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景行捧起曲錦書的手,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上面。
那雙細長多情的眼睛就這樣溼漉漉地看着她,又黏糊又乖巧。
曲錦書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,那便是……
想親,想蹂躪。
她不自然地把臉給別開,這是趙景行慣用的套路。
每次他想爭寵的時候,就用這種法子勾她,但每次她都受用。
距離他們初次見面,現在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,但趙景行的模樣並沒有被摧殘,反而比初見時更年輕了。
聽宮人說,他四更天便要起牀,練武,上朝,處理政務。
吃飯也以健康、清淡爲主,平日裏更是滴酒不沾。
一有空閒便讓陳素問給他磨珍珠粉敷面。
每天夜裏,他都會拉着她的手摁在小腹上,問:“姐姐,還滿意我練的嗎?”
要是得到她的肯定,他便愉悅得像是只得逞的狐狸。
“姐姐,你的懷抱好暖和,我可以抱一下嗎?”
明明是詢問,可他下一瞬就很熟練地動起手來,直接將曲錦書抱入懷裏,然後緊緊摟着她的腰。
他現在搞起這些小動作來已是越來越熟練。
不過,他很快變得鬱悶,“怎麼又瘦了,是御膳房做的菜不好吃嗎?”
“不是!”曲錦書趕緊解釋。
因爲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釋清楚的話,估計御膳房今晚就得換一批人了。
知道她愛吃滿月樓的飯菜,他便讓池老把廚子都送進皇宮。
擔心她還吃膩了,他便讓人將天下菜譜都收羅來,爭取每日的菜都不重樣。
若不是因爲她每日都要練功,估計她的腰肢都不知臃腫成何樣。
她上手推了他一把,哼道:“你對自己苛刻極了,每日吃得那般精細,生怕自己胖了半點。怎到了我這裏,便是怎麼吃也不夠。我都覺得我胖了許多。”
趙景行反駁:“都硌手了,哪裏胖了。”
說着,他又可憐兮兮地哀求:“姐姐,今晚能讓我侍寢嗎?”
不給曲錦書說話的機會,他開始掰着手指算:“上個月你只同意我陪你十天,周靜嫺佔了你三天,兩個小崽子佔了你十二天,你說自己要靜靜,然後就自己靜靜了五天。”
他還委屈起來了,“哪家娘子只給自己夫君十天的時間的。你那五天爲何要靜靜,是不想看到我了嗎?”
曲錦書莫名心虛。
他也不想想,誰家夫君那般不節制的。
她虛啊……不得歇一歇嗎?
像是看透她的心虛一般,趙景行勾着她的手指,開始保證:“別怕,我只是抱你睡覺,不幹別的。”
聞言,曲錦書只想冷笑。
呵,他這句只抱抱不動,都說了多少年了,根本就不可信——
“你是不信我嗎?”
趙景行垂下眼眸,那個樣子彷彿下一瞬就得掉淚珠子。
曲錦書趕緊允諾:“好了好了,那五天也給你了,行吧。不準再討價還價,若不然日後不給你進房。”
趙景行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。
那眯起眼睛愉悅的樣子,特別像是一只得逞的大尾巴狼。
十日加五日,那便是十五日。
周靜嫺那邊,之前她佔着錦書是需要商討醫館的事,現在醫館已經辦好了。自己讓沈瀾舟攔着她,那多出來的這三天還是落到他的手上,如此便是十八天了。
至於那兩個小崽子,他們白天就佔着錦書了,晚上居然還佔着。
都那麼大的人了,怎麼不能自己睡?居然還和他搶娘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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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行,看來他還得想辦法把這十二日都給搶來。
如此,一整個月都是他的了。
想到這裏,趙景行竟忍不住輕笑出聲,嘴角的弧度怎麼也藏不住。
曲錦書神情微妙,大概猜到不對勁了。
她擡頭望天,在心裏嘆氣。
沒事的,大不了她找靜嫺開點藥補補吧。
“姐姐,你過來,我有個祕密告訴你。”
趙景行突然又對曲錦書招了招手。
她看過去,結果他側過身,讓她看清屋內擺滿了牡丹。
“他們說洛州的牡丹開得正好,故而我便讓他們將花送來。只可惜半路被人摘走了兩株。”他無奈感慨。
曲錦書沒有揭穿他,他的東西豈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順走的?
分明就是他故意讓那兩個小傢伙拿走的。
他們三人,製造驚喜的方式還真的是如出一轍。
不過趙景行在這種事上,真的盡到了一個好夫君、好父親的責任。
兩個孩子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,很多事情都以她爲先,事事顧及她的感受。
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雖然驚喜已經不再算是驚喜了,但曲錦書還是露出真心的笑容來。
她靠近趙景行的耳邊,繼續說:“我也有祕密要告訴你,不過得等天黑再說。”
就因爲這句話,趙景行惦記了足足一個時辰。
他在御書房將奏摺拿起又放棄,不停地詢問驚風:“天可黑了?”
