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都是一瞬之間的事。
賀雲初還沒感到疼痛,對面的宋子都已經慌神站起。
![]() |
他的侍衛將那‘丫鬟’一把扣下。
“死了!哈哈!死了!”
那‘丫鬟’一副男聲。
“葛六!”妹兒雙目赤紅:“你爲什麼要殺賀姐姐!?”
“她不是人,她是鬼!我的桃木劍將她殺死了。”
宋子都大喊:“來人!去叫大夫!”
有侍衛匆匆而去。
妹兒慌亂地將賀雲初扶住。
雪白的貂裘外漸漸染了血,賀雲初漸漸感到痛。
“不對,木劍怎麼能刺穿人體?”宋子都撿起掉在地上的桃木劍。
只見沾血的那頭,木劍底部赫然被人反鑲嵌了一柄鏽跡斑斑的刀刃!
這一處亭中慌亂嘈雜,周圍衆多的侍從和護衛才被驚起。
宋子都語氣不穩,吼道:“搜!看是不是有同夥!”
留聽閣開在國都,今日生了這樣的霍亂,簡直是在砸招牌!
宋子都六神無主之際,一道白影奔來。
看清後,宋子都直接嚇得腿軟下跪:“太太太、、、”
太子韞今日居然在這?
天煞的,不幸中的萬幸,這出事的人幸好不是太子殿下。
不然,宋子都私下經營私產這件事,就是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!
衛司韞狠狠朝他一瞥,示意他消聲。
宋子都半道怔忪改口:“…太嚇人了。”
方才他跟林清檸在南邊的暖閣,聽見吵鬧,一問,說是迴廊亭出了事,賀雲初被人刺了一刀。
衛司韞心頭一震。
不明白賀雲初哪來的死仇敵。
今日這留聽閣內,不論他還是宋子都,或者是林清檸,哪一個身份都比賀雲初尊貴。
要殺人也應當是衝着他們來,怎麼會衝着賀雲初??
妹兒六神無主,見着‘容錦’,不禁喜極而涕:“容大人,你快看看賀姐姐。”
容大人???
宋子都懷疑自己聽不懂人話。
但是他眼看那位被稱作‘容大人’的太子殿緩緩蹲下身,看了一眼賀雲初的傷口,回道:“沒事的。”
話似乎是回那位妹兒姑娘。
可眼睛卻看着賀雲初。
似哄似安慰。
葛六人已癲狂,他被安插進來行兇,全然是靠一個要殺了賀雲初的念頭撐着。
因此見了人,不管不顧往她身上刺。
不講究手法,所以沒有刺到要害。
棘手的是這刀上的鏽。
鏽入傷口,這傷口極易破傷風。
若是處理不當,要人命也是有可能的。
衛司韞只是稍稍看了一眼,眉宇便皺成川字。
賀雲初吃疼喘氣:“你怎麼過來了?”
衛司韞不答反問:“疼麼?”
疼的。
賀雲初更多的是頭暈,她也不答反問:“與我交往,能見光麼?”
“爲何不能?”
兩人你來我往,聲音不大。
宋子都和妹兒雖然離得近,卻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。
只是看神情,這位太子殿/容大人,昔日總是神情冷淡,今日卻格外地有耐心。
最後衛司韞擡了手,輕輕在她額頭撩撥而過。
摸得一手滾燙。
他神情倏地一冷:“發着熱出門?”
賀雲初也沒力氣跟他犟嘴了,反對對方一問三不答:“近日風寒。”
難怪瞧着瘦了這麼多。
小小的風雨亭,此刻圍了一圈的人。
爲了防止意外,閣裏是有待命的大夫的,大夫拎着藥箱匆匆趕到。
妹兒趕緊讓開身。
可她詫異的是,‘容錦’依舊蹲在原位。
賀雲初被放平在地上,任由大夫匆匆清理了傷口。
大夫自然不知近日在此的都是什麼人物,他戰戰兢兢道:“這傷口,需清創才行,否則若是鐵鏽留在傷口,就怕釀成禍患。”
賀雲初本就帶病在身,身子一弱,更容易出毛病。
衛司韞當機立斷:“那便清。”
“這裏,”大夫環視一週,面露難色:“這裏不行,老夫已經爲姑娘止血,還是找個安全之地。”
沒有猶豫,衛司韞抄抱起賀雲初。
他動作輕柔,避免將賀雲初弄疼。
賀雲初莫名覺着自己像塊案板上的肉。
生殺予奪都在面前這人手裏,連意見都沒問過自己。
蜜雪言情小說 https://www.vegpulse.com/
明明有些任人魚肉,可又覺得可靠。
她尋思自己大約是燒糊塗了。
衛司韞轉身便走:“馬車在外頭,隨我來吧。”
大夫匆匆跟上。
妹兒詫異過後,急忙跟宋子都告辭:“宋大人,改日再約,今日叨擾了。”
“妹兒姑娘客氣,是本官護衛不當,這太、”宋子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:“太子妃,前太子妃受傷,都怪我,本官定當嚴查。”
妹兒心神不定,也沒注意他話中的古怪。
宋子都也想跟上去。
畢竟今日出事,確實是他的手下不力。
而且就算不讓說,可那是如假包換的太子殿下!
他能裝作沒見着嗎?
只是沒走兩步,面前赫然攔了一個人。
蔡柄手握短刀,作勢往宋子都頸上一橫。
蔡柄笑道:“宋大人,今日之事,你知,我知,除此外,有任何閒雜碎語,太子知道了都會不高興,明白麼?”
宋子都被這刀逼出一身冷汗。
“本官、我,我知道了,太子身份,不能說,不能說。”
是個聰明人。
難怪年紀輕輕官從二品。
蔡柄滿意一笑,收了刀。
他示意自己身後的人上前接管了葛六。
“此次事情,交由我們查探。”
宋子都卻萬般想不明白:“可是爲何?太子妃娘娘,怎麼會將殿下認成容錦?”
後頭依稀傳來腳步聲。
蔡柄內力深厚,聽一耳朵便知道這是林清檸。
他眸中一沉,冷笑:“宋大人,不該問的不要多問。”
宋子都忙不迭點頭。
聰明人活的長,他都懂。
遠遠瞥見疾步過來的林清檸,兩人讓開身子,半跪下來。
“拜見郡主,郡主金安。”
林清檸左右環視一圈,只見桌上熱茶漸涼。
“殿下呢?我見他方才往這來了。”
宋子都面色尷尬。
蔡柄倒是裝的一手好蒜:“郡主,殿下突然有要事,要奴才跟您道一句,改日再約。”
林清檸狠狠皺眉。
這亭中本有誰,如今少了誰,她一清二楚!
賀雲初,已經下了堂的女人,爲何會與殿下扯上勾連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