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真相

發佈時間: 2025-04-17 09:51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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阜瑥站在門內,神情緊張、目光焦灼,在房間內環視一圈後,將目光對準了房間角落裏、藏在籮筐後的秦姝。

換了一副容貌之後,縱是一身不合體的粗布麻衣,他看上去仍然氣宇軒昂、雋逸超凡。

阜瑥慢慢走到秦姝身邊,朝她伸出手,溫柔喚道:“姝兒別怕,來。”

秦姝驟然起了一身的寒慄。

她下意識將手從阜瑥手中抽回,垂下眸子低聲道:“多謝,我自己可以。”

阜瑥望着自己空空的掌心,忽略掉心中那抹飛快閃過的失落,後退一步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”

秦姝從籮筐後面走出,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土,目光在那羣黑衣人上一掃而過。

很明顯這些黑衣人是阜瑥的手下。

阜瑥留意到她的目光,朝那些黑衣人擺了擺手,黑衣人立刻全部退了出去。

秦姝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張檜,對阜瑥說道:“我有些事,想單獨問問他。”

阜瑥知道秦景元被害一事,自然清楚秦姝想問什麼。

他默不作聲從腰間抽出一根帶子,放在手裏抖了兩抖,那根寬寬的帶子就變成了一根又細又長的繩子。

阜瑥將張檜五花大綁捆了個結結實實,又用力拉了幾下試了試結實度,才朝秦姝一點頭,“我就在外面,需要的話喊一聲便可。”

秦姝脣角微勾,“嗯”了聲。

門被關上。

秦姝從空間取了一些泉水,餵給張檜,不過兩三息,張檜幽幽轉醒。

他冷冷看着秦姝,冷笑一聲道:“在下倒是小瞧了你,沒想到張某活了這麼多年,竟栽在你一個女娃娃手裏。”

秦姝勾脣,淡聲說道:“承讓。僥倖而已。”

張檜仔細看着秦姝,突然問道:“你知道那只錦雞是佑餌?”

秦姝微笑,“你不是想抓我嗎?我這不是,在給你們機會?”

張檜神情漸漸變得認真,“所以你也知道,劉迎花母子來莊子上見過我?”他略一思忖,恨聲問道:“那天在莊子東面的深坑外,是你在偷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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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人憑聲辨位,不只是眼睛。

他說完,眼睛一轉,又立刻說道:“你一個富家千金,不好好在城裏等着,偏偏來這莊子上。莫不是,爲了父仇而來?”

秦姝笑,“你猜對了。”

她斂了笑,輕聲問道:“我爹孃是你殺的?”

張檜冷笑一聲,道: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

秦姝不在乎他的狷狂,繼續問道:“成和是誰?”

南城門秦景昌說過的話,張檜早就已經知道,自然也明白秦姝這麼問的原因。

張檜眼睛上下掃視着秦姝,神情輕蔑又下蓅,“你問他做什麼?爺爺我也不比他差,保證弄得……”

秦姝不等他說完,將一張雷電符用力拍在他身上。

隨着“噼哩啪啦”一陣亂響,似有縱橫交織的電光在張檜身體周邊織成一道電網。

張檜兩眼翻白,口吐白沫,嘴裏無意識發出“呃呃呃”的聲音,渾身一陣亂抖。

門外的阜瑥聽到動靜,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,趕緊站遠了一些。

順便在心裏默默給張莊頭點了根蠟。

張檜沒想到秦姝一言不合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下。

這種感覺,彷彿渾身的血液裏鑽進成千上萬只螞蟻,又痛又癢,大腦停擺、肢體失控,跟在滾燙的油鍋裏翻了滾差不多。

讓人想哭想喊又想吐想拉,恨不得連腸子都給翻出來擰個麻花。

他緩了緩勁,呵的一笑,“小丫頭,你就這點本事?也敢叫……啊呃呃……”

秦姝冷着臉,又給他拍上一張。

等他抖完了,不等緩過來再送一張。

反正這玩意她有的是。

足夠把他給電熟。

不過五六張雷電符招呼下來,張檜已經完全沒了方才的傲氣和驕橫。

他臉上涕淚口涎橫流,褲子裏屎尿屁齊下,有氣無力哭求道:“別,別再來了,姑奶奶,祖宗,求您,高擡貴手……”

秦姝拍了拍手,蹲到他身邊問道:“現在,我問你話,可以說了嗎?”

張檜劇烈喘息着,被電得聲音都變了調,“你問。”

秦姝想了想,還是將一張真話符貼在了張檜身上,問道:“我爹孃是誰殺死的?”

張檜立刻回道:“盧飛。”

“盧飛是誰?”

張檜悄悄擡眼看向秦姝,秦姝將手中的雷電符舉到他的頭頂。

張檜渾身一抖,立刻說道:“是譽王府的侍衛統領。”

秦姝咬牙切齒道:“怎麼又扯上了譽王?你把事情前因後果一次性說清楚!”

張檜道:“盧飛是譽王府侍衛統領,他娘子與寧王府總管張茂的乾兒子張成是姑舅親。秦景元爲晉王做事,去年得罪過張總管。”

“張成將此事告訴了盧飛,盧飛正好因爲賭錢輸光了家產,便讓他的心腹與秦景昌聯繫,合謀設伏殺掉了秦景元。”

秦姝又問道:“成和真名叫什麼?”

張檜連忙回道:“盛黎。”

秦姝道:“所以那場謀殺,是你們幾人謀劃的?”

張檜回道:“是。”

難怪奶兄李佑林幾次勸秦姝放棄報仇。

這個案子,明面看上去只是盧飛爲了得到秦景元的家財還賭債,與同樣覬覦兄長家財的秦景昌一拍即合,製造了這起兇殺案。

實際背後還有幾個皇家貴胄的權勢和利益之爭。

寧王與晉王,爭得明火執杖、你死我活。

盧飛是譽王的侍衛統領,這件事要說譽王毫不知情,鬼才會相信。

但他選擇了默許。

秦景元一死,晉王被敲掉一條財路來源。

程袤先是想借秦景元攀上晉王失敗,後又想借秦景昌攀上寧王。

這棵搖擺不定的牆頭草,最終因爲那件未經證實的“勾結山匪”一事,丟掉了錦州刺史一職。

又因爲秦姝的那些假銀票,斷了他所有退路,估計這輩子的仕途也會因此終結。

而紀瑋則是晉王的人。

不管以後錦州刺史是紀瑋還是換成別的人,晉王都不可能再讓錦州城再脫離他的掌控。

盧飛無論事成與否,譽王只要事後將盧飛推出去,在摘出自己的同時,還能順便除掉寧王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這顆釘子。

或許,他還得到了秦姝不知道的其他好處。

三位皇子,從秦景元一案中,都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。

從頭至尾,倒黴的只有秦姝一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