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的侯府,格外的安靜。
當曲錦書被雲水攙扶着出現在門口的時候,守在這裏的白蘭馬上走過來。
她語氣篤定且強勢:“三小姐,可知錯了?”
“去榭水居。”曲錦書沒有回答她,而是對雲水說了這四個字,然後從她身邊走過去。
白蘭有些生氣,她深呼吸了一口氣,冷眼看着曲錦書離去的方向。
榭水居。
聽到門口的動靜,唐墨瑩還以爲是曲盛,她扭着腰肢走出來,聲音嬌妹不成樣:“侯爺,您這不是剛走嗎,怎麼又回來了,可是掛念妾身了?”
因曲錦書的事情,曲盛昨夜留在榭水居安撫唐墨瑩。
所以現在的唐墨瑩,臉上全是嬌羞的魅態。
但在看到來人是曲錦書,而不是曲盛的那一瞬間,她笑容瞬間消失殆盡,厭惡險些藏不住。
“總算知道回來了,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呢。”
“昨夜不好受吧?我早就和你說過了,作爲我的女兒,你只能無條件服從我。若有半點叛逆,下場絕不好受。”
她睨着曲錦書那慘白的臉色,不但沒有半點憐惜,反而語氣頗爲得意:“我早就知道,你長大之後就容易和我離心,還好我提早給你種了點東西。”
回頭,她看了一眼屋內桌子上放着的透明色瓶子裏的母蠱,它正鬧得歡快呢,那證明子蠱沒事,還能操控曲錦書。
“你可知錯了?”
她冷着臉逼問曲錦書。
曲錦書倔強地握緊拳頭,但最後還是一點點低下去:“我已知錯,求娘停止處罰我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唐墨瑩拍了拍手掌,神情頗爲滿意。
她回屋,打開瓶子,餵了點東西給母蠱,它逐漸從暴躁的狀態變成昏睡的狀態,然後呼呼大睡。
與此同時,曲錦書長鬆一口氣,臉上的血色也回溫了一點。
唐墨瑩來到她的面前,她用手掐着她的肩膀,難得用憐憫的語氣說:“你是我的女兒,何必要這麼倔強呢,娘還會害你不成?”
“你娘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爲了你好?只要你乖乖聽話,娘就可以當平妻了,而你也會成爲侯府的嫡小姐。”
“娘之所以催動蠱蟲,也不是真的要害你,娘只是想讓你好好聽話而已。”
“侯府周圍都是敵人,唯有娘,才和你是同一條船上的啊。”
曲錦書垂下眼眸,淡聲道:“女兒知道了。”
“這才是孃的乖女兒,好了,回去洗個澡好好歇着。老太太說要禁的你足,那你便在你的小院裏待幾日。”
“等到和寧郡主與你們相約的日子,你再出現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能搭上郡主是好事,可你爲何要讓郡主也見曲兆呢?好好的一件事,都被你給毀了。”
唐墨瑩皺着眉心,十分不滿意曲錦書的做法。
“罷了,你回去吧,日後諸事都要聽孃的吩咐。”
她對曲錦書擺了擺手,然後就想將人給趕走,她急着去老太太屋中商議平妻之位。
可等她來到老太太院中的時候,對方卻不願見她。
“蔡嬤嬤,你這是何意?爲何不讓我見老夫人?”她怒聲質問蔡嬤嬤。
蔡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真是不好意思,唐姨娘,老太太今日不適,還在歇着呢,你有什麼事,改日再說。”
“呵,”唐墨瑩冷笑一聲,“什麼時候沒生病,偏偏這個時候生病,老夫人這是存心了的不成,她不想讓我給侯爺當平妻吧。”
就在她還要質問的時候,突然下人來報,悄悄在她耳邊說:“侯爺說,今夜要去唐姨娘您院中,還請您做好準備。”
簡單一句話,便讓她戾氣消散。
她扯了扯手絹,對蔡嬤嬤冷笑:“那老夫人可要好好養身體,我改日再來看她,希望她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。”
見唐姨娘走了,蔡嬤嬤對着她的方向呸了一聲,這才回屋去。
屋內,曲老太太哪有什麼身體不適。
她正躺在藤椅上,讓丫鬟給她敲腿捏肩。
“怎麼樣了?”
“我們的人都看着呢,曲錦書真的乖乖回來了,還給唐姨娘認錯了。罰她禁足,雖心有不滿,但還是乖乖照做。”
“唐姨娘果真有控制她的法子,老夫人,您大可放心。”
“現在幾乎半個京城的人,都知我們侯府有個手握免死金牌的庶女,若她突然死了,難免會引人口舌的。所以,再留她些日子吧。”
“而且,賀府那裏今早來消息了,說不日之後的摔跤比賽不必光着脖子,而且摔跤改成了比武。”
什麼?
聽到蔡嬤嬤的話,曲老太太馬上撐着柺杖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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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思是說,摔跤改成比武了?”
“是的,而且據說這次第一名的獎勵是進上書院。”
上書院,是太祖爲培養人才所設的學院,歷代皇上都在這裏待過。
太子,諸位王爺公主,和頂級世家嫡子嫡女可入書院學習。
很顯然,侯府作爲末流世家,並沒有這樣的待遇。
若兆兒能進書院,必前途無限!
想到這裏,曲老夫人眉眼都舒展開來,但她還是有點感到奇怪。
“爲何皇上突然改了比賽的規定?”
“據說,是長公主提議的。”蔡嬤嬤壓低聲音解釋。
長公主提議?
曲老夫人的眼裏閃過精光,既是長公主向皇上提議,但消息卻是賀府傳來的,那豈不是說明……
賀修鈞去求了長公主?
長公主既能聽從他的意見,應是打算拉他一把了,讓他東山再起。
抿嘴沉思了好久,曲老夫人盯着蔡嬤嬤,陰沉沉道:“賀家那邊的關係,還是得維持着。那小子既然對雅兒有意,讓雅兒哄着他也未嘗不可。”
“可是,夫人那邊會不會不同意?”
“這幾日,爲了安撫唐姨娘,侯爺經常去榭水居,奴婢擔心夫人心中有怨。”
蔡嬤嬤說出了自己的擔憂。
但曲老夫人卻不以爲然:“她心中有怨又如何?既然成爲了曲家婦,那就只能以夫爲綱,侯爺是他夫君,做的任何決定,她都不該有意見。”
“是,奴婢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