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攻,必須要攻!”
曲錦書冷聲開口,眼裏全是堅定之色。
突然,她見趙景行的右手袖子在滴血。
她臉色驟變:“你的手怎麼了?”
“沒事。”趙景行想將手給收回來,可卻被她緊緊扣住手腕。
她扯開他的衣領,發現他右肩到胸口的位置被繒帶纏着,因有血滲透出來,都染紅了。
“怎麼回事?”她的聲音都是發顫的。
趙景行幫她擦掉眼角的淚痕,很平靜地說:“鍾離家埋下的棋子太深,有點難拔。不過沒事,我將他們都反殺,活着來見你和孩子了。”
輕描淡寫的話,將這幾個月來外界的生死對抗給概括了。
陳素問也趕到了,他帶趙景行去包紮傷口。
曲錦書這才有機會問雲水問題。
“沈大人他們呢?”
“沈大人親自帶領人馬圍剿鍾離山莊的。小姐你放心好了,這次我們做了完全的準備,一定可以一舉剿滅鍾離家族的。沒有人可以與天下人爲敵。”
“趙景行的傷,具體是怎麼回事?”曲錦書又問。
反撲鍾離家,這的確是她和趙景行的計劃。
早在鍾離湘出現之前,她就明白,若是不除掉鍾離家族,她和趙景行,還有西陵百姓很難過上安穩的日子。
所以他們一直在暗中準備,就等着機會到來。
果然,先按捺不住的是鍾離湘,她居然親自來西陵了。
也是從那一刻開始,他們的計劃終於可以正式開始。
只是她沒想到,自己會有鍾離家族遺傳的心痹之症。
但這不會影響她的計劃。
她也早就料準了鍾離湘會出爾反爾,會將她帶走。
故而,她將計就計。
也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,讓鍾離湘暴露她在西陵京城的眼線。
如此,趙景行便可以將其連根拔起。
她還叮囑趙景行,如果有一日醒來發現她不見了,不用擔心。
她要親自入局,到鍾離家內部去。
在很早之前,他就認出傅祁白了。
他的確精通換臉之術,他的模樣和當年他救濟她的樣子完全不一樣。
但她從不會認錯自己師父的。
同時,她也相信師父不會害她。
所以無論是邊疆,還是剛到鍾離家的時候,她與傅祁白都心照不宣地演戲。
小婉說她留下的暗號太過明顯,早就被他們給破壞了。
可那些布條,根本就不是她真正想留下的線索。
她真正留下的是纏在樹上、石頭上的銀絲,至於布條,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。
“皇上身上的傷……”
提起這個,雲水的臉色就很凝重。
“小姐,你在離開之前做了幾個準備。”
“你說過的,如果我們號召諸國皇室,還有天下百姓一起反抗鍾離家,鍾離家也不會坐以待斃。他們最可能做的事就是用你的身世來說事。”
“他們也的確這樣做了,他們公佈了你是鍾離家繼承人的身份。還說皇上與諸國皇室合作,其實就是個幌子,皇上想借此除掉他們,皇上其實與鍾離家族是一夥的。”
“爲此,皇上承受了很大的壓力。”
“還有,鍾離家的人也在西陵各地製造恐慌,爲的就是讓西陵內憂外患。沒有永遠的朋友,只有永遠的利益。”
“一旦看到西陵混亂了,那些本想與我們結盟的國家便會蠢蠢欲動。”
“他們不確定對付鍾離家的結果如何,但若是能趁機吞併西陵,那便會使他們的國力更強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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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個月就有三個國家,趁機偷襲西陵,皇上御駕親征……”
想起當時的情況,雲水的聲音都發顫了。
當時真的是九死一生。
深呼吸一口氣,雲水死死抓住曲錦書的手,她繼續說:“還好我們撐過來了。”
鍾離家見諸皇室結盟也不見慌張,因爲他們料準肯定有皇室存了私心。
可小姐和皇上早在做出這個計劃之前,也料到了這一點!
所以,小姐在鍾離湘到來之前,給他們都安排了一個任務。
那便是將赫連山莊積攢的銀兩全部用來購置糧食。
他們給百姓分派糧食,無論是哪個國家的百姓,只要是餓肚子的,都可以去領糧食。
若是那個國家的皇室驅趕他們,他們便會暗中將糧食送到那些百姓的家中,再悄然離去。
而且每一份糧食裏面,都摻着紙條,裏面記錄了鍾離家的野心,還有他們國家皇室所犯下的錯……
沒錯,還記錄了他們國家皇室所犯的錯!
鍾離家族掌握了每個皇室的軟肋,趙景行將他們召集起來,勸他們提前公開皇室醜聞。
他們本意的確是想,只要大家都公開醜聞,那罪不罰衆,那每個皇室就算是沒了軟肋。
可那些黃色中人忘記了……
天下烏鴉一般黑,不代表百姓真的會容忍自己家中有一只黑烏鴉。
況且,也不是全天下的烏鴉都這般黑的。
比如說,願意給他們送糧食,保證他們不被餓死的西陵新皇就不是。
百姓們不懂什麼大道理,他們不在乎一統天下,也不在乎鍾離家有多強大,更不在乎他們國家的皇室是否能彌補錯誤。
他們只知道一件事,誰在他們最餓的時候保證他們的溫飽,此人便是好人。
若是那些皇室願意支持西陵還好,證明他們心裏還是想着百姓好的。
可他們趁人之危,想借着這個機會吞併西陵,那百姓自然不願。
所以當那三個國家召集兵馬來攻打西陵的第二日,他們國家的百姓就自發聚集在一起,阻攔援兵,阻攔糧食運送。
更有甚至,站在城樓上呼喊自己兒子的名字,說他們若是再追隨這樣的君王,他們作爲父母的就撞死在牆上。
這場驚心動魄的叛亂,終究是西陵勝了。
剩下的其他國家,他們雖有異心,但親眼見西陵的民心所向,他們再也不敢有其他舉動,只好與西陵合作,共同對抗鍾離家族。
“小姐,您說的沒錯,鍾離家就算再強,也贏不了民心。”再次抓着曲錦書的手,雲水哽咽道。
“皇上的傷還沒好,在把外面鍾離家餘黨給除掉之後,他就馬上趕過來。”
“其實他很早就想來了,但想到你的叮囑,只有你留在鍾離家才可以讓他們放下戒備之心,所以他一直在忍着。”
“驚風說了,皇上經常夜裏失眠,一個人靜坐到天亮。”
“很多次命懸一線,他都硬撐過來的。每次醒來,他都說他不能出事,若不然就辜負了你的信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