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家氏族那邊很快收到了裴凌風那一支被完虐的消息。
儘管具體的細節還不知曉，但已經足夠讓裴氏的那些資深元老深感震撼。
裴凌風的實力，在裴氏，不，甚至在整個血族裏，都是能排上戰力榜的，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一個經商的洛啓宸拿下？
傳聞中的洛啓宸不是最溫和有禮的嗎？
第七代純血種，能有實力拿下第三代的血族？
從新生代純血被稀釋，能力被弱化的角度來看，這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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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非洛啓宸手裏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底牌。
“要不要上報到宗主那裏？”一個長老問。
“爲這種小事驚動宗主，不好笑嗎？整個裴氏二代三代的血族，至少也有上百。一個裴凌風失利，也許只是對方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。
他只管來，這麼多資深純血種，他還能有什麼下作手段，請儘管施展。
***
A市。
久違的古老的城市，血族的“發源地”。
同時也是驅魔人的總部，地獄的惡魔也盤踞於此。
這塊土地曾經發生了無數次征戰，被血一層一層的浸透。
整個城市散發出的氣味，讓洛啓宸憶起那些往昔的狂浪歲月。
車速沒有降低，深夜市內的慢速道被洛啓宸開得像賽車現場。
洛燕行的墨黑色長髮被狂風吹直，他看着窗外閃過的霓虹燈牌，思緒沉得很深。
南司明餘光偶爾落在洛燕行的側臉上，線條流暢柔和，濃密眼睫覆住深邃的黑眸，浸在各色的流光中，美得像午夜的冶豔罌粟。
“快到了。”洛啓宸突然說。
南司明心中一驚，剛剛他腦中閃過的念頭已被洛啓宸洞悉。
所有的血族，都逃不過這種對血脈臣服的宿命。
“硬仗，能拿下？”洛啓宸透過後視鏡，看南司明的表情。
“問題不大。”
這句話引得洛燕行轉頭看了他一眼。
“行，你倆去。我去看看裴清顧。”
“燕行，出問題，你兜底。”
“嗯。”
***
裴氏的氏族總部因爲要處理許多對外事務，所在地點是A市繁華的鬧市區，超高甲級寫字樓。
當兩位不速之客走進一樓大廳時，保安愣了愣，讓他們嚴陣以待的傢伙，似乎和眼前這兩位對不上。
且那兩位探不出半絲血族的氣息，大約是人類？
“辦公時間已經結束了。”一個LV.C想攔住他們。
“小洛總要不要玩一玩？”南司明問。
“我只是個監工。”洛燕行冷冰冰的拒絕。
南司明想，這是防備他了。
交談中，他們的步子沒有半點停頓，這讓保安們慌亂起來。
他們想阻止。
可還沒靠近，就頓覺不可自抑的頭疼。
如被無數細密針尖猛戳，恨不得要掀掉頭皮尋找因由的劇痛，讓在場的所有血族鬼哭狼嚎，滿地打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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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洛燕行。
他沒有感受到南司明的精神攻擊，這不禁讓他再一次默默評估了南司明的實力。
很強。
但這些雜魚，殺起來也確實不太費勁，還要再看看。
裴氏的元老們雖然沒有看到洛啓宸，但他們認識南司明。
至於南司明身邊的那個，很快也有資料傳回來。
是洛啓宸的弟弟，洛燕行。
如果前者他們還有疑慮，後者就足以說明一件事情。
南家和洛啓宸聯手了。
洛啓宸背後的據說是鍾家，這難道是鍾家和南家合夥對付裴家？
曾經的南家一向不算高調，鍾家也同樣。
但是南司明亮相後搞出的事情，以及鍾家動了時家的一支血脈，是不是都在說明一件事？
王座之爭已經徹底開始了。
洛啓宸只是個幌子，所以他都沒有出現。
真正出手的是南家。
是這個想要血族王座的競爭者，南司明！
***
裴清顧從上一次的長眠醒來後，時間已經過了兩百年。
這種漫長的，活得沒有盡頭的時光，令他感覺到絕望。
記得始祖曾對他說過，永生是一種懲罰，如果有一天他想結束了，他可以幫他。
剛剛降世的自己還很天真，怎麼可能會有想結束的那一天？永生是多少生靈求而不得的東西。
但真的越來越無聊，因爲生命沒有終點，身邊的一切參照物都讓他覺得不過是玩具。
不走心，更感受不到什麼愉悅的反饋。
日子過的亂七八糟，但好在還有始祖在，他的退路就在。
可始祖自從在兩千年前失蹤後，就再也沒有一點消息。
太多猜測，都是說始祖已堙滅在漫長的歲月裏。
裴清顧最初不相信，後來仔細想想，也並非不可能。
因爲始祖太明白這種永生的痛苦，或許結束才是始祖追求的目標。
但他怎麼辦？他的退路，隨着始祖消失，已不復存在。
這世間，好無聊，好難熬，好想讓他們全部毀滅。
此刻他正被捆綁懸空，四肢拉開呈大字，脖子上還套着一條足以令人類窒息的粗黑鏈條。
面前的男性，背後一扇巨大的羽翼，散發着純黑色的光韻。
這是一只墮落的天使。
天使手持短鞭，不斷地揮出，裴清顧身上現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。
“求我。”
“求你，鞭笞我的靈魂！”
墮落天使手裏凝起黑氣，一鞭下去，裴清顧痛呼一聲，隨即又咯咯笑了起來。
“難怪裴家成了廢物。”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。
裴清顧的視線落到來者身上，臉孔陌生，但黑髮黑眸的外形讓他靈魂顫抖，本能地從骨子裏生出了懼意。
墮落天使憑着近兩米五的身高，瞪視着洛啓宸，手中的短鞭就要揮向他。
原本被困鎖着折磨的裴清顧，單手一個用力，釘死在牆壁上的一根鐵鏈被生生拔出，接着揮向了那只天使。
天使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背刺，毫無防備的被擊中。
“你瘋了？！”正沉浸在無所不能的掌控力中的墮落天使，對着裴清顧怒吼。
裴清顧根本沒聽到，他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洛啓宸身上，捆綁他的鏈條全然崩裂。
如同渴水的沙漠旅者看到了神降的甘泉，裴清顧跪在了洛啓宸面前。
“王，是您嗎？您回來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