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春端着早膳,聽見動靜匆匆趕來,撞開了晴雲,擋在江凝晚身前。
“你們誰啊,誰允許你們進來的?楚王府是你們能隨便闖的地方嗎?”
卻在撞開晴雲這一下,晴雲跌倒在地,懷中的包袱摔在地上,裏面有什麼東西傳出碎裂聲。
晴雲臉色陡然變得煞白。
惶恐不安地望向周聽煦,“小姐……”
周聽煦臉色難看,快步上前打開包袱檢查,裏面很多藥瓶都碎了,各種藥粉藥丸混合在一起,已經毀了大半。
當看到這一幕,周聽煦瞬間惱怒,“這可是我給王爺準備的藥!千金難求的東西!”
她憤怒起身朝梨春狠狠揚起手。
“踐婢!”
江凝晚眸光一暗,眼疾手快拉開梨春,反手便是一巴掌扇了過去。
“啊!”周聽煦吃痛踉蹌兩步。
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擡眸怒瞪着她,“你打碎我給王爺的藥,你還打我?”
江凝晚神情淡然,“來搶我的院子,還要打我的人,你們周家好歹也是皇后母族,怎麼教養出來的都是這麼些不懂規矩的東西。”
“也不怕在外丟了皇后臉面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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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聽煦聞言惱紅了臉,“我來挑院子是王爺準了的!”
江凝晚雙手背在身後,慢悠悠開口:“那又如何?”
“王爺準了,可我沒準。”
“周大小姐尚未嫁娶,便入住他人宅邸,爭主母宅院,未免有些不知廉恥。”
“還是說,你如此不知廉恥之舉,是你爹孃授意的?還是皇后授意的?”
周聽煦臉色一變,緊張又難堪,“你休得胡言!”
豈有此理。
她奉命來給楚王治病,竟被江凝晚說成了不知廉恥之人!
“你又是什麼清高之人?你嫁給楚王,又勾搭秦北荒,我可親眼看見了。”
“朝秦暮楚,你這樣的女人就該拉去浸豬籠!”
江凝晚這些日子心中正憋着一口氣,聽見這話,索性活動起了手腕。
一步步朝周聽煦走去。
周聽煦緊張地連連後退,警告道:“你想做什麼!我可警告你我是……”
下一刻,衣領一緊,一巴掌狠狠落到了她臉上。
劇痛襲來。
晴雲驚呼:“小姐!”
“快放開我們小姐!”
晴雲衝過來試圖拽開江凝晚,但梨春立刻上前拉住了她。
“跑到我門口來撒野,真當我好欺負是嗎?”
江凝晚抓着周聽煦的衣領,狠狠幾個巴掌下去。
啪啪——
清脆的巴掌聲格外響亮。
周聽煦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,髮絲微亂,狼狽萬分。
被鬆開那一瞬,眼淚洶涌而出,滿目恨意。
“你!你敢打我!我可是皇后派來給楚王治病的!”
江凝晚雙手環胸,眼神淡漠,“那又如何?”
“在別人的地盤上就要按別人的規矩辦事,你不懂規矩冒犯我,我教訓你難道不應該?”
就在這時,院外傳來腳步聲和輪椅聲。
周聽煦眼珠一轉,立刻紅着眼眶落淚,跌坐在地,聲音哽咽道:“我並沒有想跟你搶什麼,我只是來給楚王治病而已。”
“我愛慕楚王多年,實在無法看着他身體每況愈下,我想讓他活下去,我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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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將軍再容不下我,也要爲了王爺身體着想吧……”
周聽煦哭得委屈極了。
晴雲也跟着哭了起來,“小姐,我們回去吧,何必非得受這氣呢。”
就在這時,蕭瀾推着秦霜遲出現在院門口。
清冽的聲音緩緩傳來:“發生了何事?”
周聽煦一驚,連忙從地上站起來,擦了擦眼淚低着頭說:“沒事……”
這裝模作樣的樣子,江凝晚嫌棄地看了她一眼,那臉上的巴掌印還在呢。
“我打了她。”她坦然承認。
“爲何?”秦霜遲疑惑。
“她犯踐。”
周聽煦一怒,橫了江凝晚一眼。
隨即又眼眶含淚楚楚可憐地望向楚王,盼着楚王爲她做主。
但秦霜遲卻神情平靜,認真地看着她說:“下次注意。”
周聽煦怔愣在原地。
氣氛凝固。
蕭瀾反應極快,連忙上前,“是我的疏忽,忘記告訴週二小姐,這個院子是夫人住的。”
“週二小姐想要休息的話,我這就派人領週二小姐去客房。”
聞言,江凝晚暗驚,原來不是住進來,只是短暫休息。
臉皮倒是很厚,無人領路直接找到她院子來要住下。
“原來只是休息啊?這架勢我還以爲要搬進來做妾呢。”梨春冷聲譏諷。
周聽煦臉色難看,一個丫鬟也敢這樣說她?
看楚王臉色,他毫不在意。
她也不好當着楚王的面發作。
“是我的不是,打擾江將軍了。”周聽煦垂下頭,委屈地離開院子。
晴雲哭着說:“小姐,你的藥都碎了,這些可耗費了你不少心血呢。”
周聽煦眼神黯然,委屈又無助,哽咽道:“藥碎了還能再做,心碎了便難以縫合了……”
她淚眼朦朧,意味深長地看了楚王一眼。
眼底盡是委屈與不甘。
轉身離去。
卻在這時,楚王叫住了她:“慢着。”
周聽煦心中一動,終於要爲她撐腰了?
她滿懷期盼地轉過身。
只要楚王肯留她在府中也好。
秦霜遲卻示意蕭瀾,“藥多少錢,都買下來吧。”
“不能讓週二小姐破費。”
周聽煦再次怔住,不滿地攥緊了手心,“不必了,不值錢。”
晴雲連忙附和:“這是小姐的心意和心血,是錢無法衡量的。”
但秦霜遲卻完全不吃這套,淡淡道:“既如此,那請週二小姐留個清單,改日把藥備好賠給你。”
周聽煦臉色愈發難看,“那些藥材價值連城,極難尋找,就不勞煩王爺了。”
這時江凝晚慢悠悠地從院子裏走出來,雙手環胸靠在院門,漫不經心道:“珍貴的無非是一些玄葉,龍石,寒蟬血,無相竹,我都聞出來了。”
“雖然珍貴,但並不難尋,我這裏多的是,晚些就派人給週二小姐送去。”
此話一出,周聽煦震驚地看着她。
這藥材她竟然都聞出來了?
珍貴的的確是這些藥材,江凝晚怎麼能在那麼混雜的藥味裏聞出來的?何況這短短的一會時間。
這怎麼可能!
周聽煦此刻連呼吸都有些亂了,極度不安。
她自幼學醫,也不能在沒有細聞分辨的情況下,這麼清晰地說出這些藥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