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老夫人最好面子，楊家是靳家親家，就怕被連累，急問，“阿雪，你孃家到底怎麼回事”
楊雪不用看也知道婆婆看自己的眸光很不滿。
只能求救般看向丈夫，靳家盛只能開口，“媽，別急，我已經讓人去了解情況了。”
“我能不急嗎你們沒看到你爸的臉色，他最恨別人做這麼沒良心的黑心事，怎麼那麼糊塗啊”
靳老夫人的話也是說到靳家盛一家的心上，靳老爺子一生正直容不下一絲造假欺騙。
沒等他們回答繼續說，“你們看好了，不準牽連到靳家。”
“媽，我知道了。”靳家盛也明白。
書房裏，管家在門口站着。
靳老爺子看着靳傲晨，“網上的事你有什麼看法”
“爺爺，不是我做的。”
靳傲晨答非所問，但也說出靳老爺子想知道的答案，他微微點頭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不過這楊家太不像樣了。”
靳傲晨擡起藍眸直視他，沒接話而是說，“爺爺，我不會主動挑起事端，但反之別怪我。”
靳老爺子定定看着孫子半響，“好，但答應爺爺，只要不是太過分都交給爺爺處理”
“好，只要不踩到我的底線。”靳傲晨拒絕不了慈愛的祖父。
他查到靳茹有去過小甜屋，但看在她沒得到便宜的份上這次算了。
靳傲晨走出大門，旁邊傳來一道冰冷的問話，“是你做的吧”
靳傲晨聽出是誰，但不想理睬。
靳傲文快步上前擋住，冷毅的臉龐佈滿煞氣，滿是戾氣的眸子緊盯着靳傲晨，諷刺道，“爲了削弱我的實力，簡直兵不血刃。”
流言傷人，利比刀劍。
“不是我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靳傲晨擡起伍波動的藍眸，“那你爲何還要來問”
“在北市，除了你沒人敢針對楊家。”
靳傲晨聞言腦海閃過蔚楚苒那張精緻甜美的笑容，“只能說你的目光短淺。”
說着越過他下階梯，覺得再多說一句都浪費時間。
靳傲文不滿不悅轉身跟上來，“靳傲晨，你不是恨二叔嗎爲什麼還要回來”
靳傲晨腳步頓了一下再繼續往前走，然後打開車門，啓動車離開，徒留一身戾氣不忿的靳傲文。
他最受不了靳傲晨一副淡然，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，每次見到他就抓心撓肝的難受。
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二樓的高嘉文，她遠眺着黑暗中那點光芒，心底的內疚漸升。
上官紫窩在家裏客廳刷手機，看到楊家的新聞猛地坐起來，娃娃臉滿是驚訝。
上官御也從門口進來，看到妹妹，戲謔道，“阿紫，你的朋友膽子真大。”
“哥，你這是讚賞還是奚落”上官紫放下手機。
“當然是讚賞。”上官御在妹妹身邊坐下，“這些年楊家因爲有靳家幫襯，已經很久沒試過被人整得如此狼狽了。”
上官紫烏黑的眼眸升起一絲落井下石的笑意，“那是楊姮活該，誰叫她惹阿苒，乖乖道歉不就沒事了。”
秦顏扶着上官老夫人從房裏出來，“別聊這些煩人的事了，開飯了。”
“好勒。”上官紫笑嘻嘻上前扶着祖母，“我爸呢”
“我回來了。”
門口傳來渾厚的聲線，可不就是上官林。
靳家元出差回來的路上看到了楊家的新聞，本想拿手機打給靳傲晨，但在撥通前又放棄，對司機道，“先回家。”
回到家就去找他的父親。
在書房找到，“爸，楊家是怎麼回事”
靳老爺子邊看着棋譜邊問，“你覺得會是阿晨做的嗎”
靳家元想都不想就說，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還想問什麼呢”靳老爺子放下棋譜，擡起滄桑的眸子看向二兒子，“這些事你能看清阿晨，但其他事你怎麼就看不透”
靳家元聞言眼底升起內疚，“爸，我想給阿晨道歉，但每次看到他和海倫一樣的眼睛我就說不出口，覺得我不配說。”
靳老爺子嘆了一聲，“你是不配說，但你依然要說，不然你想一輩子都和阿晨這樣僵持下去嗎”
頓了一下又說，“趁現在他還在北市，好好彌補你的錯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靳家元的話帶着濃濃的苦澀。
但十幾年的恨談何容易解開。
楊姮被網友罵，出門被人討論，她都不敢出門，楊夫人也一樣。
就連楊起範也在醫生的許可下回到家，在家休養。
只有楊睿去公司處理事情。
所以蔚楚苒安靜了好幾天，不過她的心情不是那麼好，每天都待在房間，靳傲晨也好幾天沒見她。
接到蔚林琳後，靳傲晨問，“小琳，你媽咪這幾天去哪了”
