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 總之,孩子不留

發佈時間: 2025-02-07 18:59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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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衛凜,他定定地將衛司韞望着。

君王太子,天下唯二的地位最尊崇的男人,此時劍拔弩張。

穆地,衛凜一笑:“怎麼,太子也覺得,這賀雲初肚子裏的,是朕的皇孫?”

“是不是,總要生下來才知道,還是說,父皇容不得兒臣的孩兒?”

這!

從前最最厭惡賀家的太子,今日卻主動說,要留下這個孩子??

怕不是他們聽錯了吧?

“怎麼會。”衛凜面色一僵:“只是天家皇嗣,不可輕率,否則容易成爲笑柄。”

“父皇是怕笑柄,還是有所顧忌?”

父子兩一人一句,跟打啞謎似的,旁人聽得一頭霧水。

什麼叫顧忌?

太子是聖上欽點的太子,聖上百年後皇位就要傳立於他,怎麼會有顧忌?

地上的任敏瑟瑟發抖。

立於一旁的鬱慧彌卻是豁然開朗。

她戰戰兢兢一個下午,着實是被嚇壞了。

——衛司閆毒發之時。

賀雲初正興致勃勃,觀察着蠱蟲的走向。

然而下一刻,殿門被推開。

衛凜頂着寒潭似的臉走進。

他兩邊宮侍衆多,一招手,便有人上前將賀雲初擒住。

鬱慧彌吃驚:“聖上怎麼突然過來?這是怎麼了?”

被抓住的賀雲初亦然不解。

可衛凜揹着手,只森然道:“殘害皇子,將她帶下去!”

“等等!”

賀雲初千算萬算沒有算過衛凜會出現,還會抓她,一時也沒有個頭緒。

不過自己奉皇后的命給衛司閆看蠱毒,怎麼就被扣上殘害皇子的罪名?

“聖上,還請指明,民女怎麼殘害皇子了?”

衛凜往桌面茶杯一瞥,又看向衛司閆:“血流了半杯,還不算?!”

“聖上,”鬱慧彌這時也出聲:“賀雲初說她有法子解連生蠱,咱們的閆兒有救了呀!”

可衛凜不管不顧,也全然忘記賀雲初曾救他一命。

他面色陰沉:“班門弄斧!帶下去!”

皇帝出手,就是紙鳶也靠近不得,被重重侍衛押在外側。

賀雲初被押出門,一見這陣仗,明白了一半。

衛凜是有備而來。

他不分青紅,不聽解釋。

名爲衛司閆而來,可實則呢?

衛司閆這時候也捂着手道:“父皇,不管能不能成,你不想我好嗎?讓她試試又無妨。”

“你知她是救你還是害你?”衛凜冷斥:“閉嘴!”

衛司閆滿眼驚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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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想不明白衛凜爲何是這種表情。

可衛凜朝後揮手:“帶走。”

鬱慧彌似乎也反味過什麼,她走近,小聲道:“聖上,您是當真覺得她班門弄斧,還是,還是您不想救閆兒…”

“皇后。”衛凜一反常態,淡淡譏諷:“閆兒這連生蠱,起源是因爲誰呢?”

說完,背手走了。

鬱慧彌在風中靜立良久。

她好似聽懂了,又好似沒有聽懂。

而如今站在這大殿上,衛司韞的那句‘顧慮’將她激醒。

對,下午種種,衛凜的輕描淡寫中,似乎全然沒有對衛司閆的在意。

方才提到皇嗣也是如此。

彷彿,他從來就覺得,子嗣是小事。

甚至,衛司閆的命,賀雲初肚子裏孩子的命,在他眼中,都如貓狗。

否則,他怎麼會一句都不過問呢?

又想起來,這麼多年,衛凜從未替衛司閆的蠱毒着急過。

便是衛司韞的,他也少有問詢。

鬱慧彌猛然驚醒!

有沒有可能,衛凜根本就不在意兩個皇子?

他娶了自己,這麼多年任由她整治後宮,跟衛司韞針鋒相對。

鬱慧彌想着,越發的心驚。

實在是今日的衛凜太過不一樣。

不,不止衛凜。

衛司韞也是。

衛司韞甚至更加恐怖一些。

他步步爲營,從拋出那張狀紙開始,簡直可以說是運籌帷幄。

從軍糧,到戶部,而後是賀雲初。

似乎樁樁件件,都是爲了針對衛凜而來。

他雖然笑着,可諒誰都能看出來,他帶着怒氣而來。

究竟是衛凜包庇任敏惹怒了他,還是——

下午阿閆蠱毒發作,想必衛司韞也逃不過。

他這人在宮中向來眼線衆多,難不成,已經知道了賀雲初的事?

衛凜將人帶走後,鬱慧彌也不知賀雲初的下落。

但是她有預感,衛凜大動干戈,應當不是要做什麼好事。

賀雲初如今有什麼叫人上心的?

不就是肚子裏那個孩子?

衛凜,,,,到底想要做什麼?

衛司韞呢?

他提起賀雲初目的何在?

自從休書後,兩個人便素無瓜葛。

即便賀雲初懷了身孕,衛司韞也可以不認。

那麼爲什麼他偏偏要拿出來說?

他還未繼位,子嗣於他而言,並不是要緊事。

“皇后在琢磨什麼?”衛司韞似笑非笑地看過來:“難道皇后對賀雲初的去向有了解?”

鬱慧彌下意識看向衛凜,而後搖頭。

可這副樣子,顯然是欲蓋彌彰。

便是她不說,衛司韞也知人如今在哪。

正說着,外頭一陣吵鬧。

就見孟嬌嬌手抱一身紅衣的賀雲初,疾步走來。

身邊跟着戰戰兢兢的蔡柄。

還有一身傷痕的紙鳶。

賀雲初已經暈過去,紅衣覆身看不清身上異樣,臉色卻很蒼白。

“殿下。”孟嬌嬌直衝而來:“賀雲初爲何會在東宮?你的宮人說,你命他們給賀雲初灌了墮胎藥?!”

什麼?!

“沒有!”紙鳶跪倒在地,她目光掃過衛司韞。

一身狼狽卻跪的筆直。

衛司韞的眼神停留在賀雲初身上。

在衆人眼中,衛司韞與賀雲初如今是毫無瓜葛的。

自然不會將紙鳶聯想到是衛司韞的人。

眼下這情況,衆人都在發矇。

突然,衛司韞開口了,他聲音涼的刺骨:“灌了麼?”

紙鳶伏地:“灌了一些,我攔不住。”

太多人在了。

即便衛司韞在宮中留下的人不少,可賀雲初被帶往東宮時,便是紙鳶也矇住了。

衛凜好歹是皇帝,進出無人敢攔。

賀雲初被推進東宮時,人還是懵的。

“聖上這是何意?”

衛凜面色沉着,直入主題:“你也知,這孩子來的不時候。”

賀雲初撫上小腹:“何以見得?”

衛凜卻不再解釋,只是掃視了東宮一圈。

而後他手一擡,招人過來:“總之,孩子不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