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裏,風雨來襲。
東宮處。
“太子,江端侯府突然來消息。”
隨從走進趙博程的書房,給他稟報此事。
聞言,趙博程迅速擡頭,“說什麼了?”
“邀您到府上一聚。”
“現在?”
“是的。”
爲何如此突然,趙博程垂眸沉思。
自從蓬州一事之後,很多本該是他負責的事,父皇都交給了三皇弟。
朝中的不少牆頭草也紛紛倒戈,他這個太子的處境實在是尷尬。
一直以來,他都有意拉攏江端侯。
雖說父皇猜忌江端侯,誰若是和他們沾上關係,那必定會惹來父皇的不滿和懷疑。
所以,他希望的是暗中拉攏。
若是江端侯願意效忠他,就憑對方手裏的兵馬,日後若是京城有什麼變數,他的太子之位也難以被撼動。
只是,江端侯那個老匹夫油鹽不進。
他私下邀約多次,對方都不願意赴約。
今日爲何願意主動約見他了?
難道,是父皇給他們的壓力,讓他們害怕了?
想到這裏,趙博程冷笑一聲。
“愚蠢,他們若是願意早點與孤合作,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。”
據說父皇打算讓江知眠娶一個公主,還讓江端侯上交兵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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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備馬,孤倒是要看看,江端侯妥協的樣子。”
半個時辰之後。
他們的馬車來到了江端侯府的大門。
爲低調行事,這輛馬車還沒有任何東宮的標記。
坐在馬車內,聽着外面的下雨聲,趙博程拍打着桌子,閉目養神,腦子裏想着是等會如何讓江端侯的兵馬全數爲他所用。
突然這時,外面傳來隨從的聲音:“太子殿下,江端侯府的大門一直緊閉着。”
“這就是他們求孤的態度?”趙博程語氣不善。
“罷了,既然孤都到了,敲門也無妨。”
擔心會有變數,趙博程讓下人打好傘,他下馬車。
今夜的雨着實有點大了,哪怕是有傘的遮擋,還是會弄溼他的鞋襪。
他的眉心皺得厲害:“什麼時候不約,居然約了這個時辰。算了,也只有這個時候不易引人注意,走吧。”
他和隨從一同走到了江端侯府的門口。
可這裏無人守門。
隨從去拍門,結果一用力,門就被推開了。
他們往裏面走進去,依舊是沒什麼人,但府內倒是燈火通明。
“太子殿下,會不會有詐?”
隨從心裏不安,覺得不大對勁。
趙博程也遲疑了一下,但他很快就放下戒備之心。
“怎麼可能有詐?他江端侯不至於要在自己的府上殺了孤吧,除非他不想活着離開京城了。”
說完,他繼續往前走。
也是這個時候,外面傳來喧鬧聲。
一個女聲格外突出:“江端侯潛逃出京,搜!”
什麼?江端侯潛逃出京?
“陷阱!這是個陷阱!”趙博程的隨從着急開口。
“該死,撤!”趙博程臉色驟變,他咬牙道。
怪不得沒人呢,原來真的是個圈套!
他們想從後門撤走,但羽林衛早已經把後門給包圍起來了。
“皇上有旨,包圍江端侯府,一只蚊子都不準放出來。”
很快,前門也有人衝進來。
爲首的人便是曲錦書。
“太子殿下?您怎麼會在江端侯府?”
曲錦書拍了拍蓑衣上的水珠,對着趙博程幽幽道。
“是啊,太子殿下,您怎麼會在這裏?這個時辰,您不應該是在東宮嗎?”林鐘也好奇地詢問。
他繼續說:“我們的人在巡邏的時候,發現江端侯府的馬車朝城外而去。我們懷疑江端侯私自離京,故而稟報皇上。皇上口諭,要將江端侯府包圍起來,不可放任何一個人出去。”
“太子,我們真的中圈套了。”隨從再次低聲提醒趙博程。
趙博程臉色極其難看,他咬牙道:“不用你一而再,再而三地提醒孤。”
他若是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這是針對他的圈套,那他就真的是蠢極了。
還不等他說話,進府搜尋的羽林衛就跑到林鐘的面前稟報:“大人,不好了,江端侯府已經人去樓空,府內空無一人。”
趙博程臉色更難看了。
空無一人……
他這下真的解釋不清了。
幾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,他便擡頭用嚴肅語氣說:“孤也是聽說江端侯府有異樣,所以故而來查看。”
林鐘板着剛正不阿的臉,說:“可是太子殿下,自蓬州之事後,皇上命令您禁足東宮,除了皇宮與東宮,你不可去其他地方。”
“孤只是想替父皇分憂,林鐘,你這是懷疑孤嗎?”趙博程怒聲呵斥對方。
林鐘趕緊低下頭來賠罪:“臣不敢。臣只是遵循皇上的吩咐罷了。現如今江端侯府沒有其他人,僅有太子殿下您,若不然您親自給皇上解釋?”
趙博程死死盯着林鐘,想要發火,但很快又泄氣了。
林鐘是出了名的只聽父皇與皇祖母的話,從不站任何黨派,與他爭辯太多沒有任何意義。
現在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他在江端侯府,所以最重要的便是打消父皇的懷疑。
他用力甩袖:“孤現在便入宮見父皇。林大人,你帶着羽林衛可要好好蒐羅,別真讓江端侯給跑了。”
林鐘擡手作揖:“這是臣職責所在,臣自會盡心盡力。”
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,經過曲錦書身邊的時候,趙博程的腳步還是頓了一下。
他陰沉沉道:“若是孤沒記錯的話,曲大人應該是管鳳鳴署的對吧,爲何你也會出現在這裏?”
“鳳鳴署今夜查案,正好碰到羽林衛,故而援助他們。太子還有什麼問題嗎?”
曲錦書側頭,不急不忙地回覆趙博程。
“太子殿下,請吧。若是晚了,可就解釋不清了。”
她還“善意”提醒一番。
趙博程眼神暗了暗,最後只說了一句:“是孤小看你了!”
看着趙博程離去的背影,曲錦書才不急不忙地說:“鳳鳴署所有人可要搜仔細了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林鐘在旁邊嘀咕:“這府上一個人都沒有,江端侯府的人是怎麼在我們的監視下撤得一乾二淨的呢。太子到底來侯府作甚。”
曲錦書慢悠悠應了一句:“誰知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