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眠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,懶散的躺在牀上,一半是累的,一半是餓的。
她撐起身體,帳簾被掀開夙夜的臉出現在面前,唐眠面無表情擡手遮住他的臉推出帳外。
穿好衣服唐眠掀起簾子下牀,腳踩在地上的那一刻,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,夙夜一直關注着唐眠,迅速託着唐眠的手臂,摟住她的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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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眠眠不必動,我來就好。”
唐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,也不看看她現在這樣是因爲誰,她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妖精吸乾了精氣,坐在夙夜懷裏,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夙夜的服務。
膳食擺好後,夙夜讓人都出去了。
臨走前唐眠注意到曾青笑魘如花的表情,渾身發毛,笑得這麼陰森,他也瘋了?
曾青搓着手喜不自勝,照這樣下去,小主子指日可待,曾青已經能夠預想到未來的小主子是多麼可愛,多麼乖巧懂事了。
唐眠接過水杯漱口,夙夜抱着人到榻上,絲毫不見昨日之象,整個人乖的不可思議,唐眠都要以爲自己看見了初遇時的夙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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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的現在這麼乖?”
夙夜乖乖坐在一旁,“在眠眠心裏,我很壞?”垂着眼眼尾下垂,只怕唐眠一聲是,那眼淚便要大顆大顆的落下。
“怎麼會,夙夜在我心中是最好的,壞這個詞怎麼會與你沾邊。”
唐眠求生欲爆棚,連忙解釋,她的老腰已經經不起折騰了,她還想多活幾年,真怕哪一天自己死牀上了,成了大雍史上第一個死於牀榻的太子妃。
“真的?”夙夜亮晶晶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唐眠,眼裏是化不開的濃墨。
唐眠直點頭,安撫的摸了摸夙夜的腦袋,“不是想我陪你,你想去哪?”
只見夙夜朝她神祕一笑,他拉開衣櫃精心挑選着衣裙,伺候着唐眠將衣裳穿好。
唐眠坐到鏡子前,夙夜自告奮勇要爲她添妝,不是唐眠不信任夙夜,這可是一場豪賭啊。
九年義務教育告訴唐眠,賭博傷身,絕對不能碰。
可當夙夜水汪汪的眼盯着自己時,唐眠心一狠,閉上眼,算了,打不了洗了重畫。
夙夜俯身手指輕佻起唐眠的下巴,近得能讓唐眠感受到夙夜的呼吸聲,溫熱得氣息灑在臉上,唐眠感覺有些口乾舌燥,不禁吐槽這天也太熱了,后羿射日爲什麼不全打下來。
輕柔得觸感在臉上,良久才聽到夙夜出聲,“眠眠睜開眼看看,如何?”
唐眠慢慢睜開眼看着鏡子裏得自己,遠山黛眉,一點紅脣輕絳,眼尾處盛開的荷花添了幾分雅韻。
她對這個妝容非常滿意,向夙夜投去讚賞的目光。
夙夜牽着人出了行宮,不遠處假山後的人注意到這一幕,隨後隱去身形朝着一個方向離去,誰也不曾注意到這些。
夙夜上了馬車後就開始看書,正襟危坐,像個專心讀書的儒士,面對嬌妹多姿的妻子無動於衷,坐懷不亂。
唐眠撇嘴,他如今倒是正經起來,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,手指順着手心慢慢向上走。
夙夜嘴角不經意的勾起,很快又消失,眼神頗爲無奈的看着唐眠,大手抓住那只到處撩人不安分的芊芊玉手。
“眠眠,這是作何?”
唐眠朝他溫柔一笑,淡定的收回手,“沒什麼,你身上剛剛有只蟲子,我已經幫你趕走了。”
夙夜不放過她,強硬的將那只手牽過來,“多謝娘子。”
唐眠不再反抗拿着一旁的話本看了起來,兩人各自看着書,仍誰見了都要感嘆一句勤奮刻苦,殊不知那掩在寬大袖袍下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,無論什麼也無法將他們分開。
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便停下了,唐眠剛想掀開窗簾看看,就被夙夜伸過來的手攔住。
她疑惑地看着夙夜,眼睛在問怎麼了。
夙夜不知從哪拿出一根紅綢,輕哄着唐眠先帶上,待會再摘下。
唐眠不疑有他,估摸着是夙夜準備的驚喜,既然如此就配合他一下吧。
閉上眼仍由夙夜將紅綢系在她眼上,力道不重,生怕弄疼了自己。
某人若是在某些事上也能心疼心疼她就好了。
唐眠失去了視覺難免有些不安,緊緊的拽着夙夜的袖子,精貴的布料皺成一團,夙夜並不在意,輕聲安撫着。
失去了視覺聽覺就顯得格外靈敏,唐眠隱約聽見潺潺的流水聲,水滴拍擊在石頭上,清脆悅耳。
隱隱還能感受到一陣陣的涼意,這樣的涼爽瞬間去除了身上的燥熱,唐眠心中暗暗想,德順不愧是大雍避暑聖地。
走了沒一會就停下了,唐眠能夠感受到水流離她很近,近到都能感受散發出的水氣。
夙夜走到唐眠身後解開紅綢,“好了,眠眠可以睜開眼了。”
唐眠聞聲慢慢睜開眼,黑暗了許久突然有些強光還有些不適應,等到視線終於不再模糊,唐眠也終於看清了眼前之景。
飛盧懸掛的瀑布直流而下,聲勢浩大,匯聚在一汪水潭裏,清晰見底,山壁間生長着花草,眼下正是盛開的季節,花團錦簇。
一眼就讓人難以忘懷,唐眠感受着狂跳的心臟,內心的喜悅和溫暖將心臟填滿,“怎麼帶我來這了?”
“眠眠總說宮裏無趣,不如天地廣闊,”夙夜感受到唐眠身體僵了一瞬,忽而一笑,“其實我也這麼覺得,世間美景無數,我想眠眠共賞。”
唐眠緊緊的抱住夙夜,那些話語只是自己一時的抱怨罷了,她理解夙夜生活中宮中處境艱難,並不自由,她是真的不喜歡那樣壓抑的生活。
可那裏有她愛的人,夙夜在那裏,唐眠就不可能獨自離去,她答應過夙夜會永遠陪着他。
夙夜同樣討厭那裏,從前的他厭惡至極,恨極了那裏的一切,可他同樣將自己困在了那裏,幾生幾世永遠都被留在那裏,黑暗的人生裏看不到一絲變化。
他曾一度以爲自己會永遠留在那,直到再也不想反抗,累到不願再動,聽天由命,向他的母后,素衣姑姑一樣,死在深宮中,悄無聲息。
直到一束光照進的了他的生命裏,原本破碎的鏡子突然變成了五彩斑斕的萬花筒,因唐眠而變,閃爍着不同的光芒。
夙夜從不信神明,但此刻他卻覺得自己似乎遇見了獨屬於自己的神明,唐眠是爲他而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