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 你是皇帝私生子這事太匪夷所思了

發佈時間: 2025-02-07 18:55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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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雲初原本靠着車壁打盹。

聞言沒有立刻清醒。

半晌後才回神,卻見方才應該在馬車裏的小柳兒不見了。

一擡頭——

與‘容錦’來了個四目相對。

街販吆喝的聲音隱隱入耳。

“包子!新鮮的大包子!”

“羊肉湯哎,來一碗暖身暖胃!”

“蘇州金糕!”

一時間兩人都未出聲。

賀雲初是沒睡醒。

‘容錦’則在暗中打量。

幾日未見,還是一身紅衣颯爽,不過罩在白色的暖裘下,倒更顯靈動了。

衛司韞瞥見她眼下一條淺細的血痕時,眸中寒光一閃。

蔡柄說,皇后曾爲難過。

好一個鬱慧彌。

半晌,賀雲初發出她今日第二聲:“噗嗤。”

“笑什麼?破相了還笑?”

“你不覺得,我們在包子的吆喝聲中對視,像是在等對方開口請吃早膳麼?”

衛司韞眉角微松:“餓了?”

“忙活一整夜,連杯水都不給喝,我渴了。”

衛司韞揚手,着自己的‘小廝’蔡柄去買熱湯。

“你等在這很久了?衣裳是你送的?還有,永慶堂的金獅子是不是你送的?”

“我先答哪一個?”

“罷了,也沒有旁的人。”

賀雲初還是犯困,腦子不大動的起來,靠在車壁上有點蔫兒。

這模樣看在衛司韞眼中,倒像是有幾分後怕。

他掀開眸子教訓人:“膽子大發了,此次若是沒有治醒皇帝,你打算如何?皇后顯然衝着你去的。”

賀雲初“天無絕人之路,實在不行,我都想好了,去求太子。”

衛司韞意外:“求太子?”

他以爲這人寧死都不會求到太子頭上去呢。

頓時頗覺有趣。

“對呀。”賀雲初理所當然地道:“他草包嘛,我求求他,他跟皇后水火不容,沒準就救我了呢。”

草包:“……”

車內氣壓頓覺不對。

賀雲初莫名地掀開眼皮,看到‘容錦’完美的下巴。

心下思緒翻涌,方才忽略的情緒又涌上來,瞬間清醒了一些。

她盤算着。

如今兩人應當也算是朋友。

她問些問題,應當不算出閣吧?

“容錦。”她小心組織着措辭:“你…母親的…閨名,我方不方便問一問?”

閨名?

衛司韞心起微瀾。

賀雲初這一晚在溫玉宮經歷過什麼?

這個表情,顯然已經在懷疑他的身份。

賀雲初明明在琉秀坊那夜後變得全然不一樣。

對自己的陌生也不似裝的。

可爲何現在才開始懷疑?

容錦母親的閨名,他少時倒是聽母親喊過。

不過那時候太小,記不大清。

只因爲與母親的名字蕭爾婕有一字同音,他才記住了。

“溪節。”

賀雲初瞠大雙目:“哪個潔?”

衛司韞見她難掩驚訝,沒想通她在想什麼。

拖過她的手,翻開掌心,一筆一劃寫上:節。

“二十四節氣的節。”

觸手冰涼,兩人的手都不熱乎,碰在一起,叫賀雲初縮了縮指尖。

但無論是哪個節,她都難掩愕然。

她忘不了皇帝昏沉未醒時念出的那聲:“節兒。”

大臣之妻。

大臣之子。

還有容錦與衛司閆肖似的長相。

統統變成一條線在她的腦子裏繞。

繞着繞着打了結。

只剩下巨大的‘臥槽’兩個字。

“我到底窺探到了什麼皇室密辛。”

嘀咕聲太小,衛司韞沒聽清:“什麼?”

“沒什麼。”賀雲初消化着巨大的瓜,表情冷漠。

由此可見,這皇帝着實不是什麼好人。

私通大臣之妻,剩下私生子也就算了。

連生蠱這麼歹毒的毒都給親生兒子下。

好壞的心腸。

還一下就是兩個。

衛凜就是想給太子韞鋪路吧?

只要衛司閆和容錦被牽制着,就沒有精力去搶太子韞的帝位。

好歹毒的心。

衛司韞眼見她臉色幾變。

像是下一瞬就要跳起來咬人。

果然…她方才可能只是試探。

想必已經識別自己就是衛司韞的事實了。

他方才鬼使神差,不願說出自己母親的閨名,是有意繼續裝成‘容錦’。

也不知爲何。

他總覺得,讓賀雲初知道自己是衛司韞,她恐怕不會願意跟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。

而他,竟然不想這樣。

他承認自己對賀雲初有好奇。

賀雲初消化了一會兒,果斷決定站隊。

她表情嚴肅:“容錦,我得與你說件事。”

要來了。

“是件很重要的事。”

賀雲初眼中出現了一絲…垂憐?

衛司韞以爲自己眼花了:“?”

“我方才守在皇帝牀邊時,他說了兩句夢話。”

事情走向似乎不大對。

衛司韞:“…他說了什麼?”

“連生蠱…朕不是故意。”

賀雲初學了一句,邊注視着‘容錦’的表情。

“節兒,你不要怪朕。”

話音一落,賀雲初手腕被衛司韞猛然攥緊!

果然!

他這麼聰明的人,一點就醒。

賀雲初趕緊摁住他的手:“你冷靜一下,我雖然保證我沒有聽錯,可是事情有待查證,畢竟,你是皇帝私生子這事,太匪夷所思了。”

衛司韞臉色鐵青。

他像是聽見了一個荒謬的話本。

連生蠱,跟衛凜有關??

他身上的連生蠱,不是鬱慧彌親手下的嗎!

衛凜這話是什麼意思?

節兒?

應當是婕兒,叫的必然是他生母蕭爾婕,跟容錦的母親沒有半點關係。

賀雲初只是以爲他是容錦。

才將他認爲是衛凜的私生子。

夢中之言。

當爲肺腑。

衛司韞偏開頭,突然重重地咳起來。

咳得雙眼猩紅。

賀雲初手足無措,她知道自己輕輕兩句話必然惹得他內心翻天覆地。

毀天滅地也是可能的。

“你別急,別急別急啊!”

恰逢這時,蔡柄買了早膳回來。

大大小小提了兩手。

他掀開簾,將油紙包的餡餅,陶罐裏熱乎的羊湯送進來。

卻見車裏的主子與方才神情大不一樣。

仿似這肺都要咳出來。

“這、主子這是怎麼了!”

賀雲初手忙腳亂掏了銀針出來,找到太沖穴輕輕地扎進去。

好一會兒後,衛司韞才止住了咳。

蔡柄心疼:“主子本就病着,還陪着等了七小姐你一個晚上,這會難受了吧。”

一個晚上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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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雲初一陣心軟。

她覺得‘容錦’真是太可憐了。

草包太子但凡分一點點福氣給他也行。

蔡柄趕忙打開熱羊湯,撐了一碗在玉瓷裏:“主子快咂一口,潤潤喉。”

羊湯的羶氣飄蕩而出。

賀雲初聞了一下,胃裏頭的噁心翻天覆地襲來。

“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