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雲初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寒風,但是回頭看又不見別人,只有平安膽小地拉着她的衣角。
“孃親,我們要做什麼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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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雲初別的不擔心,就是擔心會連累到平安,她還太小了。
不由地伸出手摸摸她的頭,賀雲初安撫她:“不管發生什麼,孃親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這是她從把平安帶到身邊就開始的承諾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腰測,暗暗地嘆了一口氣。
能感覺到自己周身似乎危機四伏,而她孤立無援,也會感到一絲無着無落的不安。
手往上,放在了胸口。
那裏面藏着一塊玉,暖玉。
即便在如今開春的三月天,它的作用並不大,但是微微在胸口發着熱,還是讓賀雲初找到了一絲踏實感。
這塊玉是衛司韞送的。
宮亂之後,他曾經以太子的名義送過賀雲初很多的東西,金銀首飾,精美帛錦,全都價值千金。
可是只有這塊暖玉,是他從手上掂着過來恰似隨意地送出的。
那時候天還沒寒,賀雲初記不清他們因爲什麼事情吵了架,兒子還好好地呆在她肚子裏。
她向來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,那天見衛司韞面色彆扭的過來,還當他彆扭什麼。
哪知道這人送禮物也彆扭,硬邦邦地將玉遞給她,說:“給你戴,省的一天天態度將人冷死。”
賀雲初莫名其妙,但是這玉的質地確實又太過上佳,她接過來也就忘了要懟衛司韞了。
“真好看。”
還記得那時候衛司韞見着她笑,那股彆扭勁瞬間也就消散了,嘴角還挑起一絲笑:“那當然,這是西域進貢的,也不看看什麼貨。”
賀雲初之所以記得清楚,是因爲衛司韞也不常笑,但凡挑起一邊嘴角的時候,就不只是英俊可以形容他了。
賀雲初一時間也看呆了。
兩個人四目相對,一下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。
許久之後衛司韞才不自在地撇開頭,問賀雲初道:“給你戴上?”
賀雲初點頭,格外乖巧地將玉遞給他。
衛司韞站在她身前,雙手繞到後邊給她繫繩子,身上清冽的薰香撲了賀雲初滿臉。
那時候的心跳分明不受控制,她能聽見衛司韞胸腔裏滾燙的熱度,對方應該也能感知到她的。
這一戴上,到現在都沒有取下來過。
原本夏天戴暖玉不便,可是去年夏天一路走來,賀雲初也沒有想過要將它摘下。
本來只是一件普通的禮物,可是對賀雲初來說,就是不一樣的。
她透過衣料的輪廓握了握玉,很輕地念了一聲:“衛司韞。”
“孃親想爹爹了嗎?”平安仰着頭,很是好奇,因爲孃親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,偶爾月亮圓的時候孃親會仰望天空,唸叨一個人的名字。
平安沒有見過他,不知道他是誰,但是本能地覺得那應該是孃親的夫婿。
孃親的夫婿就是她的爹爹,這是以前一個玩伴告訴她的。
平安雖然不曾問過自己爹爹的事情,但還是渴望有這樣一個人。
如果她們找到弟弟的同時還能找到一個爹爹就好了。
賀雲初沒有回答她,只是輕輕在胸口處拍了拍,而後解下一段揹帶,對平安說:“人太多了,孃親把你背上。”
她知道自己躲在船艙裏只會更加危險,那兩個水手的意圖不明,但是今夜是落單的好時候,她留在這裏,難保不會更加被人針對。
索性就到甲板上去,也好藉機看清那些人的目的。
平安很麻利地趴在賀雲初背上,這個動作在她還不太會走路的時候重複了無數次,因此很是嫺熟。
賀雲初將人背起來上了甲板,很快就成了別人的目標。
臺上看似是酒館‘掌櫃’的人,手上舉着銅鑼用力地敲了一下:“諸位安靜!”
場面熱鬧又混亂,不知道誰帶了只雞上來,嘰嘰咕咕的顯得這裏更像是菜市場。
“誰帶來的雞啊,趕緊帶下去!”
那銅鑼又被用力地敲了好多下,鬨笑聲一陣陣的,船艙裏收過賀雲初錢的那些人都放鬆了一些。
賀雲初隱沒在男人堆裏,在女人堆她身高太高,很容易就被發現。
因此此時,她揹着平安,臉上塗得漆黑所以顯得人憨厚,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無知的村婦。
而她背後的平安,因爲怕被人認出,賀雲初給了她一條小圍巾圍住了半張臉,此刻安靜地呆在賀雲初背上,安靜地不說話。
“二爺說了,讓我們看緊,這女人有威脅,要麼就變成我們的‘羊’,要麼就殺了。”
陰暗處,打手雙手抱拳,在賀雲初並無知覺下緊緊地盯着她的身影。
水手嚇得半死:“二二二爺知道了?!”
“當然,你覺得這種事,不應該讓二爺知道?二爺總得確保這麼多‘羊’的安全吧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
水手急忙擺手,似乎提到二爺這個人,他整個人都緊張的不行,甚至有種兩股戰戰的既視感。
“那就行了。”打手微微冷聲一笑:“不過可以告訴你,二爺只要確保人不會對我們的事造成威脅,其餘的就都無所謂。”
水手聽到這急忙擦了一下冷汗:“那就好那就好,啊——?”
“就是說,這人要是死之前,你想嚐嚐她的滋味,那也不是不行,你不是看上她前凸後翹麼?孩子這麼小,身體應該也是挺嫩的。”
水手原本還害怕的要死,聽到這又忍不住有些心馳神往起來。
畢竟一開始,他確實就是看中了這女人的身材。
那胸,那屁股——
“可以嗎五哥,我我我我真的可以嗎?”
“你不會是沒有玩過女人吧?”打手嗤笑:“一個鄉野村婦也值得你這麼激動。”
“不一樣,嘿嘿,五哥,那我們要找人去灌她酒了嗎?”
有自己的好處在,水手充滿了幹勁,恨不得賀雲初喝上一口酒就昏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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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這船上當差有好處,但是沒想到好處這麼佑惑人!
“急什麼,二爺已經安排了賣酒那保頭,我們只需要將人盯緊就行,落網了就是你的獵物。”
他們說着,退出了暗角,因爲此時賀雲初想往船舷上去。
然而他們走後,另外兩道身影也從暗處出來,聽着他們的方向,一個女聲冷厲地道:“現在怎麼做,主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