“在家啊。”蔚林琳嘟嘴，圓溜溜的大眼浮現一抹擔心，“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媽咪這兩天都待在房裏，悶悶不樂的，阿伶叫我別吵媽咪。”
小丫頭也有點悶悶不樂，趴在靳傲晨的右肩，擔心着媽咪。
靳傲晨想着，會是因爲楊家的事
可這個想法一起，他就否決了。
不會，也不應該。
回到小甜屋，蔚林琳拉着靳傲晨上三樓，正好許之伶下來，“小琳別吵你媽咪。”
“哦。”
上到三樓客廳，蔚林琳把小書包放下，躡手躡腳地走到她媽咪的房間外，貼着門聽着，可愛又擔心的模樣看在靳傲晨眼裏浮現笑意。
但想到蔚楚苒的異樣就又消失了。
蔚林琳聽了好久，一點動靜都沒有，她不知道她媽咪在裏面按下隔音板，外面叫破喉嚨都聽不到。
靳傲晨上前輕拍蔚林琳，“別聽了，可能你媽咪在休息，我們玩拼圖”
“好吧。”
雖然靳傲晨陪着蔚林琳玩着拼圖，但她的興致都不高，時不時就擡頭看向蔚楚苒的房間。
蔚楚苒在晚飯前出來，看到靳傲晨扯了扯嘴角。
靳傲晨也留下吃飯，在許之伶帶着魏林琳收拾碗筷時，開口問，“要不要出去走”
蔚楚苒擡起頭，以往澄亮的眸子少了光芒，想了想，“去哪”
“到了你就知道。”
出了小甜屋，靳傲晨搖了搖車鑰匙，“要開嗎”
蔚楚苒想都不想就伸手接過，上車。
紫色蘭博基尼跑車很快消失在街頭轉角。
蔚楚苒開得飛快，照着靳傲晨說的路線去。
一個小時來到北市最東邊的一個海邊，蔚楚苒停下車，疑惑歪頭看向靳傲晨，“帶我來海邊做什麼”
不過飆了一下車，她梗在心裏的鬱悶消散了一些。
“既然都到了，下來看看”
靳傲晨解開自己安全帶後也解開蔚楚苒的，然後下車走向沙灘。
蔚楚苒抿了抿紅脣下車，跟在靳傲晨身後，一陣海風輕拂而過，帶着海洋的味道，舒服得讓她不自覺閉上雙眸，感受着。
倏然肩膀被蓋上一件外套，很暖，還帶着一股清香和獨特的荷爾蒙氣息。
睜開雙眸，歪頭一看，撞上一雙深邃溫暖，閃爍着光芒的藍眸。
“晚上涼。”
“謝謝。”
蔚楚苒收回視線，看向大海，在皎潔的月光下，波光粼粼，美得如夢如幻。
靳傲晨率先坐下，“這裏很美吧”
“嗯，很美。”蔚楚苒像他那樣坐下，“你怎麼發現這”
一路過來沒有車來，這裏也很僻靜。
“我母親找到的，小時候她帶我來，這裏不比其他大海灘，很少人知道。”
雖然很暗，但蔚楚苒在月光照耀下，還是能看出靳傲晨說起母親時，眼底柔和了許多，還隱藏着想念。
倏然想起之前許之伶給她的北市豪門資料中，提過靳傲晨的母親去世了。
他在想念他的母親。
“你爲何不開心”
靳傲晨倏然轉話題，蔚楚苒怔了一下，暫時把艾思的事忘了的她再次想起，眼底閃過苦澀和失望。
半響才低聲道，“阿靳，你有被別人背叛過嗎”
她從未想過她會有被人揹叛的一天。
這幾天她都在想，就只是因爲不讓艾思做那些殺傷力武器才背叛她，這個原因簡單到她接受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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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之伶他們都說不是她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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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這些都壓在她的心裏，沉甸甸的，忽視不了。
靳傲晨緊盯着蔚楚苒，巴掌大的瓜子臉有着不開心，疑惑，苦澀，都看在眼裏，“那人有說原因嗎”
“說了，覺得我壓着她的才華和能力。”蔚楚苒清脆的聲線愈發苦澀，雙腿曲起，雙臂緊環着，白皙小巧的下巴抵在上面。
心頭的意思酸楚直衝鼻尖，除了許之伶，艾思他們五個和周洲是她最信任的五個人。
這個自我保護的動作讓靳傲晨看在眼裏，心底最深處也升起一絲心疼，伸手放在她的發頂上，柔聲道，“阿楚，你對那個人問心無愧嗎”
問心無愧嗎
蔚楚苒問着自己，答案是肯定的，她問心無愧。
雖然艾思，木淺淺他們都是母親爲她收養的暗衛，但從未虧待或看輕他們一分。
哪怕他們成年後她更是給過他們機會，可以選擇離開。
“我問心無愧。”
蔚楚苒猛地擡起頭，也才發現那只寬大溫暖的大掌在自己頭上，耳後根頓時發燙，一絲羞澀一閃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