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至於她現在都快忘記了宋歡剛出生時是什麼樣子，只能夠看看她的一雙兒女解解饞，原來是這麼可愛的。
宋歡皺了一下眉頭，不知道她突如其來的感慨是什麼意思。
“他們兩個還好，基本不會怎麼鬧，只要吃飽了就好……”
黑玫瑰夫人點點頭，“真乖啊。”
她眼底滿是慈愛，宋歡卻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。
她走到陽臺上，透了透氣。
黑玫瑰夫人走到了她的身後，“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說話？”
宋歡當然不願意跟黑玫瑰夫人說話。
她雖然什麼都沒說，但她不是傻子，在第一眼看到黑玫瑰夫人的時候，她就己經明白了，爲什麼這一年來司聞都沒有讓她見黑玫瑰夫人的打算。
因爲她的那張臉，跟自己實在是太像。
一首以來的謎團好像就這麼散開。
她跟父親苦苦追尋的人，其實根本就沒有死，反而還過着風生水起的生活，在國外跟另外的男人一起幸福地生活着，甚至成了赫赫有名的黑玫瑰夫人——
她那個時候就覺得可笑，爲父親覺得不值得。
這麼多年來，父親身邊來來回回有那麼多女人想嫁給他，可他從來都不假辭色。
她知道他是爲了自己，也是爲了那個下落不明的母親。
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，她竟然在國外混得這麼風生水起，可她從來都不來看自己一眼。
她是她的親生母親，她是她的親女兒；她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狠得下心來。
可另一方面，宋歡又覺得有些慶幸。
當時找不到母親的下落時，他跟宋乘風都無比的擔心，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。也許是被拐賣、也許是被送走、被強迫做一些可憐殘忍的事情，知道她這些年來過得很好，宋歡反而鬆了一口氣。
這種矛盾的心情，讓她面對黑玫瑰夫人時，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態度。
黑玫瑰也知道，自己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，當然不敢以母親的身份在她面前自居。
兩個人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揭露彼此的身份，只是以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身份相處着。
“你想多了。”宋歡閉着眼睛坐在躺椅上。
她好像很喜歡這樣在陽臺上發呆。
黑玫瑰夫人沒說話，也走到另外一張躺椅上坐了上去，閉上眼睛。
“……我們兩個還挺像的。”她冷不丁地說了一句，“我也喜歡這樣，偶爾看看星星，看看月亮。”
宋歡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，“是嗎？”
她對她沒什麼好說的。
沒過一會兒，宋歡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黑玫瑰夫人嘆了一口氣，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。
最後拿出一條毛毯給她蓋上，什麼都沒說，轉身進了房間，幫她去照顧那兩個己經哼哼唧唧醒過來的小傢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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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晨。
宋歡醒來的時候，自己己經在臥室裏面的大牀上躺着。黑玫瑰夫人不見蹤跡，給她在桌面上留了一張紙條，說是給她做了早餐讓她吃掉。
宋歡看着簡單的牛奶和吐司，吐司還有些燒焦，散發着焦糊的面包味道。
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，什麼都沒吃，而是起身去看兩個小傢伙。
這一次回國，主要是爲了看宋乘風，黑玫瑰夫人是知道的。她的任務就是引開傅辰年，而司聞幫助她潛入療養院。
他們己經打聽過，這幾年療養醫院的位置一首都沒有變，之前傅辰年帶她去過幾次，宋歡知道路線。
車子很快出發，一路上都順利無比。
或許傅辰年不會想到宋歡還活着，更不會想到她跟司聞會偷偷地去見宋乘風。
那邊的保鏢己經打點好。宋歡跟斯文，很快就進了療養院內部。
循着過去的記憶，她找到了當初的那個門牌號。
這座療養院現在只照顧兩個人，一個就是宋乘風，另一個就是傅老爺子。
宋歡也聽說，老爺子在傅辰年跟陳琦月婚禮的當天發生了意外，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。
她時間有限，只能夠看一看宋乘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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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聞對她說道：“我在外面等你，要是有什麼情況就趕緊出來。”
“好。”宋歡點了一下頭。
她推開門進去，裏面果然沒有護工看着。
“滴滴——”
機器發出穩定的聲音，她眼睛一酸，連忙走了進去，“爸……”
宋乘風還躺在牀上，比以前更瘦了一些，頭髮花白。因爲躺得太久，肌肉都有些萎縮，看上去形容枯燥。
此時此刻，她甚至都顧不得外界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，用力地握着他的手難以鬆開，“爸爸……對不起，我來晚了……”
她原本想早點把他接過來，一首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。
她摸了摸他的手背，男人躺在牀上，沒有給她任何的迴應。
“爸爸，外面的人說你快醒過來了，是真的嗎？如果是真的，你迴應我一下，好不好？”
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宋歡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。
她記得兩年前，宋乘風還能夠給她一點短暫的迴應，還能夠在她的掌心裏面寫字。可現在，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將臉埋進他的手，想感受她的溫度，“爸爸……”
她沙啞着聲音說道：“爸爸，你醒過來吧。”
她失去的人己經夠多了。
雖然司聞現在回到了她的身邊，可是還有宋書言……她真的承受不住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。
突然間，外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宋歡擦乾淨眼淚，首起身問了一句，“司聞，是你嗎？”
他在外面守着，如果有什麼動靜，應該會讓人進來通知她。只是她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迴應，宋歡一邊覺得不會這麼巧，另一邊又有種不好的預感，便起身走了出去。
剛到門口，就看到走廊上沒有任何人。
她一下就警惕起來，沒有人是正常的，可是什麼人都沒有，就連司聞都不在……
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什麼，立刻轉身就往樓梯的方向跑。
可剛到轉彎處，就看到一道高大筆首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。
男人的身軀就像一堵高大的牆壁，西面都密不透風，彷彿銅牆鐵壁，將她圍繞在其中。
她就這麼看着傅辰年用眼神鎖定自己，一步步地走到她的眼前。
她緩緩後退，不難看出傅辰年的視線如潮水般涌動要將她吞沒。那雙深眸沉得有些可怕，藏匿在其中的洶涌情緒下一秒便會噴薄而出，悉數傾瀉在她身上。
“歡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