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珍姨才開口。
“我….”
一道聲音打斷了珍姨,“年珍,你是年珍?”
唐眠三人聞聲看去,一個衣衫簡樸的中年女子挎着菜籃,一臉驚喜的看着珍姨,雙眸瞪大。
珍姨愣住了,“你是?”
女子上前一把攔住珍姨的胳膊,力氣大得將唐眠和雙菱都擠到一旁,差點摔倒。
“我是巧兒啊,你不記得了嗎?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去鎮上做工。”
珍姨回想了一下,記憶裏確實有這個人,點點頭。
巧兒挽着珍姨,“前幾日我就見着你家老宅有動靜,還以爲是進了賊不敢打探,誰知竟是你回來了。”
珍姨想要抽出手臂,誰知被緊緊的抓着,動彈不得,只能乾笑着迴應。
唐眠和雙菱跟在後面竊竊私語,“沒想到珍姨真是平陽人哎,好像從來沒聽珍姨提過。”
“嗯嗯,小姐,你說這位名爲巧兒的女子是珍姨之前的閨中密友嗎?”
唐眠摩挲着下巴,“不知道,但看珍姨的表現不像。”
很快四人便回了小巷,巧兒拉着珍姨說話,一副不捨得的姿態,“小珍,你這次回來呆多久啊,還走嗎?”
珍姨搖搖頭。
巧兒滿臉欣喜,“那太好了,總算有個能說說話的人了,”忽而又想起什麼,“那我明日再來找你。”說着便離開了。
珍姨臉上的笑容褪去,三人進了屋。
雙菱關好門,唐眠拉着珍姨坐下,“珍姨,這位巧兒是誰啊?”
珍姨看着唐眠滿臉好期待的樣子有些無奈,雙菱也搬着板凳坐過來,瞪着大眼水靈靈的望着珍姨。
珍姨斟酌了一會,才緩緩開口,“我是家裏的老幺,父母養不起我,所以將我賣給了巧兒家做童養媳,只是巧兒的弟弟早夭,隨後我又被轉手賣給了人牙子,最後賣到了霍家,做了夫人的丫鬟,夫人是我見過最善心的人,待下人溫和,從不打罵手下人。”
雙菱也是從小被賣到霍家的,她懂這種被人拋棄的滋味,她默默的流着眼淚。
唐眠也沉默了,她知道古代販賣人口是在常見不過的事,可她依舊無法不動容,不僅紅了眼眶,趴過去緊緊抱住了珍姨。
珍姨回擁着唐眠,安慰着,“沒事了,都過去了,夫人曾經許我回家來過,但當時他們突然疾病都去世了,如今也只剩我一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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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眠點點頭窩在珍姨的懷裏撒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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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請玩家不要過於沉迷,任務要緊。”
唐眠悲傷的情緒被打斷,“我知道了~”
唐眠坐直身,擦乾眼淚,小聲地說着,“珍姨,雙菱,我有事跟你們說。”
“小姐有何事?”
“明日我要去淮南找夙夜,你們不必跟我過去,這些錢財都留給你們傍身,既然決定留在平陽,以後你們二人就好好在這生活,不必掛念我。”
“小姐,”雙菱雙眸瞪大,張着嘴看着唐眠,珍姨也愣住了,像是沒理解唐眠的意思。
許久才開口,“小姐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小姐是要拋下我們了嗎?是雙菱哪裏做的不好嗎?”雙菱本就紅腫的眼更加腫脹。
唐眠連忙擺擺手,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辦。”
“真的不能帶上我們嗎?”
“不行。”
唐眠咬咬牙,狠心拒絕了。
雙菱拗不過唐眠,珍姨看唐眠態度堅決,也許小姐是真愛慕夙公子,只希望一路順遂,小姐能平安歸來。
“那小姐不要忘記回來,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。”
“好,”唐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噴涌而出,三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。
淮南城外
唐眠僱了輛馬車趕來兩三日終於到了淮南,進城的人很多,唐眠排在中間。
奇怪,不是說淮南突發水患,災民遍地,不應該是一副破敗之象嗎,怎麼看着比平陽還要繁華,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。
唐眠從馬車內探出頭,詢問着身旁一同排隊的大哥,“這位大哥,麻煩問一下,不是說這淮南發了水患,聽說有不少災民,如今看這城內景象繁榮,可是發生什麼事了?”
大哥一聽,連忙熱情的回答着:“聽說是京城來的大官,接管了城守一事,將災民都安置了,還重修了水壩,百姓們都想看看這位京城來的好官呢。”
京城來的大官?那不就是夙夜?
“那大哥你知道這位大官住哪嗎?”
“那肯定是太守府了,不過聽說最近太守一家都染了重病,現在那不讓人靠近。”大哥看唐眠感興趣的樣子,又多說了點。
唐眠點點頭,“謝謝大哥。”隨後吩咐馬伕去太守府。
太守府外,不少官兵把守着,唐眠拎着包袱四處張望。
一旁的侍衛見了上前趕人,“哎哎,哪裏來的,趕緊走,這裏不許進,說的就是你。”
唐眠聽見聲音,四處看了看,指着自己,“我嗎?”
“說你呢,趕緊走。”再不走等大人回來了有她好果子吃的,一想到初見大人時的修羅模樣,侍衛就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侍衛不耐煩的揮着武器,作勢要趕人的模樣。
唐眠不禁往後退,“我,我是來找人的。”
侍衛滿臉不信的看着唐眠,衣裳普普通通,也不是什麼精細的料子,除了一張出塵絕世的臉,渾身上下就寫了普通二字。
難道又是一個派來勾飲大人的人?這些人還真不怕死啊,前幾日大人來了之後,城內的大族都派了不少人來試探,期中不乏各種美姬。
“找人?快走快走,大人是不會見你的,趕緊走,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侍衛揮着兵器想要將唐眠趕走。
遠處薛明影架着馬車而來,夙夜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。
遠遠便見着門口有人再爭執,薛明影不禁多看了兩眼,竟是個熟面孔。
“霍姑娘?”
清脆的男聲響起,侍衛擡眼看去立馬跪在地上。
唐眠回過頭,是薛明影,驚喜的招手,“薛公子。”
車內夙夜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睜開眼。
“霍姑娘怎麼來了淮南,你身邊的婢女呢?”
“她們留在平陽了,我,我來找個人。”唐眠說話的同時時不時向車內看去,門簾緊閉,也不知道是不是夙夜在裏面。
薛明影若有所思的點着頭,向唐眠眨巴眨巴眼,示意着車內。
唐眠一下子就明瞭,“薛公子,你知道夙公子在哪嗎?”
薛明影忽而增大音量,“莫非霍姑娘此次想要找的人就是我家公子?”
唐眠正要點頭,只見一只蔥白修長的手指掀開門簾,凌烈的聲線傳出:“是霍姑娘嗎?”
薛明影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,也不知道是誰前幾日就讓自己打聽霍姑娘的蹤跡,得知她來了淮南後,就馬不停蹄的過來偶遇,如今裝得像個大尾巴狼一樣。
“回主子,是霍姑娘找你。”
夙夜走下馬車,一副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的姿態,謙遜有禮,“霍姑娘,好久不見。”
唐眠笑眯眯地看着夙夜,“夙夜,我來淮南辦點事,你能收留一下我嗎?”眼睛緊盯着夙夜,一臉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