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蘭院
晚上,蘇仟柔坐在榻上悠閒的看着話本子。
菊夏進來,說道:“小姐,李小姐來了”。
緊接着,李楠意走了進來。
蘇仟柔看向她,淡淡道:“酒醒了”。
李楠意倒是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,走到她的身邊坐下,大大咧咧的說:“謝了”。
“倒也不用謝,就當是賠禮了”。
“賠禮,賠什麼禮”。
“搶了你攝政王妃的位置”。
“說到這個,我還要感謝你呢”。
“感謝我,爲何”。
“若不是你,我怕是就要被逼着嫁給表哥了,如今,我終於不用愁了,不得感謝你”。
蘇仟柔有些意外,“你不喜歡攝政王”。
“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錶哥了”。
“那你喝那麼多的酒,難道不是……借酒消愁”。
李楠意這才知道她誤會了,“你以爲我是因爲表哥要娶你,所以傷心欲絕,故而喝酒買醉”。
“難道不是嗎”。
“當然不是,表哥這個人,冷冰冰的,整日黑着一張臉,我怕都怕死了,還喜歡他,怎麼可能”。
“都說你要嫁給攝政王,我還以爲你喜歡他,沒想到……竟不是”。
“那不過是太皇太后和我祖父,還有我爹爲了保全肅國公府的榮耀所期盼的罷了”,說到這,李楠意的情緒不禁變得失落起來。
“聽說,你和李大人吵架了,是因爲沒能做成攝政王府,所以李大人說你了”。
“是,也不是,在肅國公府,女子存在的意義是聯姻,我大姐,十五歲進宮,成了先皇的妃子,不到兩年便死了,原因是生產時,遭人算計,導致大出血,一死兩命,而我爹,明知大姐死於非命,可他還是要將我送進宮去,只爲了鞏固肅國公府的地位,若不是當時先皇病重,如今,我或許已是太妃”,接着又說:“後來,表哥做了攝政王,他又要讓我嫁給表哥,好在表哥不願意,不然,哪還輪得到你來做這個攝政王妃”。
“你就沒有想過要反抗嗎”。
“從前我便說過,我不喜歡錶哥,但是無人在意,對他們而言,喜歡,還是不喜歡,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能不能給肅國公府帶來利益,而今日,我爹讓我嫁給英世子,我不願意,便與他吵了起來”。
“然後呢,往後你打算怎麼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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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,反正過一日是一日,至於嫁給誰,不是我能決定的,我只有聽從安排的份”。
“這就認命了”。
“不認命還能怎麼辦,難道要離家出走嗎,若是離了肅國公府,我什麼也不是,如何活下去都成問題”。
“只要有心,即便是女子,亦能闖出一片天地”。
李楠意看着她,“你還真是與衆不同,這話要是傳出去,你怕是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,因爲在大多數人的眼中,女子應該遵循三從四德,不該拋頭露面,更別說是像你這樣的,不僅開辦學院,還親自教學,可以說是千百年來第一人,不過,我還挺佩服你的,也很羨慕”。
“羨慕什麼,羨慕他們在背後罵我離經叛道,不守女德”。
“原來你都知道啊”。
“他們都拿臭雞蛋扔我家門上了,我能不知道嗎”。
“即使是這樣,你還是不願妥協”。
“我爲何要妥協,若是妥協了,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費了”,接着又說:“傷人的話之所以傷人,那是因爲你在意,若是你不在意,那就都是屁話,事也一樣,只要你不在意,那就都不是事”。
“聽着像是歪理,但是仔細想想,好像又有那麼一點道理”。
“我們的未來應當由我們自己來掌握,而不該是他人來掌控”。
“說得輕巧,哪那麼容易”。
“你都沒試過,又怎知不行”。
“明知自己做不到還要去做,那便是不自量力”。
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,自然是不可能做到”。
“你爲何非要我反抗”。
“我只是覺得女子當自強,況且,你是王爺的表妹,那也就是我的表妹,我這個做嫂子的,自然是希望你日後的生活能過得開心些”。
“你和我表哥還沒成婚呢,所以,如今你還不是我嫂子”。
“聖旨已下,不過是遲早的事”。
李楠意沒有反駁,低下頭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翌日,蘇仟柔從聖茗學院回來,進到屋裏,看見李楠意躺在搖椅上,手裏拿着她的話本子,看得津津有味,於是走過去,問道:“你怎麼還沒回去”。
“我打算在這住幾日”。
“我怎的不知,我們的關係何時變得這般要好”。
“怎麼,你不是說是我表嫂嗎,那表妹在這住幾日你有意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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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若是叫聲嫂子來聽聽,我可以考慮一下讓你在這住幾日”。
“想得美,等你和我表哥成婚再說”,說完,繼續看話本子。
蘇仟柔看着她,莞爾一笑,隨後走到榻上坐下。
過了一會,菊夏進來,說道:“小姐,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女求見”。
“太后”。
“嗯”。
“請進來”。
“是”。
李楠意坐起來,不解的問:“太后的宮女爲何來找你”。
“不知道”。
這時,宮女走了進來,“見過平樂郡主……見過李小姐”。
“你是太后娘娘宮中的”。
“是”。
“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”。
“太后娘娘召見平樂郡主,還請平樂郡主隨奴婢進宮一趟”。
“太后娘娘召見我”,蘇仟柔有些意外,不知秦語嵐找她做什麼,心想,莫不是秦禎臻同她說了些什麼,所以找她算賬,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,現在才來算賬,是不是晚了些。
“是,馬車就在外面,還請平樂郡主隨奴婢走一趟”。
“還請姑娘稍等片刻,容我換身衣裳”。
“郡主請便”。
然後,蘇仟柔起身去換衣裳。
李楠意快速跟上,走到她的身邊,小聲說道:“太后怎會突然讓你進宮”。
“我也想知道”。
“要不我陪你一起去”。
蘇仟柔看向她。
“看我做什麼”。
“相比於太后,我更好奇你爲何會突然對我轉變態度”。
李楠意閃過一絲尷尬,“你管我”。
蘇仟柔也沒有多問,進了裏屋。
李楠意亦跟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