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九章 萬一這不是太子的種呢?

發佈時間: 2025-02-07 18:58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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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鳶簡直氣紅了眼睛,急喚一聲:“姑娘!”

那知府杜衡不怕反笑:“讓你們妨礙公務,還不快給本大人跪下,公堂之上,豈容你藐視王法!”

王法?

紙鳶眸間陰冷,抽出腰間短刀,一出手便飛了出去。

直接刺向杜衡!

刀尖堪堪擦過杜衡的耳尖,‘鏘’一聲插入了他身後柱子!

杜衡嚇得直接癱坐下去。

滿場轟然!

“你你你你你竟敢襲擊朝廷命官!來人給我拿下!”

賀雲初身子要緊,紙鳶哪有空管這些,她朝影衛吼道:“還不快找太醫過來!小主子若出了差池,就是所有人的腦袋也不夠交代!”

影衛匆匆去了。

她這一句吼完,倒是叫賀雲初微微皺了眉頭。

總覺得紙鳶這話裏有些古怪。

可她此時確實小腹微疼,不大舒服。

“什麼啊?這賀雲初還懷孕了??”

“不、不是吧,她下堂不過月餘,這如果有了身孕,那、那那——”

餘下的話不用說了,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接下來的話是什麼。

時間上如此吻合,這賀雲初肚子裏揣的是什麼,足夠叫人猜疑!

一時間全場禁聲。

每個瞧過去的眼神都變成惶恐不安。

這裏面若是揣的小龍子,那玩笑不就大發了?

皇帝如今不過而立之年,雖太子已經年二十三,可是尚未有皇孫。

若他們沒有猜錯,那賀雲初懷的,便是第一個嫡皇孫!

這出了事,誰交代的起?

那杜衡卻着實是個二百五,他對賀雲初的事也知一二,可他優渥日子過慣了,上趕着找死。

“你們怎麼不議論了?”他吹鼻子瞪眼睛:“不就覺得這踐婦肚子裏懷了龍種嗎?可她下堂多日,又在青樓廝混,誰知道這裏頭的是什麼踐種?”

他這麼一說,衆人又覺得對。

於是竊竊私語響起。

“說的是,說到底,她入了青樓後,經歷我們無從得知,萬一這不是太子的種呢?”

“可不是嘛,也不過是個破鞋!”

“就算是皇孫,眼下這境況,便是聖上知道了也不敢認回去吧?”

賀雲初腦瓜子嗡嗡的,壓根聽不清這些人在議論什麼。

只知道下身似乎有股異樣。

一抹溫熱緩緩流出。

她攥着紙鳶的手臂,攥的死緊。

昨夜信誓旦旦,說自己不會留下孩子。

可那些都是在‘容錦’面前的虛張聲勢而已。

她從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。

說那些話不過是想激‘容錦’放棄孩子。

除了不要孩子這句,其餘的都是真心實意。

孩子自己養,保他平安康健便夠了。

她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捲入紛爭,變成別人手裏的棋子。

也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婚姻,隨便答應成婚。

所以今日即便‘容錦’沒有安排紙鳶過來,她也不會對孩子下手。

在這碩大無依的古代皇城,這是唯一與她有牽連的生命。

她怎麼捨得?

可是眼下,下腹的疼痛不假,那抹溫熱一點點透過紅色裙裾,蔓延…

她忍着疼道:“紙鳶,我袖袋裏有藥,你幫我、幫我拿出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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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鳶二話不說,從她袖袋裏找了個藥囊出來。

賀雲初防身的藥太多,保胎藥不是爲自己準備的,此時卻歪打正着。

她雙手發抖,抓了一顆幹吞下去。

這堂上人聲嘈雜。

此時被紙鳶派去拿衛司韞靴子的影衛匆匆趕回來。

賀雲初勉力讓紙鳶扶自己起來。

她裙襬上沾了血,面容蒼白無血色。

神情卻是冷戾的,緩緩朝杜衡走去:“杜知府。”

杜衡一抖,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如此杵。

“你、你想怎麼樣?”

“我窗臺上的血腳印,你拿這雙鞋去對比就知吻合。”賀雲初叫因爲將鞋子扔在杜衡面前。

那靴子底部朝上,確實有一道被瓷器割開的口。

上面還留有一些暗紅的血跡。

“你查探後告知我,這雙價值千金的靴子主人,殺一個商販的動機何在?!”

杜衡說不出話:“你你你不要過來。”

賀雲初不依不饒:“還有那屍體的刀口,你們說是一擊斃命,可仔細瞧過皮肉!?”

這知府當成這副酒囊飯桶的樣,想來也知道仵作不可能專業盡心。

那屍體,大概也是匆匆查驗。

“不清楚?那我給你個思路,殺那商販的刀子鋒利至極,削骨剔肉,可我顯然看見那刀口上留有不似人血的東西。”

她分析到此,就連紙鳶也爲止一震。

方才她全程陪同,同樣看了那刀口。

刀口上都是凝固的血跡,呈暗紅色。

她沒有瞧出蹊蹺。

“劃過那商販的刀子原本就有凝固的烏血,你不信,叫人用白布在那刀口上擦一道血痕過來。”

杜衡已經被她逼問的六神無主,哪還有主意?

倒是紙鳶揮手,叫影衛壓着衙役去了。

匆匆而去,匆匆而回。

帶回的白布上,赫然沾着商販刀口的血。

賀雲初捂着小腹,吐出一口氣繼續道:“你們仔細瞧瞧,是否有顏色深淺不一的血混在一起?”

百姓伸長脖子,一一望去。

湊近了看…還真是!

“有一些血沫深一些,不仔細看,全然看不出…難道這刀殺了兩次人??”

“那不同的不是人血。”賀雲初道:“是畜生血。”

“畜生血?!”

“初步推敲,這應當是豬血。”賀雲初額角開始出現冷汗:“一把陳年的,用來宰殺牲畜的利刃。”

她加快語氣:“雞鴨一類的用不了這麼鋒利的刀,宰殺豬牛倒是常見。”

她說到這,周圍人哪裏還不明白?

“你是說,殺了這商販的,是個屠夫?!”

“僅憑這個不夠。”

賀雲初腳有些發軟,被紙鳶撐着才算好些。

她接着道:“死者手腕有勒痕,那勒痕不是普通麻繩的樣式,倒更像是鐵鏈,我之所以揣測是屠夫,是因爲只有綁龐大的畜生,才用的上鐵鏈而不是麻繩。”

‘譁’!

四周原本的輕蔑都轉變爲佩服。

原本以爲是個無頭案,沒想到聽完賀雲初的分析,豁然開朗!

一個老頭問道:“那接下來如何?”

賀雲初看了杜衡一眼,冷嗤:“若是靠譜的父母官,聽我說到這就該派人查商販的人際關係,城裏大小屠夫,而不是在這傻愣。”

這杜衡出了名的不靠譜。

命案到了他這往往無疾而終。

賀雲初厭惡他蠢笨,更氣方才那一棍子。

說完公事,賀雲初一步步朝杜衡走近。

她眼中冷光正盛,眉眼是驚豔的緋色,美人痣卻襯的她有些兇。

杜衡步步往後退。

甚至吞了口水:“我、我好歹是知府,你、你想對我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