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悅寧微微一怔,躊躇片刻後這才開口。
“謝先生,你……”
她猶豫着,不知道該怎麼發問,而謝銘淵也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泄的太過明顯,斂眉將眼底的神情壓下,淡淡開口。
“沒什麼,我們先進去吧。”
說完便帶着謝子韜走進了餐廳的大門。
宋悅寧站在原地沒有動,而是看着謝銘淵的背影輕咬了下脣。
是她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了?
唐家。
唐振海端着青瓷茶碗,慢條斯理的用杯蓋撇了撇茶面,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。
“好茶。”
“斯傑,準備的怎麼樣了?”
沙發上的男人只穿了件白色的襯衫,雖然是在家裏,但他卻依舊一絲不苟,姿態端正的坐着。
唐晚然回來時,唐斯傑正將一份文件遞給唐振海做最後的確認。
“爸,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,什麼時候動手,您說了算。”
唐晚然的腳步一頓,隨後忽然快步走到了沙發邊上。
“動手?動什麼手?現在就要對謝氏下手了嗎?爲什麼之前沒人跟我說過?”
“這次計劃我也出了不少力,我有知情權,爲什麼你們都瞞着我?!”
唐斯傑擡手推了一把自己鼻樑上架着的金絲框眼鏡,視線穿過鏡片落在了唐晚然的身上,脣邊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。
“這次計劃你確實是出了不少力,但,最終的決定權從一開始就在爸的手上,所以告不告訴你有什麼區別嗎?”
總歸進行最後決策的人不是你。
唐晚然顯然聽明白了唐斯傑的意思,她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。
“唐斯傑,你這是什麼意思?!”
唐斯傑的黑眸中劃過一抹精光。
“沒什麼意思,我只是不想讓你破壞我和爸籌劃了這麼久的計劃而已。”
“畢竟,你現在已經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對謝家、對謝銘淵動手了,不是嗎?”
唐晚然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錯愕,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唐思傑,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他是從哪裏看出自己真實想法的。
“你怎麼……”
唐晚然想問唐斯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。
前段時間她因爲被趕出公司的事,一直心有不滿,所以才會順水推舟的答應唐斯傑,幫助他從公司裏偷拍一些機密文件。
但這幾天她冷靜下來之後,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。
她在謝銘淵身邊待了這麼長時間,當然知道題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。
如今她想毀掉謝氏,通過雪中送炭的手段來達到自己和謝銘淵在一起的目的,萬一被謝銘淵發現了,她和他這輩子都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!
唐振海只一眼便看透了這個女兒內心的想法。
他冷哼一聲,將手中的文件重重的拍在了桌上,巨大的聲響讓唐晚然嚇得渾身一顫。
“爸,我……你聽我解釋!”
“解釋?解釋什麼?解釋你怎麼搖擺不定,準備當叛徒嗎?”
唐振海銳利的視線如同刀劍似的狠狠掃過唐晚然,他語氣中除了不滿外還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威脅。
“晚然,爲了這一天,我和你哥哥可是準備了很長時間,也耗費了不少精力,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這個關鍵時刻破壞我們的計劃,你明白嗎?”
唐振海起身走到唐晚然的身邊,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。
“晚然啊,你想清楚了,爸爸對你可是有很大期望的,你可別走錯路了。”
“正好接下來還有事要交給你做,你想清楚了,晚上來找我告訴你的選擇,聽明白了嗎?”
……
唐晚然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走出唐家別墅大門的。
她漫無目的的開車繞着A市繁華的街區轉圈,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謝氏集團的大門口。
唐晚然知道自己這是下意識的反應,她緊咬着脣瓣,在豔紅的嘴脣上留下明顯的齒痕。
“該死的,怎麼又來這兒了?”
她都已經被開除了,要是被公司的員工看到她在謝氏的門口停留,一定會嘲笑她的!
唐晚然將方向盤一打,正準備掉頭離開,餘光卻突然瞥見了什麼。
她猛地一腳踩下剎車,視線直勾勾的看向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。
宋悅寧懷中抱着的謝子韜就像是樹懶一般,抱着她的脖頸不肯撒手。
而和她面對面站着的謝銘淵,則是伸手毫不留情的捏了一把他臉頰上的軟肉。
“謝子韜,趕緊下來,宋老師有自己的事情要忙,今天不能陪你玩。”
謝子韜卻把臉埋在宋悅寧的脖頸間,一副不合作的模樣,連氣都不吭一聲。
謝銘淵險些被他這副樣子給氣笑了,他嗤笑一聲,涼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似警告般開口。
“我數三聲,趕緊給我下來。”
宋悅寧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,脣角的弧度從一開始就沒下去過。
“好了,謝先生。既然子韜不願意跟你去公司的話,那就讓她跟着我回家吧。反正今天下午我也沒有什麼活動安排,只需要在家剪剪視頻就可以了。”
謝子韜一聽這話,當即擡起頭看向宋悅寧,那雙明亮的眼睛中滿是欣喜。
他迫不及待的喊道:“太好了,宋老師,那我們趕緊走吧,我才不想和小說在冷冰冰的公司裏待一下午呢!”
“小叔每次辦公時都像個冰塊一樣散發冷氣,我在他辦公室陪着他會被凍壞的!”
聽着謝子韜誇張的話語,宋悅寧實在沒忍住,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她脣邊的梨渦浮現出來,笑容宛若春花般明妹。
她擡眼看向謝銘淵:“謝先生,怪不得子韜不願意和你去公司呢。”
謝銘淵看着她眉宇間的幸災樂禍,眉梢微挑,意味深長般說道。
“我畢竟不像宋老師一樣。”
“也就只有宋老師這樣的性格,才會討人喜歡了。所以不光子韜喜歡你,你的朋友也很多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宋悅寧的錯覺,她總覺得謝銘淵在說到“朋友”這兩個字的時候,咬字好像格外的重,就像是在強調什麼似的。
沒等她想清楚,懷中的謝子韜已經扒拉着眼皮對着謝銘淵做了個鬼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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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哼哼唧唧的對宋悅寧說:“宋老師你別理我小叔,他就是吃醋了,又不想直說,才會這麼拐彎抹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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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悅寧大囧,臉頰上蔓延開幾分羞紅。
她輕斥了謝子韜句:“子韜,不許胡說。”
她和謝銘淵什麼關係?
吃醋這種詞怎麼能放在她和謝銘淵之間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