉嘉去道觀庵堂。你憑什麼處死她?”

“你是要抗旨嗎?”

這話說的極重。即便太后是皇帝的生母,也不能違抗聖意。

“孽障!你可知道,留下她會招惹多少禍害?”

“你才是大祁最大的禍害!你不配爲太后!”

憤怒之下,寧嘉張大着那只毒眼,惡狠狠的盯着太后,發出最後的怒吼。

寧肅也贊同妹妹的話。

“嘉嘉說的對!你就是世間最狠心之人。就連七小姐都說原宥嘉嘉,不追究此事了。你是嘉嘉的親外祖母,卻要處死她,你於心何忍?”

“混賬,你們放肆!”

太后氣的渾身發抖,站都站不穩。“茵兒怎麼就生出你們這兩個孽障東西!”

“來人,把小郡王拖出去。將那杯酒,給這瘋婦灌進去!”

“哥哥,不要,哥哥,你救我!”侍衛們衝過來時,寧嘉死死抱着哥哥的大腿不鬆手。

寧襄躲在暗處始終沒露面。

他既不能違抗聖意,放寧嘉,犧牲整個家族的聲譽救她一條命。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寧嘉,慘死在跟前。

所以,在寧肅被拖走時,他轉身走向東殿,尋一處安靜之地,逃避內心的譴責。

一杯鶴頂紅強行灌入喉嚨,那撕心裂肺的哭痛聲,聞者毛骨悚然,瘮的人頭皮發麻。

寧嘉寧死前,用盡最後的力氣詛咒太后。

“老太婆。你壞事做盡,不得好死!”

“你害了那麼多人,就不怕夜半冤魂索命嗎?”

“等我死了,我也會來找你!”

“你以爲你做的那些壞事,無人知曉嗎?小時候,你深夜躲在佛堂,跪在菩薩跟前告罪時,我全部都聽到了!”

“哈哈哈!你身上揹負那麼多天條人命,還想讓菩薩保佑你,你異想天開!”

“你謀害先皇后腹中孩兒,嫁禍給太醫院林院正,害得林家滿門抄斬,女眷爲娼,你何其歹毒?”

“你在唐美人懷有身孕八個月時,將她推下水池,你於心何忍?”

“你在先皇后的吃食中投慢性藥,令她失智發瘋,誤殺雪妃,你……”

寧嘉來不及說完剩下的話,就被太后連擊仗殺,敲死在血泊裏。

“來人,將這個胡說八道的瘋婦碎屍萬段!”

寧嘉死了,竟連她的屍首也不放過。

太后看着眼前這寵愛了十幾年的親外甥女被剁成肉醬,笑的陰森詭異。

“嘉嘉,不要怪哀家殘忍,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!”

“來人!將院子裏的人全都處理了!”

兩個黑衣人從暗處冒出來,將知情的婆子,奴婢護衛通通殺得片甲不留。

林芸從一開始,就躲在暗處。在聽到自家滿門血債,是拜太后所賜時,就慌亂而逃,所以才倖免於難。

東殿。

寧襄正與清月說着幼時的故事,渾然不知慈寧宮的後院,已是腥風血雨。

小時候,父親曾外放在楚郡爲官,我是被二叔一手帶大的。

二叔很寵我,教我讀書,寫字,做人,就連任職有時候也帶着我。

後來,有段時間,他總是找藉口把我撇下,一個人偷偷溜出去,直到天黑了才回來。

我很生氣。

於是就偷偷跟蹤他,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鬼。

熟料,我見到二叔與一位端莊華美的女子在幽會。

他還稱那女子爲公主。

那時候我才六七歲,不懂事,認爲那女子奪了二叔對我的寵愛。

就衝過去,咬了人家一口。

然而,那位公主不僅沒有生氣,怪罪我,反而還賜我一柄精美的小刀。

說男子漢大丈夫,即便要出手,也應該用這個。動嘴咬人是小狗才乾的事,多丟人?

我羞的滿臉通紅,哇哇大哭!

後來,是那位公主買了好多糖葫蘆,桂花酥,小糖人才把我哄好的。

回去後,二叔偷偷同我說,他想娶那位公主做二嬸,讓我以後要對二嬸好些,不許再耍無賴。

再後來,二叔娶親了,新娘的確是皇家公主,然而,並不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一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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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此,二叔像變了個人似的,沉默寡言,不苟言笑,對我也是愛搭不理的。

他就與後來的二嬸,一直住在公主府,很少回寧家。

三個月後,大祁有一位公主去尚北與太子和親。那日,二叔喝的酩酊大醉,又是哭又是笑,拉着我去城門外,給公主送行。

我看到了,馬車上的和親公主,恰是那位曾經送我小刀的二嬸。

兩年後,寧肅和寧嘉相繼出生,二叔的生活,依舊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。

直到尚北傳來消息,說大祁公主謀殺皇帝,被處以絞刑,焚屍荒野。

自此,我二叔病了,一病就是七年,日日以湯藥維生。

後來,他實在病的快入黃土時,我祖母想了個法子。耗盡一切辦法,尋得一位與那位和親公主長相極相似的姑娘伺候他,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。

可我二嬸善妒,那位姑娘只能偷偷摸摸的養在暗處,否則性命難保。

直到上次二嬸犯了事,被褫奪公主封號,貶爲庶人,二叔才敢堂而皇之的將那位姑娘納入門。

本來,故事講到這就該結束了。

可是七妹妹,你突然冒出來,鑽進了我心裏。

且你與我寧家多有過節,我愛而不得,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同別人定親,成爲別人的未婚妻。

身爲寧家繼承人,我的親事不能由己,我認,這是我的命。

正如二叔的命一樣,皆是情苦難嚥。

聽到這,清月終於捨得開口搭理人。

“寧大公子。別作繭自縛,無事這感春悲秋。我們不過見了數面,說的這般情深意切,騙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