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凝晚來到隔壁房間見了榮娘,榮娘倒是很配合,不光吃了飯菜還把湯藥喝了,病氣退了不少。
見她到來,榮娘連忙起身,“姑娘,我能見一見清來嗎?”
“我知道你不是壞人,你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,不知道是不是清來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?”
江凝晚思索片刻。
緩緩開口:“你可知道凌家?林清來給凌家大公子當過外室。”
“凌老將軍臥房出現通敵書信,全家被抄家流放,林清來消失的那段時間,是被流放到了北地。”
“那封通敵書信,她知道內情。”
“我想讓她說出實情,證明凌老將軍的清白。”
聞言,榮娘大驚失色。
遲遲迴不過神來。
最後聲音哽咽起來,“我一直告訴她,絕不能去給人當外室,無名無分的苦,我吃夠了,她爲什麼還要……”
江凝晚詫異,隨即安慰道:“或許她想讓你們的日子過的好些。”
若有選擇,哪個姑娘都不會願意去當外室。
凌朝聞那浪蕩子她是知道的,不學無術,風.流多情,常在外拈花惹草,幾句甜言蜜語就把人哄得團團轉。
外祖和舅舅沒少教訓他,每次都吊起來打,但從小打到大,皮糙肉厚的,挨完打也不改。
也因爲凌朝聞不學無術,所以外祖和舅舅將一身本領都傳授給了她。
榮娘抹着眼淚說:“都是我這個當孃的不好,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。”
“當年我也做了別人的外室,他答應我,會擡我入府,雖然只是個妾,我也甘願。”
“但直到後來生下了清來,他卻給了十兩銀子,說要跟我們斷絕往來。”
“那以後,我便再沒見過他。”
“清來是我一個人拉扯大的,從小沒爹,受盡欺負和冷眼,我們母女倆的苦,她吃過那麼多,我以爲她會引以爲戒,沒想到她竟瞞着我……”
聽完,江凝晚也能體會到榮孃的苦楚,一個人把女兒養大,可不容易。
“榮娘,若你能勸她爲凌老將軍證明清白,凌朝聞欠她的,我來補償!”
“定保你安度餘生。”
榮娘擦了擦眼淚,點點頭,“好,我會勸她的。”
得到榮孃的回答,江凝晚才讓她去見林清來。
除了派人將她們看守起來,不能踏出房門之外,不再綁着林清來。
吃穿用度,一應俱全。
爲表誠意,江凝晚還拿了一張城外宅子的地契,交給了林清來,意味深長道:“我承諾過的一定會兌現,只要你願意說出內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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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那張地契,林清來內心掙扎。
說出內情,那就意味着她要認罪。
可母親就能過上好日子。
方才見到母親,得知她這幾天每天都在喝藥,病已經見好。
所以江凝晚沒有騙她。
看得出林清來在猶豫,江凝晚也就不着急了,“你慢慢考慮吧。”
嚴刑逼供的證據不能作證據。
她有時間慢慢等。
……
登鵲樓。
夜色如墨,繁星點點。
秦承乾慢悠悠倒上兩杯酒,脣角微揚,“之前是我小看江二小姐了,你竟連容貴妃有孕之事都能算到。”
“聽說就連容貴妃自己都不知道呢。”
江溪如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,端起酒杯,幽幽笑道:“我還知道容貴妃腹中懷的是個女兒。”
“所以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,也不會威脅到皇后娘娘的地位。”
聞言,秦承乾眼底閃過一抹深邃光芒,舉杯一飲而盡。
“母后已準了你我的婚事。”
“現在就等着我表哥進凌威軍了。”
“他進凌威軍之日,便是你我成親之時。”
江溪如笑了笑,“此事有我爹安排,江凝晚不會拒絕的。”
“至於婚事,不急,要等容貴妃生完孩子,我才能出嫁。”
前世就是容貴妃生完孩子不久,她就被楚王殺害。
這一世她定要等死期過去再出嫁,改變命運。
她手握着楚王的命脈,等嫁給太子,當上太子妃,她定要報了前世之仇,要楚王和江凝晚死無葬身之地!
秦承乾眸光熠熠,嗓音溫柔:“都聽你的。”
雖然江溪如非嫡出,但只要江溪如能助他成事,剷除他登基的障礙,太子妃之位給她又何妨。
……
國公府。
入夏後天氣漸熱,途徑瀟湘居時卻撲來一陣涼意。
往院中定睛一看,院中各處都放上了冰塊,沒有絲毫熱氣。
但院子並無人住。
“這院子無人住爲何放上冰塊?”
綾兒答道:“是國公爺吩咐的,特地爲大小姐準備的。”
“院子裏也都是按大小姐的喜好重新修葺過的,大小姐想回來住隨時都可以。”
聽完,江凝晚無動於衷,甚至想笑。
裝模作樣給誰看呢。
綾兒領着她來到江秉德院子,來到書房,便見書房中掛着許多她孃的畫像。
江秉德正負手而立,望着畫像出神,彷彿是在思念她娘。
寂靜的氛圍讓人不忍心打破。
“我娘和外祖的骨灰呢?”江凝晚冷聲開口。
江秉德回過身來,轉動了桌上的機關,書架緩緩往兩側打開,露出一扇暗門。
走進暗門中,裏面竟然設了個靈堂。
擺在最前方的是她娘和外祖的牌位,放着他們的骨灰罈。
江凝晚心中涌出一絲悲痛,沉重地上了一炷香。
“這個地方我很早就想佈置了,這兩年來我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,我沒本事救她回來,只能將骨灰帶了回來。”江秉德語氣沉重,帶着些許愧疚。
“雖然她執意與我和離,但在我心裏,她一直是我的髮妻。”
隨着江秉德聲音響起,江凝晚視線落在她孃的牌位上——愛妻凌瑤琴之靈位。
江秉德的聲音隱隱哽咽:“我對不起她。”
“我沒能保護她,才害她落得這般境地。”
說着,又拿出一個錦盒遞給她,“你娘走之前還留了些商鋪田地,我今日便一併交給你吧。”
江凝晚接過錦盒,心情平靜不起波瀾,面對江秉德透露出的愧疚更是無動於衷。
“你娘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,希望我能照顧好你,你是她唯一的牽掛。”
“我是生怕照顧不好你,怕你走上不歸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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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愛之切責之深。”
江凝晚冷漠打斷:“說吧,要把誰安排到我軍中任副將?”
見她態度如此冷硬,江秉德心急如焚。
“你怎麼不明白呢,我並不是因爲這件事才對你說這些!”
江凝晚挑挑眉,“那可以讓我把外祖和孃的骨灰罈直接帶走?”
江秉德一怔,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