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氣得洗了兩大盆衣服，他怎麼也攔不住。
看着陸清珩洗破了的手，他心疼又愧疚，在母親和清珩之間，十分難做。
避免惹出更多麻煩，今日吃飯只能中午來。
還得在人多的地方。
“裘副統領，我敬你一杯。”江凝晚站起身，端起酒杯，態度極好。
裘成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，微微擡了一下酒杯便一飲而盡，“若非有事相求，江將軍應該不會與我等粗人一起喝酒吧？”
裘成對她一如既往成見頗深。
也不知是何時得罪過他。
“我也就開門見山了，我的確是有事相求，凌家一家流放北地，我想知道他們的近況，也想託裘副統領幫我帶點東西給他們。”
“至於酬勞，裘副統領可以儘管提。”
裘成皺眉沉思着，自顧自地喝着酒。
就在這個安靜的時候，旁邊傳來些許聲音。
“那不是江將軍嗎？她怎麼和秦將軍在一起吃飯？”
“難不成他們要死灰復燃了？那陸將軍可怎麼辦？”
“別說了，聽說那陸清珩在府中虐打下人，苛待婆母，把她婆母當下人使喚，把下人當犯人教訓，嘖嘖，攤上這樣毒婦，難怪當初江將軍一心要走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了，秦家被趕出來了好些嬤嬤，連遣散費都沒給，聽說有個去官府告狀的，還被私下打了一頓，現在都還臥牀不起呢。”
“仗着權勢無法無天，簡直欺人太甚！這陸清珩已經快臭名昭著了！”
這些話語，清晰地傳入了江凝晚等人的耳中。
秦北荒的臉色陡然一變，指尖發白，捏緊了酒杯。
江凝晚裝作若無其事地喝酒，她知道徐嬤嬤被趕出府了，慄秋說徐嬤嬤還去過江宅想要謀個差事，這樣的人她可不敢收，她不在府中，慄秋以做不了主的藉口回絕了。
這廣豐酒樓是徐嬤嬤的弟弟開的，必然全是對陸清珩的惡言。
這些閒言碎語，想必每天都有。
今兒也是撞上了。
砰——
猝不及防的一聲巨響。
秦北荒還未發火，裘成忽然惱怒地砸了酒杯。
“一派胡言！”
“誰讓你們造謠的！”
幾個議論的客人被嚇了一跳，不敢出聲，連忙起身離開了廣豐酒樓。
裘成的怒火無處發泄，指向江凝晚，厲聲質問：“是不是你讓人散佈謠言！”
“我就知道，你表面和離，賊心不死，竟還私下造謠陸清珩！”
秦北荒見狀震驚萬分，連忙拉住裘成胳膊，“裘副統領，你喝多了吧！”
整個酒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。
江凝晚眸光微冷，並未擡頭，“裘副統領這話，算不算造謠呢？”
裘成惱怒之下，一把掀了酒桌。
噼裏啪啦一陣巨響傳來。
“無恥毒婦！”
江凝晚撤步躲開，酒水飛濺到她臉上。
聽着那聲怒罵，江凝晚怒火直衝頭頂。
就在裘成怒指着她還要繼續大罵時，江凝晚疾步上前，一把抓住了那根不禮貌的手指，狠狠一撇。
清脆一聲響。
“啊！”裘成吃痛，握拳朝她襲來。
一個嬌養得細皮嫩肉的千金小姐，怕是連槍都提不起，也敢挑釁他？
那就不能怪他欺負人了！
……
轟——
一個沉重的身軀重重砸出大門，轟的一聲重摔在地。
裘成撞得腦子嗡嗡作響，一片空白。
痛得爬不起身。
江凝晚衣袂隨風微動，從容邁出步伐，走到裘成身旁，居高臨下地看着他。
“裘副統領，這裏是京都可不是北地，打架砸壞了東西是要賠的。”
“今日算我大發善心，損失我來賠。”
說完，江凝晚將沉甸甸的錢袋扔給了酒樓夥計，擡步瀟灑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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圍觀人羣指指點點。
“大男人家家的，竟然還要女人賠錢。”
裘成躺在地上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自己是怎麼飛出來的。
看着江凝晚那麼單薄纖弱的身材，與之交手，內力竟如此渾厚。
他竟然……輸給了江凝晚？
站在一旁的秦北荒震驚地望着江凝晚離去的背影，想不通她怎麼敢出手打裘副統領的？
她不想找裘成幫忙了嗎？
“裘副統領，快起來。”秦北荒連忙把裘成扶起。
裘成指着離去的江凝晚，臉色難堪地問道：“那是江凝晚？不是易容的吧？她的武功哪像個千金小姐？”
秦北荒嘆息，“她就是。”
他方才想勸裘成，就是怕他捱打。
江凝晚的拳頭，他早就領悟過了。
輸給一個女人，裘成臉上掛不住，憤怒拂袖，怒道：“哼！還想找我幫忙，你告訴她，除非跪下求我，不然做夢去吧！”
說罷憤然離去。
離開後，江凝晚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螢石粉。
裘成翻臉，她還愁沒機會把這粉弄到他身上呢，沒想到裘成要動手。
趁着剛才交手的時候，她已經把大量螢石粉抹到裘成身上和頭上。
這是與藥粉混合特製的，很難徹底清洗乾淨，即便他換了衣服，也能有些殘留，會隨着走動落在地面。
等到入夜，看看他會不會有所行動。
來到回春堂，江凝晚便讓洪大夫安排好人手，做好準備。
到了入夜，裘成果然出城了。
洪大夫帶着幾個輕功極好的跟蹤好手，循着地上螢石粉的痕跡，追蹤出了城。
……
清晨，江凝晚剛起身一會。
便見後院裏幾個身穿夜行衣的人匆匆進來。
是洪大夫他們。
江凝晚立刻下樓，“這麼快就回來了？”
洪大夫神情凝重，格外認真，“大小姐，果真如你所料，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跟我們做生意，才會提出我們無法答應的條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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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採買軍需是個幌子！”
“我們昨夜跟蹤裘成到了一個所謂的錦繡布莊，他們交易了大量的貨物，箱子裏表面上是衣服，底下全是兵器！”
“看情況，他們是利用錦繡布莊的商隊，分批將兵器運送往南邊邊境。”
“我猜測，裘成是在私賣兵器。”
江凝晚眉心一跳。
“北地盛產礦石，但鑄造的兵器都有定數，裘成能私下弄來這麼大批的兵器倒賣，怕是在私鑄兵器。”
“他膽子可真不小啊。”
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。
“你們昨晚跟蹤沒留下痕跡吧？”江凝晚擔憂問道。
洪大夫搖搖頭，“我們辦事大小姐放心。”
這些高手都是軍士出身，知道怎麼隱藏自己不留下痕跡。
“順着錦繡布莊繼續查。”
“這麼大批的兵器，在大寧國是很容易被發現的，他難道是想把兵器賣去乾國？”
這乾國正在打仗，亂成一鍋粥，這時賣兵器的確能賺上一大筆。
洪大夫滿面怒意，“賣給乾國，等乾國內亂結束，拿着我們的武器打我們自己人！”
“毫無底線的賣國賊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