“快了,主子您再忍忍。”驚風無奈回答。
就這個問題,主子已經問了他不下一百遍了。
皇后爲何不能將“祕密”提前公佈,弄得皇上如此掛懷。
“景行,聽說有驚喜哎。”
突然,沈瀾舟攜周靜嫺前來。
看得出來,他們是有盛裝打扮的。
剎那間,趙景行的臉色垮了一下來。
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:“那是朕的皇后給朕準備的驚喜,你們是如何得知的?”
沈瀾舟和周靜嫺對視了一眼,兩人都有點茫然。
沈瀾舟趕緊擋在自家媳婦的面前,景行生氣歸生氣,可別怪他媳婦啊。
反正他們都是被錦書給喊來的。
沈瀾舟小聲蛐蛐:“誰知道你媳婦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,反正是你媳婦喊我們過來,要給我們送新婚禮物的。”
“咳,挺熱鬧的。”
很快,陳素問、池老、江知眠、林鐘都來了。
他們先是給趙景行行禮,然後面面相覷,略顯緊張。
江知眠還算淡定,他慢悠悠道:“是錦書姐姐喊我們過來的,姐夫你不會不高興吧。”
趙景行聽到這話之後,繃着的臉色瞬間緩和了。
姐夫……
這臭小子居然願意喊他爲姐夫了。
罷了,原諒他這次吧。
“正好你們來了,驚風,把朕和錦書給沈大人和周醫正準備的新婚禮給拿出來吧。”
很快, 箱子被搬上來。
沈瀾舟搓手,滿心期待地去打開。
裏面全是地契,二十間鋪子,城中心一處宅子,十個莊子……
沈瀾舟光是翻都翻不完。
“其實主要都是錦書準備的,朕不過是送點東西湊數了。”
沈瀾舟看着周靜嫺泛紅了眼睛,他用力握着她的手。
其實母親他們早就給靜嫺準備了聘禮,足足準備了三年,那單子根本就列不完。
沒想到,錦書也給靜嫺準備了。
周家已經被趕出京城,不可再踏入京城半步。
他一直都擔心靜嫺因爲會因爲沒有孃家而不開心,沒想到錦書他們都替她考慮了。
“父皇。”
突然,曲錦書、兩個小傢伙、雲水和雲凌也來了。
兩個小傢伙分別牽着曲錦書的左右手。
“父皇。”他們同時喚了趙景行。
趙景行馬上起身,大步朝他們走過去。
他很熟練地將兩個小傢伙都抱在自己臂彎上。
兩個小傢伙則是緊緊拽着曲錦書的袖子。
“母后,你說要給我們的驚喜呢。”趙念一奶聲奶氣地問道。
曲錦書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彆着急,驚喜馬上來了。”
也是這個時候,外面傳來很大的響聲。
“我們出去吧。”
在曲錦書的提醒下,衆人都走到外面去。
本該漆黑的天空,此時綻開一片璀璨光華。
隨着煙花的不斷升起,無數色彩在空中競相綻放。
曲錦書轉頭看向趙景行。
“還記得當初你還是赫連祁的時候,我們坐在一起喝酒賞月,說起許願的事嗎?”
“那個時候我說我沒許願,其實我後來許了。”
“我希望,西陵有太平盛世,而我愛的人在我身邊。”
“現在,我實現了。”
旁側的沈瀾舟和周靜嫺十指相扣。
驚風、雲水、雲凌、江知眠、陳素問和林鐘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。
這樣的生活,就是他們心中所願。
“母后,父皇,你們看。”
趙念之突然指着煙花之下的圍牆。
一抹纖長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處,不知道眺望了他們多久。
意識被發現了,他停頓了一下,最後轉身離去。
跟隨他的,還有那隻已經長大的狼崽。
一人一狼,消失在煙花之下。
“母后,那是師公嗎?”趙念一捂嘴,在曲錦書耳邊問道。
“嗯。”曲錦書也不否認。
她從未隱瞞過傅祁白的存在。
這幾年,她和趙景行經常帶兩個孩子到爹孃的墓前祭拜。
每次他們去的時候,墓前都有乾淨的酒。除了傅祁白,沒人會做這種事。
三年前,他們都說要拋棄過去的一切,重新開始生活。
她沒同意,傅祁白同樣也沒做到。
“之前我在城外練馬的時候,差點摔倒了, 是一隻狼救了我,是不是當時師公也在附近啊?”趙時安突然開口。
曲錦書微笑點頭:“是的。”
“你們師公,嘴硬,但心比任何人都軟。”
“那我們以後能和師公一起玩嗎?我好喜歡那隻狼。”趙念一小聲詢問。
“當然了。日後我們一起去拜訪師公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兩個孩子同時點頭。
與此同時,他們也注意到自己父皇似乎有點鬱悶了。
他們趕緊靠在他耳邊,認真說:“父皇,我們和母后都很愛你哦。”
趙景行擡眸,便對上曲錦書那雙溫柔似水眼神。
她說:“孩子們的話,便是我的話。”
【全文完】