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氏看着女兒爲她出頭,還被崔宏責備的樣子,猛地站起身瞪着崔宏將崔雪慧護在身後,“崔宏,這些年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,我爲你生下一兒一女,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我去辦的,你不在,我便替你盡孝,這些年我從不奢求你在家多待幾日。
可你呢,帶着這個外室還想休了我娶她,我就算死也不會給她讓位的。”她掃過窈娘。
窈娘牽着崔宏的衣角,眼眶泛着紅:“三郎,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,夫人不必多說,我走就是了。”說着便要帶着孩子離開,
崔宏哪裏肯幹,窈娘爲他委曲求全這麼多年,今日他定要休了梅氏這個毒婦,他看向唐眠:“娘娘您與太子殿下情比金堅定然知道心愛之人不能守護的心痛,我與窈娘亦是如此。”
唐眠嘴角抽了抽,誰給他的自信說出這種話的。
雙菱上前怒斥:“大膽,竟敢編排殿下和娘娘。”
崔宏被嚇得不敢吱聲,不明白自己哪裏說錯了。
崔老太君聽到這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,逆子,逆子啊,還敢將自己同太子殿下媲美。
唐眠理着衣袖彈了彈不可見的灰塵,“本宮與太子乃是名正言順的夫妻,三書六禮,明媒正娶,雙菱有人敢公然污衊一國儲君,該當何罪?”
雙菱正聲回答道:“回娘娘,輕則杖斃,重則誅九族。”
一時間跪了一大片人,紛紛不敢出聲,生怕這怒氣燒到了自己身上,這崔三真是腦子進水了,膽大包天說出這番話,早知今日就不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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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老太君惶恐不已拉着梅氏正要行禮,唐眠伸出手輕輕擡了下她的胳膊,“老太君不必如此,說到底是崔三行事不端,今日本宮做主爲您管教一番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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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老太君哪敢說聲不是,此事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,崔家即使是被滿門抄斬也說不出半句怨言來,太子妃只說管教便是不牽扯到崔家,她連忙應下。
下人連忙上前按住崔宏,雙菱掏出竹板扇了崔宏十幾下,“殿下和娘娘也是你能議論的。”
崔宏不敢反抗忍着痛受罰,窈娘早就被嚇得半死,這可是皇家的人,自己是惹不起的,只能坐在地上流眼淚。
啪啪聲響徹院子,周圍人沒一個敢說話的,這個時候誰也不會上趕着觸黴頭。
雙菱甩了甩手,都給她打累了,讓下人鬆開崔宏,血肉模糊的臉頰讓人生畏,他痛的說不出話。
唐眠教訓了一番便夠了,這件事說到底是崔府的家事,她可不想管閒事,崔老太君看的不忍,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,讓下人把崔宏擡走找醫師,至於窈娘和孩子關進柴房,不讓她們死就行。
崔宏倒了,窈娘沒人撐腰悻悻跟着下人離開。
一場鬧劇終於是結束了,崔老太君只覺得頭暈目眩,梅氏扶着人坐下,崔二夫人靜靜觀賞完這齣好戲。
這崔宏真是沒腦子,差點將她們二房都拉下水,本只想讓梅氏不痛快,誰知道這崔宏這般口無遮攔,險些害死她們。
唐眠戲看夠了也有些累了,見狀朝崔老太君告辭,“老太君可要保重身體,雙菱拿着我的令牌去將太醫請來。”
“是。”
崔老太君朝唐眠致謝:“多謝娘娘寬宏大量,我這逆子,唉,”嘆着氣搖搖頭。
“老太君言重了,本宮也乏了,先行一步。”
唐眠走了戚寧笙也不想多呆,崔二夫人見狀連忙上前主動送唐眠和戚寧笙離開。
唐眠靠在戚寧笙身上懶散的打着哈欠,“這齣戲比我想的要無趣,”戚寧笙好笑的戳了戳唐眠的額頭,“我看你是吃好了。”
唐眠燦燦笑着,戚寧笙慢慢說着:“我雖不久居京都,崔家的事瞭解不多,不過可惜,聽父親說過崔老太君年輕時也是個不俗的女子,膝下的三個兒子,竟沒一箇中用的。”
唐眠十分同意戚寧笙的說法,今日一見這崔府,大家宅裏看着光鮮亮麗暗地裏腌臢事也不少。
戚寧笙看着唐眠:“今日之事瞞不過太子殿下,怕是不會輕易饒了崔三,你要不要勸勸?”崔府雖沒有當年老太爺再世時昌盛,這些年沒落了,但好歹是功勳世家,以太子的行事作風,這崔三是沒好日子過了。
唐眠閉眼沉思着:“嗯,知道了。”
馬車停在安肅王府,戚寧笙下車進府,剛進府就有下人說王爺找她,戚寧笙腳步調轉方向朝書房走去。
“王爺,”戚寧笙俯身行禮,夙止擡眸看向戚寧笙,“坐,今日在崔府如何?”
戚寧笙如實轉述今日發生的一切,即便自己不說,身邊的暗衛也會一一轉述,夙止安靜聽着淡淡開口:“以你之見,崔府怎麼樣?”
戚寧笙:“崔府這幾年逐漸沒落,老太君年歲已高,這一輩中崔氏子弟才學能力算不上多好,但沒有多差,但老太君在朝臣中有一定的聲望和人脈,王爺若是將崔府收入麾下,未嘗不可。”
夙止擱下筆,良久才開口:“嗯,今日你也累了,先下去吧,母妃派了名女醫進府,若是爲難我去和母妃說。”
戚寧笙腳步一頓,懷不上賢妃就會一直催,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她轉身看向夙止,眼裏平靜無波,“今夜我會讓雲香點燈,王爺來與不來任君抉擇。”
夙止嘴脣微抿,不等他說些什麼戚寧笙已經大步離開,空留一室寂靜。
他自然聽明白了戚寧笙的意思,夙止靜靜的坐在椅子上,眼皮半掀,時間一點點流逝,直至夜幕降臨,下人提醒夜深的消息才讓他猛然驚醒。
他揉着眉心讓下人退下,過了半響夙止才起身離開書房,落雨閣的燈一直亮着,夙止站在院外良久,終是踏入了。
戚寧笙梳洗好後就一直坐在牀上閉目假寐,眼看着夜色漸深她都覺得夙止不會來了。
夙止和柳家小姐的事戚寧笙也有耳聞,她心裏清楚這場婚姻只是各取所需,她和夙止都是被命運安排的兩個人,一輩子能夠相敬如賓對戚寧笙來說就足夠了。
戚寧笙聽見門旋轉的吱呀聲,睜開眼就見夙止走了進來,她便知道夙止做好決定了。
戚寧笙上前爲夙止寬衣,夙止能感受到戚寧笙手指一瞬的輕顫,很快有鎮定下來,他握住戚寧笙的手,“我自己來便可。”
戚寧笙眼眸垂下沒再動,夙止將衣袍解下搭在一旁,戚寧笙坐在牀上一言不發,室內縈繞着說不出的氛圍。
直至深夜,下人才得令將備好的熱水送進屋,第二日夙止才離開落雨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