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攔得住你嗎?

發佈時間: 2025-02-07 19:10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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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。”賀雲初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,猛然驚醒過來:“你對莫景行這個人的瞭解有多少?”

留聽閣開業的那天,衛司韞曾短暫地向賀雲初介紹過莫景行的背景。

她聽了一些,當時似乎說的是這人特別變態。

那老蘇北王傳聞是他殺死的。

“沒有過多瞭解,因爲不曾想過有什麼交集。”

儘管這麼說,衛司韞還是懂了賀雲初的意思:“我立刻派人去查。”

“方才我與梁青竹故意提起了莫景行,他的反應很大,似乎莫景行是什麼人鬼避之不及的髒物,或許他知道一些。”

此刻他們已經拐了彎,梁府的大門早已不可見。

衛司韞被賀雲初帶回了心神,想起要問正事:“你方才去找他說了什麼?”

“說了林清檸是否與莫景行相識這句話。”

“你還是覺得此事與林清檸有關?”衛司韞問:“林清檸當真這麼糊塗,她若是與莫景行有勾連,那便是通敵。”

平日做些別的沒事,甚至合作通商,也只能說是兩國交好。

可若是林清檸跟莫景行合作,將嫡皇長孫換走,那便是通敵的大罪。

衛司韞小心地避開孩子,不想讓賀雲初憂思過重。

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,不聊又不行。

他們之間本就溝通少,賀雲初病了一場對萬事都不上心,現下好不容易打起一點精神,若真的跟莫景行有關,那西陵跟蘇北的關係定是要好好地捋一捋了。

只不過當務之急是孩子沒事。

“梁青竹知道的,我必然能叫人最快時間內查來,今日你這番話,定然已經叫梁青竹起了疑心,他會去問林清檸的,此時不便再打草驚蛇。”

賀雲初也是這個想法。

如果林清檸真的跟莫景行有些聯繫,那麼梁青竹向她傳遞這句話之後,她不可能還坐得住。

一個多月來的安靜只是沒人抓到她的尾巴,不知道她身後有人,又是誰。

可如今有了具實的懷疑對象,她但凡做過,就不可能再平心靜氣。

人性都有弱點。

衛司韞緊接着道:“我會派人死守林清檸,不會讓她有任何逃脫的動作。”

“我其實一直想問。”賀雲初被他牽到車前,又被衛司韞攔腰抱上了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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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好,直視着衛司韞的眼睛:“你真的都相信我嗎?比如我說的這些,其實莫景行並沒有做這些的出發點。”

“那我信誰?”

衛司韞回視她的眼睛,裏頭沒有絲毫的懷疑:“嗯?”

賀雲初幾乎有些受不了他這樣專注的注視,心頭的一半是涼的,一半又是熱的。

她沒有再回答衛司韞的問題,而是說:“莫景行那裏,你不要打草驚蛇,如果確實有問題,我想去一趟蘇北。”

聽她這麼說,衛司韞忍不住深深皺起眉頭:“你要去蘇北?如果莫景行當真參與了這件事,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,你過去豈不是狼入虎口?”

賀雲初曾經有一瞬很自戀地想過,莫景行的出發點會不會與自己有關。

因爲作爲女人的直覺,當初在留聽閣的時候不是沒有感覺出莫景行對她的興趣。

難道他當真會因此而冒一個這麼大的險,不遠萬里來西陵,就爲了偷走她的孩子?

那女嬰又是怎麼回事?

如果那個孩子當真是莫景行自己的,他就更沒有理由了。

誰會將自己的女兒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,還是個剛出生的小女嬰。

所以無論從哪種層面來看,莫景行都更像是跟她一樣的受害者。

這樣才更合理。

會是這樣嗎?

所有濃稠深重的懷疑,如今理不清頭緒的東西,都需要查證。

所以就連賀雲初也不敢斷言,若是當真離開了這座皇城,離開衛司韞的庇護,她會走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。

然而她還是想要走出去。

一年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,呆在這裏,已經讓她覺得索然無味了。

衛司韞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心思,攥着她的手越發收緊了,眼裏隱約有戾氣:“你想走是不是?”

賀雲初回避他的眼神:“我想找到孩子。”

“可我覺得你無論找不找得到他,都不想再回來。”

賀雲初沒有說話。

他們之間這樣看似平和的關係已經維持了許久,久到衛司韞都差點忘了,無論自己如今再怎麼彌補,他們之間的那條縫隙依然存在。

或許賀雲初在怪他。

“你不要亂想,我沒有爲孩子的事情怪你,”賀雲初不願意讓衛司韞誤會:“只不過是如今你已經當了皇帝,我也早就跟你說過,我想去外面看看。”

她說的雲淡風輕,衛司韞卻根本不覺得這是賀雲初的真心。

他一路焦急趕來,後怕和焦慮都要從心口滿出來,偏偏賀雲初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愛聽。

她想走。

她還是想走。

自己鋌而走險,甚至不惜背上罵名,打破了原有計劃,甚至不惜去威脅太后。

爲的都是登上高位,能夠庇護她安全。

可是賀雲初不想要。

他給的鳳冠她不要,給她的保護她也不要。

甚至在宅苑裏看出女嬰的蹊蹺,寧願犯險只身來找梁青竹,也不願意等等他。

萬一出了事呢?

賀雲初怕過嗎?

還是說她根本就不在乎。

不管是他還是他給的一切,賀雲初其實都不在乎。

是不是孩子丟了的那一刻起,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要相信自己了?

衛司韞的表情漸漸陰沉可怖。

他們分坐在馬車兩邊,明明距離很近,可是氣氛卻已經變得有些僵硬。

“你不信我了是不是?”

衛司韞開口的時候意外覺得自己聲音嘶啞。

賀雲初眉心一動,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,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。

她不想看見衛司韞難受,可除此之外,她不知道應該給他什麼反應。

衛司韞驀然一笑,那聲音有些冷,更像是自嘲。

“我早就該知道,你在乎孩子比我要多的多。”

賀雲初不理解地問:“你現在是要跟孩子較勁嗎?”

“我不是跟孩子較勁,”衛司韞坦言道:“我只是有些想不通,爲什麼你一定不能呆在我身邊?”

這麼一句質問叫賀雲初啞口無言。

好像所有的沉默都有了理由,衛司韞的質問也並不是空穴來風。

拋開孩子,他們之間的感情薄的像一層紙。

都不用刀,手指一捅就破了。

到底爲什麼會弄成這樣?

“我說我想走,你會答應嗎?”

“我攔得住你嗎?”

衛司韞語氣很壞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