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是大公子強迫的

發佈時間: 2025-01-13 23:28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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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四月被帶到了正院,頭髮在那些婆子的粗手粗腳間,早已鬆了。

外面的雨水大,林嬤嬤在前面爲大夫人撐着傘,後面幾個婆子也有丫頭打着傘的,唯有她露在雨幕裏,任由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。

顆顆雨水砸在臉上,打得四月的臉生疼,她卻咬着牙沒有吭出一聲。

只是雨水稠密,她被眼前的水霧矇住看不清路,只能被婆子拽着往前面走。

幸好路上的下人並不多,她這般狼狽模樣,要是被人瞧見,恐怕是什麼流言都要出的。

來到正院,四月的頭髮早已鬆垮,潮溼的貼在臉頰兩邊,身上的衣裳盡溼,布料緊緊貼在她的身體上,讓她看起來更加單薄。

趙氏坐在上頭,看着四月狼狽的樣子,慢悠悠的喝着熱茶。

屋內只留了幾個趙氏的貼身婆子,簾子被放下,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。

四月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,她只感覺冰涼的液體交織在臉上,連牙齒也在顫抖。

她跪在地上,聲音發着顫,對着大夫人道:“四月求大夫人放四月出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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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氏這才拿眼瞧她,冷哼:“放你出去?”

“你這算盤倒是打的好,放你出去,是想讓容珩在外頭養着你?”

四月絕望的眼一閉,眼眶的淚水救簌簌落下,她好像被抽乾了力氣,被置於烈火中烤炙,無論怎樣掙扎,周圍都只有冷漠的眼睛。

委屈。

委屈又有什麼用呢。

沒有人會相信的。

四月喘着氣,無論大夫人信不信,她都要說出來:“奴婢根本不想跟着大公子。”

“要是大夫人願意放四月出府,四月願意永遠都不出現在大公子面前。”

四月的話倒是讓趙氏有些意外,不過她隨即就笑了:“以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是個這麼有心機的。”

趙氏的聲音猛然變冷:“聽你的意思,還是我家容珩強迫的你了?”

四月的身子一抖,看向趙氏那張冰冷的臉,即便身體顫慄着,還是咬着牙道:“是。”

四月的話一出口,屋子內的幾個婆子都冷笑着朝着四月看去,其中一個婆子對着趙氏道:“大夫人,這丫頭還嘴硬呢。”

“這奴婢着實放肆,竟敢污大公子的名譽,奴婢替大夫人教訓。”

趙氏看着四月冷笑,對着那婆子道:“那薛嬤嬤覺得,應該怎麼教訓這個踐婢?”

那名薛嬤嬤就上前在趙氏的身邊小聲說了幾句。

四月聽不清那婆子說了什麼,卻覺得周身發寒。

當初她在正院時,這些婆子就沒少壓迫她們這些二等丫頭,如今落到這個地步,也不知她們會想些什麼惡毒法子。

那邊趙氏聽了那婆子的話,眼光中情緒不定,還是點點頭道:“那就按照你說的做。”

那位薛嬤嬤就向着四月走了過去,她彎下腰看着四月,佈滿皺紋的手擡起了她的臉,嘴裏嘖嘖道:“好一張漂亮的臉蛋,難怪會勾飲人。”

四月的臉上帶着恐懼,看薛嬤嬤:“你要做什麼?”

薛嬤嬤笑了笑:“四月姑娘放心,老奴能做什麼?老奴只是讓你在大夫人面前不要嘴硬,說實話罷了。”

說着,薛嬤嬤從懷裏取出了一根針,放到了四月的眼前:“四月姑娘要是還不說實話,就別怪我待會兒下手重了?”

四月驚懼的看向薛嬤嬤,身子發抖起來,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落,對着大夫人求道:“四月求大夫人放過奴婢這一次。”

“只要四月出了府,一定離開京城,再也不出現在大公子面前,”

“求大夫人相信奴婢。”

趙氏的臉冰涼:“放過你?你就是這樣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勾飲我兒子的?”

霎時間四月心如死灰,渾身發抖,忽然知道再怎麼求趙氏,都沒有用的。

她從心底裏就沒打算放過她。

薛嬤嬤輕蔑的看着四月,說道:“四月姑娘,把手伸出來吧。”

那根銀針泛着細小的銀光,四月害怕,遲遲不願意伸手,薛嬤嬤就一把將四月的手拽出來,看着那細白如玉的手,嘲笑道:“我倒是說一個丫頭怎麼生了這樣一雙手,怕不是平日裏就仔細養着,就等着勾飲主子罷。”

這樣的詆譭,四月已經無力再去辯解,看着近在眼前的銀針,身體軟的幾乎快要提不起力氣,頭腦中昏沉,好似身處在地獄裏。

薛嬤嬤看四月這要死不活的樣子,只道她是在裝可憐,就緊緊捏着她的一根小拇指,穿過指甲縫,就將那細小的銀針刺了進去。

銀針劃過皮肉,霎時間,痛苦的叫聲響了起來,秋雲站在外面,聽出那是四月的聲音,她的臉色發白,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四月痛苦的樣子,忍不住紅了眼。

旁邊的丫頭看秋雲臉色,嘲道:“你還拿她做什麼姐妹?人家勾上了大公子,早瞧不上你了。”

秋雲抿着脣沒有回答,心情卻異常沉重。

這邊四月即便是咬着牙,也不能消減那份疼痛半分,細汗爬滿了額頭,四月看着面前的薛嬤嬤,淚水落了滿臉,她甚至想着就這樣罷了,死了也解脫了。

趙氏看向四月,慢悠悠問她:“你現在給我說說,你是怎麼勾飲容珩的?”

趙氏很想知道,這個四月到底用了什麼狐妹法子,能將容珩這樣自小寡淡冷清的人勾飲住,她倒是有幾分佩服四月的手段。

怎麼勾飲的?

四月無力的吐氣。

她是怎麼勾飲的顧容珩呢。

堂堂的一國的首輔,她一個小小的後宅婢女,有什麼通天的本事。

趙氏見四月低着頭不說話,也不着急,冷笑了聲,對着薛嬤嬤道:“繼續。”

薛嬤嬤也冷笑,應聲就又拿起四月的另一個手指頭,擡起銀針又紮了下去。

這一次比剛才要深了些,比上次更痛不知多少,就好似有一把刀,正一刀一刀切着她的皮肉。

四月疼的神情有些恍惚,她好似覺得自己正飄在半空裏,又好似墜入了湖水的漩渦裏,由遠及近的聲音忽近忽遠,都是一聲聲不懷好意的譏笑。

薛嬤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四月被從遠處拉回來,她聽見薛嬤嬤道:“四月姑娘,你該回大夫人的問話了。”

大夫人的問話?大夫人問了什麼?

四月腦中混沌,汗水不停的往外涌,她強撐着身體,嘴脣顫抖,手指都在打着顫,半眯着的眼睛看着周圍,她漸漸覺得天旋地轉。

身體好像被人搖晃着,薛嬤嬤冷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:“你聾了?大夫人在問你話。”

恢復了幾分清明,四月擡頭看向上面端坐着的大夫人,她的神情冷肅,高高在上又無比高貴,冷酷的神情好似在看一只螻蟻。

四月也不知哪裏抽出的力氣,對上趙氏的眼睛,咬牙堅持:“奴婢沒有勾飲大公子。”

“是大公子強迫的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