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晨鐘剛走出心理醫生的辦公室,就看見顧承肆站在不遠處,雙拳緊握,凝視他。
聞晨鐘眸光微凝,走過去,準備與他擦肩而過。
這時,顧承肆出聲:“聞晨鐘,她跟你說過嗎,她是重生而來的。”
聞晨鐘不搭理,繼續往前走。
顧承肆轉過身,對着他的背影繼續說:“她沒提到你做什麼吧。”
聽此,聞晨鐘的腳步一頓,而後繼續往前走,顧承肆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顧承肆追上去,擋在聞晨鐘的面前。
“爲什麼她一醒來就找你,還握住你的手腕?”
“……”
聞晨鐘注視顧承肆臉上的表情,目光冷冷,不說話。
“因爲在上一個軌跡中,我和她的誤會解開之後,你因愛而不得割腕自殺,她在整理你遺物的時候,看到了你的日記。”
“……”
“裏面記錄你每一次在背後看着她的心酸,甚至追到國外,就爲了見她一面的心理歷程。”
“……”
聞晨鐘內心未受到影響,只覺得顧承肆的邏輯實在可笑。
暫且不說李悄然的拒絕,他在告白前就曾無數次預想過李悄然的拒絕,怎麼可能會因這個原因去自殺。
顧承肆沒有意識到,自己現在已經成爲臺上逗人發笑的小丑,還在展示他自以爲精湛的演技。
“她覺得,你的死都是她的錯。”
“聞晨鐘,愧疚的愛還是愛嗎?”顧承肆哽咽地質問,“你還要用這份愧疚困住她多久!!”
聞晨鐘脣角勾起,眼中譏笑不加掩飾:“你和她誤會解開之後?”
“顧承肆,你們的誤會解開了她一醒來還會跟你分手?”
顧承肆也不慌,說出自己準備好的措辭:“所以,上一個軌跡裏,她也跟我分手了,是我傷害了她,她不願意原諒我,也不相信愛情,但她也不接受你。”
“因爲她覺得你是哥哥,也只能是哥哥,因爲這句話,你就割腕自殺,讓她活在愧疚之中,這就是你啊聞晨鐘。”
聞晨鐘覺得奇怪,難道顧承肆也是重生的?
聞晨鐘問: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因爲我也是重生而來。”
即使聞晨鐘臉上寫滿了不相信,顧承肆也不慌,繼續說:“在李悄然重生之前,你還在吃藥吧,直到她和你在一起之後,纔好的,按照上一個人生軌跡的發展,你覺得你能好嗎?”
聞晨鐘臉上表情定格,內心產生了不確定性。
他發病時,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,這是事實,他無法辯駁。
顧承肆繼續說:“你深知你們沒有可能,所以就用極端的方式讓她記住你。”
聞晨鐘淡定反駁:“不可能。”
顧承肆忍不住譏諷一笑:“有什麼不可能的,只有你這樣的精神病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。”
“而且,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聞晨鐘,表面光明磊落,冰清玉潔,背地裏,什麼噁心的手段都耍得出來。”
“既然得不到她,那就讓她永遠記住你,永遠忘不掉你。”顧承肆冷笑,“你現在滿意了嗎,她回來滿足你了。”
未來的他真是這樣的嗎?
他真的這麼惡劣嗎?
顧承肆脣角勾起:“也許你根本不是什麼抑鬱症,不過是爲了掩蓋你內心骯髒的心思,編出來的謊話……”
“叮——”
耳邊一聲轟鳴,聞晨鐘的眉頭深深皺起。
那一天,聞晨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,直到坐上車,耳邊的轟鳴聲都沒有消失。
他看向自己的手腕,想起那天李悄然在醫院醒來的樣子。
顧承肆說的,和自己看到,全部對得上。
他不是不能接受李悄然在上個人生軌跡裏,不愛自己的事實,他只是……沒想到自己會變得那卑鄙。
然然,上個軌跡裏,我真的那麼不堪嗎?
桃樹下的涼亭,李悄然手持畫筆,在潔白的紙上描繪,遠處的山峯、花草樹木躍然紙上。
一個女傭拿着托盤緩緩走近,快要走到時,卻被一身西裝的阿延攔住。
他皺眉質問:“怎麼是冷的?”
女傭回答:“小姐說要冷的。”
“換成常溫的,小姐再過兩天要來例假了。”
阿延的話語一落,衆人用疑問的目光看向他,包括聽到聲音的李悄然。
李悄然心中疑惑,媽媽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了?
阿延看向李悄然,眼神裏有李悄然看不懂的溫柔。
“不用,拿來吧。”李悄然對着女傭說。
就在女傭要放下時,阿延直接拿起。
衆人再次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小姐,等冰融化了再喝。”
李悄然:“……”
阿延一副爲李悄然着想的樣子,李悄然着實覺得奇怪。
但自己也沒那麼渴,也就算了。
回家後的聞晨鐘,問了李悄然的去處,心情有些低落地朝着特地的方向走去。
走了好一會兒,終於在桃花樹下,看到正在畫畫的李悄然。
聞晨鐘走過去,從背後抱住她。
李悄然驚喜道:“你回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李悄然放下畫筆,轉身看他:“你怎麼啦?”
“嗯?”
聞晨鐘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,他也不知道李悄然從哪裏看出來他心情不好。
李悄然:“你的表情和語氣都很不對,你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?”
聞晨鐘定定地看眼前的李悄然,看了很久。
好久之後,聞晨鐘出聲:“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?”
李悄然皺眉作深思狀:“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,很細心,很溫柔。”
李悄然流氓似乎摸着聞晨鐘的臉,然後說:“也很好看。”
聞晨鐘被李悄然動作逗笑,原本陰鬱的心情好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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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我以後變壞了呢?”聞晨鐘問,“你還會覺得我好嗎?”
李悄然很認真看着聞晨鐘,脣邊緩緩綻開笑容:“未來那麼遠的事情,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,我只知道昨天的你很好,今天的你也很好,現在也很好。”
說着,李悄然食指將聞晨鐘的脣角提起。
聞晨鐘大掌握住李悄然的小手,脣角自然勾起。
從始至終,有一道強烈的目光始終放在兩人的身上,杯子凝結的水將袖子沾溼,他也沒有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