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的方儲玉家有錢。
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不僅有錢還都沒有腦子呢。
自從初一那天賀雲初邏輯清晰,直接將煙火案的流程梳理明白之後,方儲玉就化身了小迷弟。
就連香姐都說,有一日要是琉秀坊的門檻被踏破了,那定然是方儲玉的功勞。
“沒關係的,你懷孕實屬意外,我娘說了,你若是想將這個生下來,那便生,我們方家一定視如己出,就是…我們往後成婚,你給我多生幾個就行。”
賀雲初這次放嘴裏的是一瓣橙子,聞言牙關一緊,橙子汁直接濺在方儲玉臉上。
她想逃。
“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,方公子慎言。”
方儲玉不怒反笑:“那你願意跟我有八字了?”
“……”賀雲初垂死掙扎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你還小,沒必要娶一個下過堂的女人。”
“你怎麼這麼狹隘呢?你從前跟太子那一樁,是遇人不淑,但你跟了我就不一樣了,我定然不叫你懷着身孕孤零零在這過上元節。”
原本還覺得自己呆在這,喝着熱茶吃着糕點挺愜意的賀雲初:“……”
“我帶你出門玩兒吧?西塘大街有燈會,猜燈謎什麼的。”
賀雲初連日憊懶,不大想動:“你去吧,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可今晚還有煙火盛會,除夕出了事,宮裏怕百姓們多想,聽說這次太子一下將煙火庫都撥出來,巡防營也加倍了,不會有危險。”
煙火…
這是唯一與現代有些相連的娛樂了。
賀雲初不可否認自己是有些想家的。
見她猶豫,方儲玉進一步佑哄:“滿街還有糖畫,十里長街都是絢爛的燈景,你當真不去?”
賀雲初顯然行動。
她悶在琉秀坊十幾日了,眼看身子也沒什麼問題。
趙素每日都過來給她瞧上一瞧,調理的藥也按時吃着。
出個門,倒也不是不行。
“走吧。”方儲玉乾脆直接拽了她的手腕,將人往樓下帶。
“上哪兒去?”妹兒緊張地圍上來:“今日上元節,外頭都是人,你要出門?”
“我想去西塘看煙火。”
香姐搖着團扇也上來:“帶兩個龜公過去,你過去看看行,但是最好別下車,那邊亂的很。”
留聽閣定在二月初開張,這眼下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。
“我能讓初初出事麼?放心吧香姐。”
只是兩人剛要跨出門檻,外頭兩個人便迎面進來。
琉秀坊每日進出的客人多的很,賀雲初不大在意,可卻有人叫出她的名字。
“這不是賀家七小姐嗎,上哪去這是?”
說話的正是今日早朝散朝時的那位親衛大夫陸席登,身邊跟着那位散朝大夫祝韜。
那祝韜一雙眼睛已經看直了。
百聞不如一見,這賀雲初,還當真是傾城絕豔,令人移不開眼珠子!
賀雲初尚未說話,方儲玉叉腰道:“你們是誰?”
“放肆,我乃當朝五品親衛,你個毛頭小子還敢對我不敬?”
賀雲初打量二人一眼。
尤其是那祝韜的眼神。
霎時就明白了些,這二人在朝中當官,進來叫的就是她的名字,只怕就是衝着她來的。
在帝都開店,講究的是就個禮數週全,不落人話柄。
賀雲初福了個禮:“既然是兩位大人,那自然會好生招待,兩位請進吧。”
這是那祝韜脫口而出:“好生招待?叫你招待也可以?”
“不巧,”賀雲初進退有度:“雲初要出一趟門,琉秀坊既然是賞茶聽曲,定然要找專業的姑娘們,雲初才疏淺陋,不值一提。”
“不是說你可以待客?”祝韜已經被美色迷了心智:“他們請不動你,不過是錢不夠,但是本大人不一樣,本大人有的是錢,也捨得花錢。”
賀雲初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跑來找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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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日就連宋子都對她都客客氣氣,不敢口出妄言。
今天倒好,一下來了兩個沒腦子的。
“不是錢的問題,大人若是來找茬的,那雲初還是送客吧,見諒。”
跟這種精蟲上腦的人說話,絕對是浪費口舌。
那祝韜哪裏肯輕易作罷?
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賀雲初的手腕:“你別在這端架子,誰不知道太子根本對你不屑,不然也不會讓你繼續呆在煙花柳巷,你乖乖陪我們喝個酒,賺了錢,不就好了?”
賀雲初避開他的手,目光變冷:“自重。”
“我自重?”祝韜哈哈大笑:“你都不知道被人玩過幾手了,真當我們不知道?”
方儲玉聽不下去,擡腳就是一踹:“玩兒你親孃!”
“啊!”
祝韜的家丁一下子圍上來,方儲玉的家丁也頂上去。
一時間這小小的大門口堵成一團。
賀雲初出不去,抄手抱胸。
沐風從房頂上飛下來,撩起袖子就要將那祝韜拎出來,邊將賀雲初推遠一點。
“七小姐躲開,別血濺到不好。”
這還打算打出血?
“沐風,你——”
賀雲初正要說別搞出人命,祝韜的一個家丁卻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出來,狠厲着表情就要衝方儲玉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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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!方儲玉小心!!”
賀雲初掏出手中迷藥要揮過去,她知道這一場傷不到自己,但是方儲玉受傷也不應該。
那力道一揚,用的勁有點過了。
她身前本來就沒有人,腳被自己絆了一下,藥粉撒出去,家丁瞬間倒地。
方儲玉也被沐風劍柄懟遠,沒有受傷。
只有她自己,馬上就要撲街了。
賀雲初認命地閉上眼,打算用膝蓋先着地,只是摔一跤而已,穿得厚問題也不大。
做好所有的心理準備,冷硬的地面觸感卻沒有傳來。
賀雲初身子一輕,迎面而來一股清淡的木香味,旋即,懷抱溫軟。
四周寂靜一片。
賀雲初慢慢睜開一只眼睛,入眼是一塊滕着祥雲的燙金華服。
在往上,一段頎長脖頸。
而後是一張冷漠狂狷的臉。
被他的大掌抓住的腰部,隔着布料傳來灼燒的熱度。
賀雲初輕輕一掙:“放開我。”
衛司韞絲毫沒有動,只是將視線投在她臉上。
針落下的聲音都可聞。
方儲玉沒見過衛司韞,以爲這是個祝韜同夥。
他從近旁龜公手裏抄了棍子,大叫着衝上去。
“小爺打死你這個登徒子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