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聞晨鐘仍舊放不下心中的牽掛和擔憂，時不時轉頭看向外面。
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窟窿還在往外流着血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玻璃碎片一個又一個的，從聞晨鐘身上拿下來，器皿內成一堆的玻璃片上，都沾滿了鮮血。
“刺啦。”
玻璃碎片從聞晨鐘的肉裏被拿出時，發出令人發顫後怕的聲音。
但他慘白的面上，表情很正常，甚至只有擔憂，沒有表現出疼痛感。
只有額頭滲出的冷汗，代表着他的疼痛。
不過是因爲，聞晨鐘身上的疼痛一半被關心李悄然的意志拿走，一半被過多的痛感造成了麻木。
失血過多的聞晨鐘，硬撐着僅剩的一點意識，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此時，門從外面被打開，李佑謹走了進來。
“哥，然然她怎麼樣了？”
“她沒事了，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。”李佑謹稍稍躲避聞晨鐘的目光，平靜地說。
聞晨鐘聽完鬆了一口氣，任由腦中的眩暈將他的意識吞噬：“那就好……”
下一秒，他雙腿一軟，就要倒地，李佑謹連忙過去扶住他。
“阿晨！”
護士向外大喊：“趕緊來人，病人暈倒了，儘快安排手術！！”
……
“滴……滴……”
病房內很安靜，只有機器運作的聲音響起。
牀上躺着的男人，臉色恢復了一些血色，但還是很虛弱地昏睡着。
病牀旁邊，王虎坐在牀邊陪護着。
躺在牀上的聞晨鐘嘴脣囁嚅，氣息有些改變，可雙眼依舊緊閉。
王虎看見他嘴脣在動，連忙起身湊近：“老闆，老闆。”
聞晨鐘悠悠睜開眼睛，氣息噴在呼吸罩上，起了一層霧。
王虎側頭，耳朵貼近：“老闆，你說什麼？”
良久，王虎才聽見很艱難的一聲：“然然……”
“夫人已經沒事了。”王虎回答。
聽到王虎的回答，聞晨鐘呼吸下墜，又重新閉上了雙眼。
……
李悄然醒來之後，沉默看着眼前容貌絕佳的美女。
她現在腦子很疼，特別混沌，似夢非夢，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。
“念念，醒了，要不要喫點東西。”徐靈兮見她睜開眼，柔聲說着。
李悄然撐着胳膊在牀上坐起，有些怯懦地點點頭。
徐靈兮轉身倒水的動作一頓，瞳孔收縮，察覺到不對勁。
她機械轉頭，問：“念念？”
李悄然低眉看着牀尾，蜷縮自己，以一種保護的姿勢坐着。
聽見徐靈兮出聲，好久才轉頭看着她，似乎對念念這個稱呼有些陌生感。
徐靈兮皺眉，心中思索着李悄然反常的原因。
徐靈兮抓住她的胳膊，小心地問道：“還記不記得我是誰？”
李悄然抿了抿乾燥的嘴脣，擡頭看着徐靈兮，想了很久，然後開口。
“姐姐。”
徐靈兮：“！！！”
震驚了一秒，徐靈兮大喊：“醫生，醫生！！”
醫生、李佑謹、李雲川聽到徐靈兮的聲音，全部涌進病房內。
徐靈兮拉着醫生往病牀走，着急地說：“醫生你快檢查檢查，她不記得我是誰了。”
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，李悄然心臟有些脹痛，有些害怕地往牀頭挪動。
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，對徐靈兮一等人說：“病人是顱內出血，血塊壓迫了神經，影響了病人的記憶，所以，現在病人處於失憶的一個狀態。”
“那她還能恢復記憶嗎？”徐靈兮問。
醫生說：“是可以恢復的，積極進行康復治療，促進腦功能的恢復，病人的記憶也會慢慢的恢復。”
一旁的李佑謹問：“那多久可以恢復。”
醫生回答：“一般三個月內都可以恢復，具體時間要看病人的身體素質和恢復的情況。”
李悄然看着三人臉上的擔憂，心臟有一些悸動，隱隱約約中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她。
她擡手抓住徐靈兮的手，說：“我沒事，你別擔心。”
感受到手上的溫暖，徐靈兮轉頭，就聽見李悄然的安慰，心中暖流在四處流竄。
徐靈兮抱住李悄然，痛哭着：“怎麼會老是出事呢，十六歲一次，去年一次，現在又來一次，到底是怎麼回事啊，怎麼都是你受傷呢？”
李雲川上前安慰：“老婆，念念剛醒，你別過於刺激她。”
“李雲川！！這到底怎麼回事啊，每次都是念念出事，你算算，這都是第幾次了，爲什麼每次都保護不了她，那些人是幹什麼喫的！！”
李雲川不安慰還好，這一安慰就撞槍口上了，自己承受着徐靈兮的怒火。
徐靈兮性格溫順，很少生氣，平時也是性情穩定的人。
這次李悄然直接受傷失憶，徐靈兮的怒火徹底收不住，對李雲川輸出自己的怒氣。
李雲川心下一驚，手有些顫抖，腿還發軟了。
他向李佑謹投去目光，李佑謹心下了然，向他點了點頭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！！沒人說嗎？兩人還眉來眼去幹嘛！！”徐靈兮再次大聲怒斥兩人。
李雲川和李佑謹身體皆是一抖，兩人都沒見過徐靈兮發這麼大的火，都有些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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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別是李佑謹，從小到大他印象中的徐靈兮都是溫柔軟語的，現在這麼一發脾氣，他實在是承受不住。
李佑謹看向徐靈兮的目光有些瑟縮：“媽，是李慄玉。”
“哦，所以你們倆是想着隱瞞我，是嗎？”
徐靈兮生氣得胸口上下不斷起伏，眼裏的怒火沖天。
“怎麼，到現在還要維護她，是嗎，念念不是你們的女兒，不是你們妹妹，是嗎！！”
“媽，不是的……”
徐靈兮立着手掌，阻止李佑謹接下來要說的話：“該怎麼辦，就怎麼辦，你倆要是想袒護她，就從這個家滾出去！！”
李佑謹：“！！！”
李雲川：“！！！”
徐靈兮也是生氣到了極點，她從小就沒有虧待過李慄玉，拿她當親生女兒養。
生了李悄然之後也沒有特意偏袒哪一方，一視同仁地對她。
她倒好，像一頭白眼狼，對李悄然出手，對公司出手。
“媽媽。”李悄然拉住徐靈兮，“我沒事了，你別生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